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的谢婉莹看得见,无论是张大佬或是任师兄,表情均显得十分谨慎,平常插科打诨的毒舌话大概是不敢吐了。
再怎么说,方理事是医学会理事,据说暂且兼任着医学会总干事一职。换句话说,方理事认识的人非常之多,认识的大佬比比皆是。基于方理事这张恐怖的人脉网,透过方理事这张嘴,随时可以好事传千里坏事传万里。你说张大佬他们敢不谨慎吗?
“病人去过哪家医院看病?”任哲伦问。
这样的病人必得是问过很多医院的大佬医生了。
方理事给医生们简单介绍道病人的情况:“我朋友,建筑学院的老师,今年六十八,不算年轻也不算很年老。以前不太注意身体,爱抽烟,落下了慢阻肺的病根子。”
慢阻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从字面上去理解便可以明白的一种疾病,通俗话说是病人呼吸时感觉自己的肺慢慢感觉被堵了,专业术语来讲,是指气道和肺里流通的气流持续受限。
病因,最危险的因素如方理事刚讲的吸烟。对于吸烟的慢阻肺病人,如果不戒烟,这个病是绝对好不了的。可以想见,慢阻肺的成因之一是气道受到持续的慢性刺激产生炎症反应,人的生活工作环境里有空气污染颗粒物进入气道和肺同样可以导致。
方理事第一时间告诉医生病人有慢阻肺,说明了人家真是医学麻醉学大佬。
这是由于像心外手术,尤其是胸腔镜这样的微创手术,以前讲过麻醉是要塌掉一边肺只留一边肺通气,好给医生挪出手术操作空间。慢阻肺病人肺不好,很难做到塌一边肺不出问题。
慢阻肺是绝对禁忌症吗?也不是。一要看这病人慢阻肺的病情程度。二是要看手术时长。
(本章完)
第3748章 最严重
关于病例的话题只开个头,现场的医生全听出来了:这病人的情况不简单。
莫怪找了好多家医院再找到国陟张大佬这里来专门找任医生和谢医生?
如之前方理事自己说的,国陟是全国治疗心脏最有名的医院,肯定会建议病人来找国陟的。一开始也没必要说非找到张大佬这儿来。
方理事说:“先去找过都医生问问情况了。找都医生之前,是去问过国协的李教授以及平怀的医生。”
算是把最有名的医院里头几个有名的心血管大佬找了个遍。
任哲伦走到张大佬的办公桌前。
桌上放有病人的病历。
谢婉莹紧跟上去。
前面任哲伦打开病历,边听上司张华耀小声说道:“以前做过支架了。”
支架内再狭窄很常见的,谁让现阶段的支架材料一言难尽。其实这个病人能坚持两三年再狭窄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这个病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支架再狭窄是一回事,最怕是其它血管再病变了。
病历翻开,见到病人在其它医院做的复查结果。这回病人暂未再次做冠脉造影检查,直接做的是ct血管造影。
“四支病变——”任哲伦的这声音是越来越小,里头饱含的气息是越来越复杂。
现在把病人现有的情况总结一遍。病人病史重点有慢阻肺,以前是由于工作出差的关系,突发疾病急诊因此在其它地方非首都的医院做的支架。这次再犯心绞痛到国协就医,做复查发现支架内再狭窄以及四支病变。
四支病变讲的肯定是冠状动脉的四支血管病变。
四支病变确实是比较少听见的,外行人听得最多的应是单支病变三支病变。
医生谈及三支病变会用很严肃的口气说很严重。
四支病变,无疑最严重。
冠脉血管究竟有多少支?
单支病变三支病变四支病变各指哪几支呢。
人体的血管四处是大血管加无数小血管分支,如蜘蛛网般的血管网络,密密麻麻数不清。
海量小血管由大血管分出,衬托出大血管如河流系统里大河大江的重要性。医学同其它学科无区别,治病看病必要时只抓重点。因此当医生谈冠脉血管几支病变时指的只会是冠脉的大血管。
冠脉共四条大血管,四条大血管不是并列的关系。
医学里的血管命名是如交通系统里以路段为单位做单独命名。冠脉四条大血管是四条大血管段。
以前说过冠脉是从主动脉根里头的主动脉窦出发,分左右冠脉,左冠脉从左主干分为左前降支和左回旋支都是粗的,这三段加上右冠一支发生病变是四支病变。
倘若剔除掉上面的左主干,是所谓的三支病变。可见左主干一般情况下比较难出事。
最容易出事的是左前降支,是最常见的单支病变了。所以左前降支单支病变是医生们拿来试手各种新型手术最常用的病例,用来替换的通常是乳内动脉。
B公司号称能做的TECAB手术,指的也仅是上面说的单支病变案例。
(本章完)
第3749章 没有说不行
任哲伦看着病历不说话了。
你说病人上几家医院找完后找到他任哲伦这里想做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方理事坦言道:“我这个朋友只想做微创,不想动大刀子。当然你们医生也知道,他这个身体动大刀子的话怕撑不下来。”
常年抽烟都有慢阻肺和心血管病变的病人,可想而知全身各个器官早有不同程度的伴随受损。这病人是肝肾功能不太好,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等都有。
动大刀子的话,哪怕能在手术台上结束手术,术后能不能撑下来是个大问题。
非要做微创的话,根据前面几个接诊过病人的医生的意见,难点无非是微创难以解决做到右冠脉,这病人的血管走向是有些特殊。
其实像这样的病人最好是这样的手术策略,做胸腔镜小切口手术以及冠脉支架结合的杂交手术PTCA+MIDCAB。用胸腔镜和小切口手术解决左冠脉问题,右冠脉太难微创手术的话采用放支架来解决。
糟糕的是右冠正好是放过支架的属支架内再狭窄。
说到这里,可见这个病人算是走投无路了。
张大佬发出声了,劝下方理事:“你要不和他本人再商量商量。像他这样的情况,顺利做完开胸手术再恢复好的病例也有。过度追求微创手术并不是好事。”
医学首先是要讲求安全第一的,这同样是为什么很多医生谈到新技术时总是强调慎重再慎重。
方理事自然是理解这点的,道:“他固执。要不你们医生自己再和他说说。”
“你和他说过什么了吗?”任哲伦转过身,问。
不然怎会特意来找他和谢医生是不是?
方理事尴尬地笑一下,承认:“上次医学会举办的研讨会上,我听了谢医生对手术机器人的想法,对任医生您的手术机器人非常感兴趣。”
这方理事明显是误会了,把他的机器人和谢女超人提早绑定在一块,浑然不知今早上他的机器人刚被女超人狠批一顿。
这种病例全世界最厉害的B公司的机器人都做不了,他的机器人能?
对了,女超人说过他的机器人能超越B公司的。
任哲伦的眼皮开始猛跳了。
看出他表情上是不太愿意之后,方理事自然而然地转头赶紧去询问下谢医生的意见:“你认为这个病人能做微创吗,谢医生?”
手已经拿过病人病历在仔细阅读的谢婉莹,听到病人朋友这个问话之后,抬起头答:“我个人认为可以再讨论讨厌研判研判。”
谢女超人果然没有直接说不行!任哲伦差点儿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要抽到底或是窒息掉。
张大佬听到这话同样大表震惊:“你说什么,能行吗?”
人家B公司或是胸腔镜做不了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不是说只有是不是要看清心脏血管角度刁钻难以看清令医生操作难的问题。
是手工缝血管的问题。冠脉的血管太细了,几毫米粗,这是增加难度值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