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与独生女[七零](15)
凭着他们的大嘴巴子,天一亮,他闺女处对象这事儿就得传遍附近几栋楼了。
他倒不是非要隐瞒,他闺女处对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只不过是想着多留点时候给闺女看看人,万一冷不丁一觉醒来就反悔了呢,万一觉得那男人看不顺眼了呢。
现在闹这一出,反悔是不好反悔了。他不觉得周志申送闺女上来有问题,只暗骂楼下那家人,婆媳两人真是一样的性子,肚子装不了货。
要是他知道陈五嫂把事嚷嚷出来就是为了刺激陈母,同时让陈素不好过,而田甜二人就是遭了无妄之灾,肯定气得吐血,大骂陈家人三天三夜!
到了二月初,离过年不到半个月。肉眼可见,大家都忙碌了起来,街上的人多了,大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回家,在置办年货。
田甜和周志申见面少了些,田甜是格外的忙碌。
因为家里人口少,不管是去国营商店领物资还是专门办年货,田甜都亲身参与了,几年下来,累是累,倒也习惯了。
还有正在下乡的关系好的表哥表姐们和两个好友,那边的物资肯定是比城里匮乏的,而田甜能帮得上的,无外乎就是供一些不要票的布料,也让他们在远方过年的时候能穿上新衣服。
随之而去的还有问候和思念的信件。
二十七,田家三口人都正式放了假,这时他们才真正有功夫为新年做准备。
家属楼早早几天就有孩子开始在外面放炮了,青天白日,时不时就砰砰砰炸几声,然后响起孩子们嚣张又肆意的笑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却又散不去的火药味。
年前家家户户是一定要洗洗刷刷进行大扫除的,田家也不例外,唯一好在平时田家也都是讲究人,不管是田甜睡的那屋,还是田父田母那屋,都没有太多陈年污垢,比那些人口多且有小孩的人家轻松多了。
到了二十八、二十九两天,田家母女俩开始准备三十那天的年夜饭了。田甜在那里认真折菜切菜,那动作看得一向偏心闺女偏得没边了的田母一个劲点头。
不说别的,那股架势是摆得足足的,不就是慢了点而已!可她闺女折菜折得仔细,连头发丝大小的虫子都能看到丢掉。那菜切得整整齐齐,一溜一溜,一丝一丝,看得人都不好意思下手破坏了!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急性子的人看不得。从女婿的面相上来看也不像是个急性子的人。
可田母不知道的是,以后她闺女这一手慢工出细活的手艺,差点把她那个一向以慢吞吞软绵绵性子著称的婆婆给急跳脚了。
眼前,田母还在和闺女轻松的拉着家常,说的是楼下那陈家闺女相亲而闹得一栋楼都知道的事。
这事之所以闹得这么大,还是因为不知道被谁传出来的那些陈家要求的高额彩礼。
“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不可少,还要现金八八八以及男方必须有正式工作。
小两口结了婚,陈家闺女的工资仍然要上交一半,不要女婿的要闺女的,因为闺女的工作是从娘家带走的,除非你婆家能给陈家闺女重新安排一个活儿,把屠宰场这个工作留在娘家。
除此之外,陈家闺女这里还有要求,人家要男方至少是高中学历,毕业不超过三年。就算你工资再高,小学初中文凭的都不行。
这话一传出来,家属楼里的人都轰动了,骂骂咧咧,最终归于一句话:你陈家厚脸皮,不要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却不想这只是陈素无可奈何的妥协,因为她连高中文凭的也看不上,她未来的男人一定得是个大学生才行!
这一切不过都是她对付陈母的权衡之计,谁让陈母做得实在过分,竟然威胁她,说要去屠宰场闹事找领导告她不孝呢!
忍!这是陈素唯一的办法。
目前她还没有能力脱离陈家,身上也没有多少钱,离她想要的还远远不够,她只能忍,忍到明年!
田母评价:“我倒要看看,最后究竟是哪个冤大头要上当!”
田甜被逗笑。
可不是么,能达到陈家说的那些条件的,凭啥就只能盯着陈家闺女一个人娶呢,陈素在他们家属楼里虽说算中上水平(相貌、工作),但城里好的姑娘也不单单只有他们家属楼,稍远一些的纺织一厂机械厂,还要更远的配件厂加工厂等等等,好的姑娘优秀的姑娘是真不缺。
其他人家不知道,但三十这天,田甜他们是中午要去爷爷奶奶那里过,和两个伯伯伯娘团圆吃完饭后,晚上才是一家三口吃饭守夜。
说是中午吃饭,当天早早的天刚亮就得去那边忙活儿了,十几个人的饭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得出来的,田母这个做儿媳的尤为不能缺席。
田甜带着准备好的礼物随着田父田母一起出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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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气氛
田甜爷爷奶奶家距离不远,在机械厂家属楼,走过去二十分钟左右。
田父这一辈有三兄弟,排老二,田大伯接了田爷爷机械厂的工作,身为老大,赡养老人的责任占了一大半,田爷爷田奶奶跟着他们住。
田父接了田奶奶纺织厂的工作,纺织厂女职工占多数,也更吃香。有认识田爷爷的人提议交换工作,这样田家兄弟二人都在机械厂工作了。可恰逢当时纺织厂分房,田奶奶拿出十八般武艺,硬是把这块肉骨头啃到后,才退位让贤给儿子。
当然,后面田奶奶有没有感到后悔就没人知道了。
只有做为最小的田甜三叔没有得到父母的工作,最后还是田父和田大伯父一人花一半钱找门路让他进了造纸厂,从最低的临时工干起,干了两年才有机会转了正。又过了几年,田甜三婶才又跟着进去做工,同样也是从临时工做起的。
田甜三人到时,屋里已经很热闹了,田三叔一家先到一步。
提着年礼走进屋,田父叫声了爸,跟同样在客厅的田大伯田三叔打了声招呼。
田奶奶她们都在厨房,田母叮嘱了两声就进去了。
“爷爷过年好!”
“大伯三叔新年好啊!”
田甜一边给长辈们拜着年,一边从大大的棉衣兜里掏着,给大房的上初中的双胞胎田婵和田大宝,三房上小学的田小强,一人抓了大把大白兔奶糖。
田家没结婚的可以不用给小的过年钱,再说了田甜和他们还是同辈。
面对这个长得好性格开朗又嘴甜的侄女,田大伯和田三叔心里还是喜欢的,当即都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来,甜甜,这是大伯给你的。”他看着一脸欢天喜地接过的田甜打趣道:“甜甜都大姑娘了,大伯怕是给不了你几年了。”
刚把两个红包放兜里还一本正经拍了两下的田甜听到此话,干咳了两下,她看了田父两眼,田父面上有点尴尬,看来她老爸的嘴还是严的。
先把这事抛到了脑后,田甜看向了坐在老田家祖传大木椅上的田爷爷,搓了搓手,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爷爷……”
没有继续说话,但在场的人哪个不晓得她的意思,都笑看着田爷爷。
田爷爷不说话时没什么表情,有点吓唬小孩,当然,说了也差不到多少,可能这个年纪的老人经历多,算不上太幸福,脸上总是苦巴巴的。
他也没笑,只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她空荡荡的手,下巴点点示意着什么。
田甜乖巧伸手,两只白嫩的爪子就放在田爷爷面前,渴望着看他。
田爷爷:“……”
“你别逗爷爷了甜甜,小心你爷爷当真了不给你过年钱了。”田父拍了拍田甜的肩,让她自己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