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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成为魔尊(49)

作者:谢意 阅读记录

土神娘娘:“王凌春远走荔枝城,拜师一位仇视神祇的奇人,如今学有所成。不久前,北海最出名那位龙女继任荔枝城龙王,王凌春为城主捉了一位神送给龙王。”

碧华神女似乎不在意仇人:“你一个新生的画灵, 消息倒是灵通。”

土神娘娘浅笑:“我是涂画师画的画。涂画师非常人, 我亦猜不到他造就多少画灵。”

神女凝神看妇人庙祝。

看似人的庙祝实则非人, 乃是一幅逼真的画。

若非土神娘娘故意露了破绽, 她或许看不透庙祝的真身。

土神娘娘抹去庙祝画像的破绽, 道:“王凌春还在回返故乡的路上,他的目标正是神女阁下,而阁下对王凌春缺乏了解。”

“多谢提醒,这情面我认。”碧华神女递给娘娘一枚白贝壳,“结盟我答应,但你得告诉我王凌春的行踪。”

收下白贝,娘娘向神女伸手:“姊姊,我助你诛杀贼子王凌春!”

神女静默两息,牵住娘娘:“叫我碧华即可。”

娘娘说:“我叫小琴。”

娘娘挥一挥雪白衣袖,世界霎时化作一幅彩画,充斥着粗细长短形状不同的线条、深浅浓淡不一的斑斓色彩、或刺鼻或难闻或宜人的油墨气味。

二位女神在画中步行一刻钟,遇到一扇门,娘娘推门,携手神女而入。

刹那间世界变幻,碧华神女发现她已是来到武宜城。再回头一看,哪有门,有的只是一幅山水画。

“不错的法术。”神女称赞道,“我不信你是才诞生的画灵。”

娘娘没接话,松开她的手:“王凌春住隔壁,他有一件特殊的弑神武器,我有办法换掉武器。”

“没必要。”神女说,“昔年我考虑到王凌春恨我,在他的魂魄里留了点东西,便是他学得通天本事也跳不出我指掌。”

“碧华,我也感到疑惑。”土神娘娘看着神女,“你不像投河寻死自证清白的人。”

“谁没个犯傻的时候?”神女自嘲,“我做过人,你没做过,不知晓人世对女子有多歹毒。蝼蚁尚且偷生,我如何不想活着?”

她打开窗户,原来房间在二楼。下方是行人稀少的街道,扔着垃圾,污水流淌,蟑螂老鼠白天出没,气味熏得路人绕道。

砰的一声窗被用力地关上,土神娘娘失笑。

神女也笑,想到往事,笑消失了。

“我住在河里,时常见到溺死的女婴,害了她们的是亲爹娘、亲爷奶。”神女说,“去年发生鬼灾,山上新坟大增,哭声没停过,纸钱满天飞,没几户人家不缟素。扔水里的女婴尸骨却少了。”

“听说我们那地界最先发生鬼灾,地府准备派使者来查。”

“开春那会儿就说查,现在也没来查。”神女嗤笑一声,掐诀施法,“王凌春回来了。”

……

回客栈休息时撞上了死人出殡,王凌春一脸晦气,嘴里含糊骂了几句,避让开来。

挡死人道是忌讳,犯忌讳可能会被死人找上。

送葬的队伍走得慢,王凌春又骂了一句:“就不能走快几步?”

“这么急,你赶着投胎?”送葬人白了他一眼。

王凌春正要骂,却眼前发黑,身不由己地扑倒在地。他的魂魄晃悠悠地离开血肉之躯,迷迷糊糊的朝着死人才能踏上的黄泉路飘去,真赶着投胎了。

送葬人见他扑倒,不知道他死了,以为他想讹诈,连忙走快几步:“我没碰你,你休想我给你一文钱!”

走出一段路也没听见王凌春有声息,送葬人纳闷地嘀咕:“还趴地上干嘛?”

队伍远去了。

客栈老板瞧着趴地上的王凌春:“客官?”

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老板忙试探他的鼻息。

“嗬!”

发现人没气了,老板一下子退出老远,惊惶地叫道:“不得了!街上死人啦!好端端的大活人,往地上一躺,命没了!可怜哟!”

街坊邻里冒出来:

“刚才他催死人快走哩,这下他倒是死得快快的!”

“老板,他欠你房钱,还不快把钱掏出来。待会儿尸体被人带走,你怎么讨房钱?”

“死人的钱你也掏,要是你死得快快的,可就笑掉咱的牙了。”

有那好事者追上出殡队伍:“你们抬的死人煞死活人了!棺材里躺的那位怕是尸变!”

都是经历过鬼灾的,谁不怕鬼?棺材那位就是被鬼灾害死的!

一个敲锣的惨叫了一声,扔乐器跑掉。

打鼓的、吹唢呐的见势不妙,嚷着闹鬼了,也赶紧逃命。

抬棺材的两条腿发颤,不知是谁先惨叫,反正一会儿工夫,棺材就给扔在地上,铜锣、鼓槌、白鞋等杂物乱七八糟地丢着,人全跑光了。

送葬的也跑了。

路两边的民居尖叫声不断,大家能逃的赶紧逃,不能逃就找地方躲起来。

一个时辰后,罗异司派来了一位玄衣卫和一位奇士,围着棺材检查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妖鬼作祟的痕迹。再去看了王凌春的尸体,同样没发现阴气、怨气等痕迹。

玄衣卫道:“先给躺棺材那位招魂。”

奇士磨磨蹭蹭地招魂,念叨道:“这人啊,要是犯了鬼灾的忌讳,准会死得透透的,想作祟它也作不了,招魂招不出。你让我白忙活——”

玄衣卫指着奇士身后:“魂不是招来了?”

奇士吃了个惊吓,跌坐在地,瞪着招来的鬼魂:“你、你……”

“问他是怎么回事。”玄衣卫道,“死于鬼灾的人招不了魂,这鬼不是鬼灾害的。”

“哦。”奇士爬起来,老实地问鬼怎么死的。

这不问尚好,一问就问出个杀人案来。

棺材里的是个老鳏夫,几年前生病,走不动,天天躺床上吃药等死。

他儿媳妇不可能伺候公爹,他的三个亲儿子便轮流伺候,越伺候越不耐烦。

老大借口做生意,跑外地了。

老幺成天不是这难受就是那不舒服,还要别人伺候呢,伺候不了老头。

唯独老头不喜欢的老二始终孝顺,耐心又细致。

老头心里便想,老来病了才知道谁是孝子,钱财得多分老二点。

只是,老头万万想不到,老二拿到遗书立刻杀亲爹,骂爹没把全部家产给自己,他白伺候爹了。为了洗脱杀爹嫌疑,老二装神弄鬼,让大家以为老头是被鬼灾害了性命。

老大老幺发现老头死得蹊跷,却不想给老头报仇,只想捏住老二的把柄争到最多家产。

被招魂,老头哭出了两行血泪:“丧尽天良的鬼灾只杀害女儿的,怎么不杀那些个害死爹娘的忤逆子不孝子?老天爷不公,我死不瞑目!”

大白天的,老头鬼身上怨气沸腾,温度都降低了些。

“咚!”

一棍子打散老头的怨气,玄衣卫道:“老天爷是个爷,公的,哪不公?真不公你能在这哭?老实点,别想着作祟,不然打你。对了,天气热,你给整凉快些。”

老头害怕他的棍子,委委屈屈地掀起一阵阴风。

奇士领着老头去衙门报案,捕快们抓住三个忤逆子,他们还在争吵谁更应该去捡丢在路上的棺材。

“甭吵了,棺材轮不到你们去捡。”捕快说。

杀爹的老二被拉去刑场砍头,喜躺棺材;老大老幺被狠狠打一顿板子,得蹲几年牢。

至于揭发不孝子弑父的老头鬼,他从地府来,当然得回地府去。

耽搁了这么久,王凌春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到义庄。仵作给他验过尸,浑身上下没有一道伤口,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死的。

于是奇士又招魂,方知王凌春此行回乡是为了报复当年惩罚他的碧华江女神。

可惜他在武宜城停留,遇到死人出殡,被“煞”死路边。

“我恨!”王凌春红着眼,“我就讲了一句河神的不是,她把我变成河里的鱼让人捞了,又让我家里人吃我的肉!如此歹毒小气的女人怎么配做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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