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要放弃我,好不好?(100)
他的作品,似乎也没有人真正能读懂,当然了,也许费奕自己都不懂,他只是依照自己大脑中的东西,用材料刻画而出而已。
不至于死,但似乎也不算真的活着。
比起鲜活的人来说,费奕更像一具傀儡。
他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也对人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没有牵挂,所以总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透明感觉。
他像是一块即将腐朽的木头,在海浪中上下沉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汹涌的海水打散,然后消失不见。
又或者说,费奕是岸边一条濒死的鱼。
他距离海水只有十厘米,明明他努努力就可以回到水中,但他就是不想动弹,躺在沙滩上,等待死亡。
一名随性的艺术家——楚挚曾经这样称呼自己的这位朋友。
“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出名了,一幅画几十万,为什么不愿意多画一点儿呢?一天天就守着你那个小工作室,外人还不接待,真不明白你!”
费奕笑得眯起眼睛,他又两天没睡了,眼眶熬得通红。
他也懒得向楚挚解释,他的父亲给他留了很大一笔财产,自始至终他都不是很在意金钱这个东西。
费奕的身上有大大小小许多伤疤。
以前那些伤疤是由他的“朋友们”制造的,而之后的伤疤,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倒也不是费奕自己故意给自己制造的伤口。他身体实在是不够健康,没有大病,但各项指标都不合格。
无数次无数次,费奕醒来下床,想要去喝口水,却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直接踩空,下一秒他趴在冷冰的地板上,身上毫无疑问又会出现淤青的伤口。
对于这种经常发生的事情,费奕也早就习惯了。
他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等待那阵晕眩感和疼痛感过去。过一会儿他在缓缓坐起来,踉跄着走到冰箱前,一手撑着打开冰箱门,另一只手拿出一瓶冷冰冰的水。
喝着喝着水,费奕又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笑。
“人怎么能活得这么乱七八糟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挺厉害的。”
费奕将小时候的那些黑暗记忆封存,他知道自己不能把这种伤疤剖给别人看,也知道有些东西是真的最好不要提起。
他从少年长为青年,二十岁的年纪,他走在学校里,漂亮的长相总是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费奕的相貌实在是太得天独厚了,再加上他总是挂着柔和笑容,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但实际上,他却根本没有追求者。
他确实气质柔和,长得也好看,但太过好看的人也往往令人望而却步。
能和费奕说上几句话的人,相处久了他们就会发现,笑容是费奕的屏障。他看似笑容和煦,和谁都能说几句话,实际上心是冷的,也是硬的,像冰块儿一样。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费奕的朋友寥寥无几,楚挚算是最亲近的朋友了。
费奕还是一潭死水。
一潭死水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有梦想,没有指望,没有未来,没有想要的东西。
他偶尔也会想到正常人的鲜活生活,他短暂地羡慕,然后忘记这件事,继续做自己的一潭死水。
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一潭死水掀起波澜。
直到他遇见刘屿橙。
按照费奕的形容,刘屿橙像是乍破的天光一般,又像是被投入水中的石子,让他这潭死水,骤然掀起波澜。
费奕那天去景宁坊,其实是去见几个人的。
去见他的“老朋友们”。
费奕对他们没有恨意,尽管他知道他该恨。但他早已是一潭死水,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了。有时候他笑久了,感觉脸都要一直保持这个表情了。
过程费奕都忘了,他说了什么话惹到了那群人,或者说是畜生。
那段时间费奕的身体格外虚弱,所以一通来回之后,他被从包厢里踹了出来。
然后就是楚挚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冬冬!你怎么在这里,你为啥被踹出来了!......”
费奕被扶起,被好一通询问,他勾勾嘴角,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只是笑:“放心,我没事。”
他真的没事,不过今天以后,包厢里的人就要有事了。
费奕本想直接离开,但是楚挚却执意找来了人送他回去,一通推拉以后,费奕被塞进了一辆车里。
车子开动,费奕系好安全带,沉默地看向窗外,试图忽略驾驶座上那个人好奇的目光,却怎么也忽略不掉。
驾驶位置的那个人戴着副大大的黑框镜,但也遮不住他的那张脸,也遮不住他身上的鲜活气息。
是费奕会羡慕的那种人。
“麻烦你一会儿把我放在下课路口就可以了。”费奕开口。
“你要去做什么?”那个人问。
“喝酒。”
那人脸上顿时带上了认真的表情:“那不行!刚才楚挚说了,要我把你送到地址上的地方,我要把你送回家的。......”
后面那人又说了什么关心费奕的话,费奕听不清了。
他勾勾嘴角,眼睛亮了起来,眼中是他从未有过的特别情绪。
“......你很有意思。”
最后,费奕如此说。
第129章 简昱川的“童心”(上)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这是最后一个番外,这是最后一个番外!
下雨天总是会让人心情不太舒畅。
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清晨,卧室里传出了楚挚不情不愿的哼唧声:“我不起床,我不想起床!下雨天就是要睡觉的,我可不想起床,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好吧。简昱川心想,阿挚想要睡觉也没什么。
毕竟这家伙去了公司也不干正经事儿,无非就是坐在他身边摸鱼罢了。既然阿挚想睡觉,那么放任他睡一天也无妨。
于是简昱川无声叹气,正欲起身离开,自己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被窝里忽然又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
“怎么了?”简昱川回头看他。
“你要干什么去?”
“下楼吃早饭,然后去公司。”
“什么?!”楚挚大叫,不满地从被窝里探出头发蓬乱的脑袋:“你要丢下我?”
简昱川无奈:“是你自己说的,这样的天气就应该睡觉,我这是让你休息。”
“哼,你让我休息,然后自己去工作?要是咱爸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我偷懒。虽然我确实无时无刻不在偷懒,但也不能这么明显啊......”
楚挚虽然在嘀嘀咕咕,但他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们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想要睡觉,眼睛都还睁不开,就摇摇晃晃打着哈欠站起身来:“走吧?”
简昱川问:“去干什么?”
楚挚一脸理所当然:“去洗漱啊!”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
“我还不能反悔了?”
卫生间里,两个人对着镜子刷牙,楚挚歪歪扭扭地撑着盥洗台,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嘀咕。
下雨天赖床是要两个人一起赖床的!意思是简昱川也不能起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睡一个回笼觉,这才幸福!
既然简昱川都不睡了要去公司,那留他一个人在冷冰冰空荡荡的大床上干什么?一个人睡懒觉有什么意思!
真是......不解风情的人类!
楚挚愤愤吐掉了口中的泡沫,顺便漱了漱口。
除了下雨以外,今天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因为下雨,早晨的道路变得格外堵塞。原本畅通无阻的道路,现在所有车辆居然只是龟速前进。
车里广播在播放着早间新闻,主持人平稳却机械地说着话,这让原本就打不起精神的楚挚越发昏昏欲睡。
简昱川开车,路况不好,他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情绪,但心中也略有烦闷。
但他心中的烦闷在转头看到他的阿挚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楚挚歪着脑袋,闭着眼居然又睡了过去,口水都快要滴在衣服上了,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