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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番外(50)

……

“好韶娘,怎么不说话?”

“再喊一声‘好哥哥’来听听,嗯?”

——变态吗?!

谢韶咬着牙不肯开口,但眼底不多一会儿就漫开了潮气,眼眶发红、泪珠要滴不滴地挂在眼睫上。

她终于没忍住,在整个人都绷紧了蜷起来的那一瞬,一口咬到眼前的喉结上,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倒是把段温带得了一起。

谢韶松了那股劲儿瘫软回去,仰着脸没回神,只是茫茫然地睁着眼,失神的目光映照着那张难得露出错愕表情的脸。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呢,就被人咬牙切齿地捞了起来。

谢韶:?

……

谢韶知道一段时间不见,段温就有点疯。

不过最疯的还要属他刚刚打胜仗结束的时候。

打仗毕竟是极需要冷静且费脑子的事儿,就算是段温也不敢在战时胡来,但是赢了之后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胜利的亢奋混杂着厮杀过后的暴虐,他下手就开始没轻没重,第二天谢韶多半要带着一身青青紫紫的手印儿,有的甚至要留个十天半个月的。

谢韶第一次时真的被吓到了,那一天搞得乱七.八糟的,过程中的失态她不想回忆,最后嗓子都哑得出不了声,她甚至久违地又喝了一次药。要不是段温冷静下来认错态度确实诚恳,谢韶真的要跟他翻脸了。

结果狗东西认错倒是快,下次该疯还是疯。

……好歹是收敛了点,记得带套。

谢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居然还随身带着!!

有了段温这例子在,谢韶也算深刻理解了攻下城池后庆功宴的重要性,大吃大喝、醉倒一.夜总比纵兵在城中抢掠来得好,那种情绪不找个地方宣泄出去,在集体中一酝酿、闹出什么事儿都有可能。

但是段温这次疯得就很没道理!

元川都打下那么多天了,再怎么上头的情绪都该冷静下来了吧?!!

……

事后,谢韶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但还是硬撑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段温。

她暂时不太想看到那张脸。

谢韶承认这里面有那么点儿恼羞成怒的意味,她最后还是遂了段温的意,求饶地喊了好几声“好哥哥”。

虽然以前也曾经叫过,但是知道和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完全是两个羞耻等级,谢韶一时半会儿不太想直面这个状况。

段温却好像全没有察觉身侧人的羞恼,见人背着身,就干脆从身后揽着,语气如常地问起了谢韶回来路上的情况,很是关心的样子。

谢韶有点受不了他这种软话样子,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挑拣着答了几句。

她面朝着里面,也就没看见后面段温眼底带起的细碎笑意。

段温还是费了点力气,才没把这笑声带到语气里。

他的韶娘啊,只要听着人说两句软话就要忍不住心软,就算拿素不相识的人命来威胁她都会就范,这么好欺负,要是没有他护着,早就被这世道碾得渣都不剩了。

段温当然有法子把对方身上与这世道的格格不入的天真一点点磨掉,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巴不得韶娘一辈子活在他庇护的羽翼之下,不要走出去。

在他看来,韶娘软得就像一团毫无棱角的蚌肉,被他小心翼翼地养在蚌壳里,偶尔坏心眼放去几粒沙砾,她都要以为那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东西了,非得忍着疼打磨成漂亮珍珠的样子。可是她却不知道,外面的世道全都是尖利的石子,她是磨不过来的,若是就这么把她放出去,她只能把自己生生的耗死。

所以韶娘乖些、呆在他能护着的地方才好。

要是跑到了外面,伤着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谢韶正应这段温的话,说了几句过来时路上的情况,却突然觉得颈侧一痒,另一个人的呼吸在耳际拂过,“说这么些好话,怎么、瞧上庆之了?”

这酸味简直溢出来了,谢韶没好气地轻斥,“你够了啊,那可是你弟弟!”

这简直是个醋精转世,人家多瞧她两眼就觉得有人看上她了,谢韶觉得她本人都没那么自恋。

段温亲吻落在那染上霞色耳廓上,手掌也顺着脊背往下,在谢韶耳边含混着,“小叔,韶娘喜欢这样儿的?”

谢韶被他碰得整个人都是一绷,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实在忍不住“呸”了一声,“你能不能想点干净的啊!!”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人的笑点,段温突然闷笑起来,胸腔震动着把人往怀里带,“好、好,是我不干净了。”

是韶娘太干净了才对。

连骂人都不会骂,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听着像撒娇,连啐口吐沫都能呸到他的心上。

*

谢韶第二天看见了段温对明盛接下来的安排。

他倒没有明着罚人,但是安排的活都是那种既最繁琐又费神还容易得罪人的——绝对是不是惩罚胜似惩罚了。

谢韶:???

段温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无理取闹、横吃飞醋的事儿,谢韶有理由怀疑他这么干的原因。

段温倒是解释:“给庆之磨磨性子,他太躁了。”

也醒醒脑子,把不该有的心思收收。

谢韶将信将疑。

段温笑了笑:“难不成韶娘心疼他?”

这次语气真的带上点危险意味了。

谢韶才不怕。

她瞪了人一眼,“你够了啊!你信不信再这样下去,走出去都没人敢看我了?”

美人含嗔也很有风情,段温被勾得心神一荡,也没有心情再装下去,一抬手臂就把人搂过来揽在怀中,低下头在耳侧亲昵道:“那还不好?韶娘只给我一个人看。”

谢韶手肘捣了他一下,没好气道:“少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她现在想起来那事还是有点憋气。

是上一次,灵州的冯开元归降,对方席间多看了她两眼,铱誮段温居然直接就翻脸了。

谢韶知道这背后肯定有别的考量,段温多半也只是找个借口发作,但是当红颜祸水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尴尬到脚趾头都要缩起来了啊!!

段温也想起了同一件事,他脸上的笑意跟着淡了点。

多看?

韶娘都不知那狗杂种眼神有多脏。

若不是韶娘还在场、怕吓着人,他当场就把那对招子挖出来了。

倒也没冤枉了人。

那姓冯的诈降设套是一方面,抄家时候把府里宠妾拖出来一看,照谁挑的一眼就瞧出来了,段温只恨动手的时候没多刮上两刀。

想着那些,段温忍不住手臂绷紧,有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颇具宣告领地意味地整个人圈住,眼神也沉下去。

韶娘都不知道她有多招人喜欢,又被多少人觊觎着。

这年头漂亮的美人少有,漂亮又身份高贵的美人更是稀罕,像韶娘这般又漂亮又有身份、还有能耐和名望的美人,天下独此一家。

这般天下无双的韶娘,却只在他面前露出那般婉转又动人的样子。

段温略带颤抖地吐出口气。

这可真是单只想想、都叫人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

……

“秾丽最宜新著雨,娇娆全在欲开时。*”段温倒是难得吟了句诗,又在覆在美人耳边轻道,“韶娘也帮着品鉴品鉴?”

谢韶气得骂他“下流!”,惹得段温又是一阵胸腔震动,他沉着声笑:“我学得不好,韶娘教教我罢。”

‘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1]

——真真是叫人‘朝醉暮吟看不足’。[2]

作者有话说:

[1]

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初种直教围野水,半开长是近清明。

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诗老无心为题拂,至今惆怅似含情。

——《海棠花》刘子翚[南宋]

[2]*

春风用意匀颜色,销得携觞与赋诗。秾丽最宜新著雨,娇娆全在欲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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