锦鲤少女走运记(26)
122班教学进度要快些,这几道题金远他们课间早就做过了,瞥一眼就知道景鲤没做错。
他挑挑眉,目光又落到景鲤脸上。
倒没觉得景鲤厉害,只是觉得景鲤与144班学生这样一个身份对不上号,没想到144班也有这样用功学习的人。
出于好奇与无聊,金远就在她身旁坐下了,时不时盯着她看。
景鲤余光勉强抽空瞥了一眼是哪个闲得长蘑菇的,发现是那个林为仪身边的人后就不太想搭理他,写完物理作业还不算,还将物理资料书上的题给做了。
她只分了一小会的心,就全神贯注地学习。
也许是最近练出来了,即便身边坐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也没影响她好好学习。
金远观察了一会小白鼠,发现小白鼠行为太过刻板规律,只觉索然无味。
他成绩好,但态度散漫,完成任务就基本不太会用功,仗着脑瓜子好使考进122班,还在122班名列前茅,本来高中打算认真一点,但进高中后把书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高中知识也不过尔尔,就又恢复到初中时的状态了。
他们几个人中,林为仪和他性子差不多,林翼和乔震则在123班,他们之中的异类,只有江景行。
江景行是个老师上课教三页纸,他能学十页的那种人。你看着他在努力,上课似乎也在认真听讲,但实际上,他努力的方向和进度,和旁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去翻他的书,会发现他看的根本不是高中的内容。他唯二的休闲是学《博弈论》和阅读村上春树,随便一本能让他翻一天。
不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成绩,再看他埋头仿佛用功学习的样子,会觉得很平衡——学霸还不是拼出来的。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是努力,但他只要花你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能学你三倍的东西。
这种人,金远总结就是,聪明、努力,但闷骚。
喜欢看村上春树的男人都闷骚。
景鲤这没乐子,金远就去骚扰江景行。
巧的是江景行今天没干正事,看的是《挪威的森林》。
不同于普通男生看那种直白的小黄、书或者A、V,江景行将这种行为完美地与学习以及艺术相融合,整个人仿佛都高雅起来,无形之中就装了一波逼。
闷骚又装逼。
由于金远对他太了解,江景行看这本书并没有避开金远,实际上他也不会去刻意避开谁,像他手里的这本,还是他爸江暮自己从北京带给他的无删节版。
有品位的人自然知道看书是充实自我,低俗的人眼里自然就只会盯着下三路那点东西了。
这是江暮的原话,显然对江景行看这些书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反而是支持的。
江暮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再加上手里有出版公司,每天与各种文化人打交道,对孩子的这些行为,显然比一般家长开明多了。
说回来,金远坐到江景行面前,问他:“看这玩意你会硬吗?”
江景行不理他。
金远:“嗯?”
江景行还是不理他,还翻了一页。
金远:“有人的时候你当然不能硬,但是没人的时候呢,会不会看着看着来一发?”
江景行终于抬眼。
金远对上他那双无欲无求的眼,觉得自己可能哪里搞错了。
江景行可能不是闷骚,而是性冷淡。
“你会对着数学书发情吗?”江景行又低头,乌黑柔软的头发略有些长了,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金远笑了,将他的书拨过来,指着一行字,念道:“‘但当我进入她体内时,她痛得很厉害。我立刻问她是不是第一次,直子点了点头。’你家的数学书这么编的?”
江景行看着他,没说话。
“盯着我干什么?”金远将书还给他。
江景行将书收了起来,又翻开了数学书:“你如果没事可做,去楼下买瓶水给我。”
“也就你会使唤我了,”金远瞥一眼江景行,目光扫过他冷清的面容,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诶,我说真的,你该不会还没有那啥吧?”
江景行读书早,开学前一个星期刚过完十四岁生日。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甚至还有些稚气未脱,如果不是本身的气质压着,说他刚上初一估计都有人信。
金远越想越是,不自觉声音就大了:“我靠,你不会真没梦遗吧?”
与此同时景鲤放在桌上的铅笔不小心滚落。
“你还可以再大声点,”江景行瞥了一眼,嫌他烦了,“没事别在这扰乱公共秩序。”
金远知道江景行脾气其实不好哄,不敢太过分,但心里却越发觉得自己没猜错,扭头就给林为仪他们分享这个消息去了。
江景行却像有透视眼,慢悠悠道:“看来你是不想我晚上过去了?”
“同志们,咱们小白居然还没有梦遗啊,革、命的道路……”
金远默默将那行字删除。
实在是江景行太能坐了,金远没办法,还真下去给他买水去了。
金远一走,江景行却难得地走了片刻的神。
金远买水买了一年,买到景鲤作业写得差不多,都到点去快餐店了还没回来。
景鲤把书收拾好,打算离开,起身却见江景行转着笔,竟有些心不在焉。
开学的前三天,江景行都在阅览室,每次景鲤瞥到他都能看到他全神贯注的模样,这走神还是第一次。
景鲤难免想到刚才无意中听到的一点点内容。
即使心理年龄已经足够大了,景鲤的心里还是有些窘迫。
她听到的其实不多,就只有金远那句没控制住音量的。
“你不会真没梦遗吧?”
这个年纪,没梦遗应该挺正常的吧……
景鲤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慌忙摇了摇头。
江景行素来对别人的目光敏感,景鲤在盯着他看,他其实很清楚。
可能是位置不算太好,天气又太热,手上有汗,江景行的笔就这么转飞了出去。
他很少转笔,因为很少走神,本来转笔技术堪忧,又有汗,飞出去很正常,只是……江景行抬眼。
景鲤正要离开,被笔砸了一下还有些懵,和笔主人对上视线的时候,倒想起一件事来。
她将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走到江景行身边,把笔放在他桌上,没说什么,翻起包来。
林为仪那支笔虽然当时没还给他,但不代表她就真想据为己有了。景鲤见这次有机会,便打算将笔给江景行。
她早不知道塞哪去了,站在江景行桌子边翻了半天,有些尴尬。
江景行不知道为什么也什么没说没问,支着下巴,目光落在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俩人一站一坐,一动一静,风景莫名诡异。
就在金远带着林为仪等人进来的时候,景鲤终于从书包里翻出了那支笔。
“找到了,”景鲤还有些高兴,烫手山芋终于能脱手了,“这支笔是你朋友的,我那天不小心捡到的,你能不能转交给他?”
江景行在她说找到了的时候就扭头看她,虽然是在仰视景鲤,但那眼神却让景鲤说不出的局促紧张。
“哪个朋友?”
“就,”景鲤也说不清楚,她都快忘了那个人的具体名字了,“林仪为还是林为仪来着,就是你们叫他林少来着。”
“不认识。”
景鲤:“……”
金远和林为仪:“……”
就在林为仪想上前的时候,江景行却将那支笔接了过来。
俩人的手短暂相触,景鲤的手像这夏天的太阳,碰一下能擦出火花,江景行的手却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冷得能冒凉气。
景鲤缩回手,忍不住蹭了下裤缝线:“那就麻烦你了。”
江景行没说话,将笔随意放在桌上。
但景鲤想走,却被林为仪等人堵住了。
“你把笔给一个不认识我的人,什么意思?”林为仪坐在一张空桌子上,长腿伸出去,直接将景鲤的路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