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若雪脸上除了突闪而过的一抹吃惊以外,表情恢复到了冰冷和质疑。
周若梅给姐姐打过预防针了,叫周若雪提防儿媳妇声东击西的策略。
周若雪知道妹妹说的话八成是真,亲妹妹再如何不会要姐姐死的,反而儿媳妇是外来人可能暗藏心机。尚思玲让她儿子冒险去首都肯定是想让她儿子死,就此从这桩婚姻解脱并且独占车祸赔偿款。
再说她儿子是她妹妹的亲外甥,周若梅哪敢对亲外甥下手,会遭天打雷劈的。
亲手残害亲外甥说不上,不想对方好是真的。二表姨的心理用高明的手段掩护着,是很难被看穿的。若不是自己重生了,自己和妈妈一样会被糊弄到死。谢婉莹锐利的视线打量大表姨的表情,似乎有些事在超乎她的意料。
“我不准你们送我儿子去!”周若雪喊道。
婆婆被洗脑了。尚思玲心里头悲哀着自己嫁过来这么多年,为萧家生儿育女省吃俭用持家有方,最终婆婆始终只会把她当外人。
“莹莹,你不用下车。”想清楚了,尚思玲转身告诉谢婉莹真相,“当初资助你上大学的那笔钱,是我和你表哥给你的,和你大表姨一点关系都没有。”
哎,不是她大表姨出钱吗?她妈妈这样说的啊。谢婉莹吃一惊。
周若雪自己哪有钱,周若雪没有退休工资,现在养老的钱全是大儿子给的。况且,周若雪得知她考上医学院总得一样问问当医生的妹妹怎么想的吧。等于说,周若雪根本没想过资助她。只是无奈于自己儿子儿媳妇是很支持谢婉莹读医,才最后打电话给孙蓉芳大致表达下恭喜。
尚思玲和萧树刚是有文化的人和周若雪不一样,是不需要打电话问周若梅意见的。国协是全国最有名的医学院,谁考上谁都是前途无量的。资助谢婉莹肯定是对的,届时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现在回报来了。尚思玲越发确定自己是对的。相反,当年丁文泽考上大学时周若梅一家厚脸皮要他们家送红包。她和她老公绝对是白给了那笔钱,事实证明这笔钱买狗粮喂狗吃都比喂丁文泽好。
读懂表嫂的话,谢婉莹不下车了。
此时和大表姨纠缠不过是耽误大表哥的救命时间。
拉上救护车的门喊司机开车。
周若雪做做样子而已,哪敢真的用自己的身体拦车,车子一开自己立马躲边上去了。望着车开走,急到在原地跺脚,破口大骂起表妹孙蓉芳:“我就知道你只长了张嘴,没有样事能做成,嫁了个整天出车祸的司机,养了个混账女儿,你还使劲儿替她吹。”
第1524章 路上平稳
有些事情不重生不知道。大表姨如此臭骂她妈妈可谓是原形毕露。
谢婉莹心里哀伤着自己妈妈为人太心善,一心把两个表姐当自己人,实际上两个表姐成人上人后根本看不起表妹。
仔细回顾起来,她大表姨周若雪一样是靠婚姻上位的女人。以前周若雪只是一个百货大楼的小职员,后来攀附上萧爸这个银行分行部门经理这棵大树。
萧爸去世后留了笔钱给老婆和孩子。周若雪养两个孩子压根不需太费力。萧树刚能到省会当上大学老师认识尚思玲结婚,全是萧爸以前的同事在起作用。
婆婆骂得太难听没人品。尚思玲只得在内心里庆幸自己老公不像婆婆。据说萧树刚小时候的教育来自自己父亲,那会儿萧爸未去世总算没让大儿子被养歪了。
“吃。”躺在担架床上的萧树刚对媳妇和表妹说。
俨然身在病中的他是把发生的事情全看在眼里了,看得很清楚究竟是谁想对他好想要他好。
中午没来得及吃饭,饭盒带到车上,尚思玲和谢婉莹努力吃。
到机场是午间一点半了。机场工作人员早已待命,引导救护车进入停机坪。由于机舱门狭窄担架床进不去,机场工作人员当场拆了头等舱门让担架床进入。担架床安置在了第一排空间。谢婉莹和尚思玲对所有伸手帮助的人感激不尽。此时陌生人唯恐比亲人更亲。
救护车走了。谢婉莹和护士带齐急救装备留在飞机上守护病人。
“表哥,不用担心。”谢婉莹对患者说。
“不担心。”萧树刚对表妹吐出这三个字。到这个份上,有人希望他成为废人,他怎能让那些人如愿以偿。
谢婉莹拿出电子血压计,在表哥的手臂上绑上袖带,定时量下血压,再数脉搏,没有心电监护仪,只能靠她自己来获取病人实时数据监测病情了。必要时,除颤仪可以拿出来给患者拉下心电图,只是除颤仪自身带的电池容量有限,省着用为妙。
护士先给病人挂了瓶盐水上去,调整好滴速,以防中途随时要抢救加药。
飞机按时起飞。
航程共三个半小时左右,时间并不算长。只是据闻首都机场的天气不太良好,不排除降落时有下雨。途中飞机抵达高空万米的平流层,路上平稳。
头等舱安静,今天这趟航班刚好没有客户乘坐头等舱。病人在平静且较为舒适的环境下睡着了。尚思玲累,坐在旁边见老公没什么事,歪着头打了会儿瞌睡。
见状,谢婉莹给嫂子盖了张薄毯。
卢馨跟随着休息下,刚合上眼。
忽然是空中乘务员匆匆忙忙走来头等舱找到医务人员咨询:“你们这里有医生是不是?”
卢馨转头望了眼谢婉莹,答道:“我是护士。”
“什么事?”谢婉莹边问情况边讲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只是名医学生,未经过执业资格考试不是医生。”
乘务员对她们两人说:“有个乘客说是肚子疼,流汗很多,头很晕,你们可以过去看看她是什么情况吗?”
第1525章 事情大条
“机上没有医生了吗?”谢婉莹仔细再问一句,确定飞机上有无医学前辈同行。作为医学生出手去问诊是要谨慎些的。有老师在的话由老师去处理更有资格。
乘务员摇摇头:“问过了,机上没有医生在,连有点医学知识的人士都没有。若不是因为这样,我们不会过来找你们试试。机长需要专业的意见判断是否让飞机紧急临时降落到其它机场救人。”
事情大条了。
卢馨和谢婉莹对了对意见一致的眼神。
如果飞机临时降落到其它机场,对于急需飞到首都手术的萧树刚来说将是个极大的考验。
有可能在飞机陆续再次降落起飞的频繁过程中突然病情恶化,有可能飞不到首都去了要在临时降落地机场附近医院进行急救。萧树刚的病情连省人民医院都治不了,只能到首都寻找全国最好的名医,中途到一个不怎样的医院抢救九成九要死的了。
这些可怕的可能性闪过谢婉莹和卢馨的脑海里头,两个人纷纷先甩开这些念头。不管怎样,其他病人的命同样是生命一条。生命无分个人和贵贱的。医务人员只能是全力以赴把所有生命挽救回来。再去经济舱内看病人的时候,这边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把尚思玲从睡梦中叫醒,谢婉莹嘱咐嫂子:“我们过去经济舱里,那里有个人生病了。嫂子,你留在这里看护表哥,有事呼叫,没事的。”
“是吗?”尚思玲乍然好像从噩梦中醒过来,出了身冷汗,擦擦额头,心感不安。可能是之前婆婆骂她们下诅咒的缘故。
“别担心,表哥现在病情很稳定的。”谢婉莹安抚嫂子的情绪说。
尚思玲听她这句话,安心地点了下头。
谢婉莹和卢馨随乘务员走去经济舱。
经济舱和头等舱不一样,坐满了乘客。由于有人突发疾病,机舱内大多数乘客心情焦虑烦躁。
“她是怎么了?”一群人伸长脖子探着脑袋张望病患,出于好奇也出于担心。这种担心不止是担心病人,同时担心自己的行程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