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其他人在,谢婉莹说起昨晚二师姐提到的情况:“陶师兄好像知道病人的事情了。”
好好先生去看演出他是知道的,曹勇思量着这半小时会面是否意味着新状况。能想见的是,他和她不见得能继续给谁当红娘了,谁让好好先生究竟喜欢谁,只叫人摸不到头绪。
“我下午抽个空过去问下他本人。”思来想去,曹勇认为可能需要自己亲自出马一趟。
“谢谢师兄。”谢婉莹主要担心二师姐。倘若陶师兄喜欢其他人,早点问清楚了也好让二师姐死心。
“你跟我客气什么。”曹勇作出故意严肃下的样子,不让她离他太远太陌生。
谢婉莹低了下脸,有点害臊。
“给。”曹勇给她面前的桌上放了张照片。
谢婉莹拿起来,看见了图片里的小乌龟,是曹师兄家里阳台养的那只乌龟了。
“跟它说好了。它周末要见你。”
“嗯嗯。”
师兄是比她会来事多了,若是她,想半天估计都想不到合适的借口请人来做客。
早上去查房,做了台手术。下午是小组内18床的手术病例讨论,手术时间预定好在明天。讨论会开始前,吕副主任带着王医生来凑个热闹。
“来来来,各位年轻人,画个图给我看看。”吕副主任说,临时出考题。
配合领导做戏是需要的。
每个人听从命令拿起笔在纸上作画,画的是病人计划中的手术图谱。
对这种病人,拟实施的是立体定向手术,即针对靶点进行手术处理,处理方式有射频消融毁损术或是深部脑电刺激术,两者一致的是要找准靶点区。
常规靶点区是在苍白球到丘脑这条路径上。苍白球是两侧大脑半球下半部灰质核团基底节里头的一个结构。丘脑是在第三脑室两侧。
第3007章 意会过来
重要位置点需要在解剖图上画出来。
十五分钟过后,领导喊停。
吕副主任逐份审查作业依次点评:“我知道宋医生画的是草稿。”
是真正的草稿,两个字潦草。
谢婉莹想起宋医生在肝胆外科画的也是乱的,对此不奇怪。这里的领导应该知晓宋医生的怪异风格。耿同学他们三个比较吃惊,怀疑这只猫是故意的可以藏技不露。
吕副主任捡出第二张:“教科书。”
指的是耿同学,画的中规中矩,模仿教科书里插图。
吕副主任再说:“这张画一半。”
魏同学画的慢,要补交作业了。
吕副主任点评最后那两张:“艺术画和科幻图。”
说的是潘同学和谢同学的画了。
在座各位年轻医生内心里能确定的是:领导今天是来搞笑的。
吕副主任是有喜事喜形于色。王医生代替领导对各位同学介绍:“明年你们毕业时我们科室刚好搬入新外科大楼。你们一定要留在我们科。新病区扩张很多病床,新设神经外科重症监护专区,设备多多,钱也多多。”
外科楼病区划分好了要招兵买马。神经外科将拓展为两个分区。曹师兄明年预计要去第二分区当领导了。莫怪曹师兄近些天一直被院领导找去谈话。
曹勇的眼角瞄了下她的方向:果然,她的神色有点紧张。
谢婉莹是想,师兄要升职,她那点事儿需要控制好了,千万别给师兄添麻烦。
下班。谢婉莹背着包去找发小。曹勇走去对面科室找那位好好先生。
见到他来,陶智杰喝了口茶水问:“怎么下班后不陪她去逛逛街吃顿饭呢?”
“先说你的问题吧。”曹勇要他别岔开话题。
陶智杰使个眼色,何光佑驱赶一群小的走出办公室。
这位好好先生很镇定看来知道他会来找,曹勇单刀直入:“你知道了吗?”
“嗯。”
对方知道肯定不是他曹勇说的,估计说的人是林佳茵的亲属。林佳茵自以为瞒得住天下,实际上一个都没瞒住。曹勇继续问:“你知道多少?”
“肯定没有你这个主治医生多。”
“你劝她治病了吗?”曹勇想得到,告诉的人肯定是请求陶智杰能说服她治病。
“昨晚的情况不太合适说。”陶智杰的表情是在思索。
曹勇念及自己和她当红娘要翻车,忍不住问:“你知道对方喜欢你吗?”
“先治病要紧。”陶智杰道。
好好先生这句话说明,一个个女的可能把好好先生日常的绅士温柔体贴误认为有好感了。
不说自己的事了,陶智杰微笑问他:“你昨晚和莹莹说了吗?你不说她不敢当回事儿的。”
对比之下小师妹谢同学这点好,工科女脑子,界限清清楚楚,只要不说的从不会搞误会,让老师和前辈们很放心地敢对她好。
曹勇事后回想自己走了好多弯路,没从感情上意识到她的工科女脑子是他的错。事实上她装傻已经在提醒他这点了,他没能意会过来。
犯蠢的人是他。
第3008章 类似精神病
“吴总,到货了。”
说是厂家的样品有人专程送到门口了。吴丽璇走出去签收。
“我们吴总的字真漂亮。”尾随来的公司里员工顺便拍下她这个小老板的马屁。
吴丽璇翻个白眼。不过作为生意人,签个名是需要学着把字写得漂亮点,免得被人笑话没文化。
“什么漂亮?一个小学都没能读完毕业的人,写什么字能好看?”
说话的女人从楼层电梯里走出来,五十多岁的模样,穿戴珠光宝气,手戴玉镯,脖戴金链。皮肤保养的好,这位女士说实话样貌并不显老,加上衣装加成,有几分美韵在。唯独那张涂抹口红的嘴一开口,尽显的尖酸刻薄起来,胖胖圆圆脸瞬间变成三角猴赛脸似的。
几位公司员工面面相觑,能预感到好像要出事了。
吴丽璇的面色是煞然一变,对这个女人的印记一直存在她脑子里深处。
人是对高兴的事儿记得清或是对悲剧的事儿记得更清。答案显而易见的,肯定是对悲伤的事情记忆更为清楚些。因为人的大脑继承祖传的基因,养成最基本的神经反射链条,记住这些教训有利于帮助人体今后自动避开类似的伤害,防止再此受伤。
吴丽璇的双腿不知觉中想走开了,能走多远走多远。
性格上,她从来不是个爱和人争吵不休的姑娘,不是怕吵不吵得赢,而是有些人哪怕吵不赢都能吵死你,如同个神经病,对这种人普通人通常只能说没辙。
“你走哪儿,你心虚了吗?”对方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举起的红色指甲如妖姿几乎要戳到她的面上。
他人到了面前挑衅,再逃避是没用了。吴丽璇沉住气,对几位员工说:“到时间了,你们下班吧。”
“是,吴总。”几名员工听从老板的命令离开。
“你是怕被他们看见后丢你自己的脸吗?”对方见她叫人走,更是幅洋洋得意的样子。
“是你丢你自己的脸。”吴丽璇道,“你撒谎成性。”
“我撒谎,我什么撒谎了?”像这种类似精神病的人,绝对是不会认账的。
“你儿子没死。你敢说你不是撒谎吗?”
“我会我诅咒我儿子死吗?”
这女人,把自己说过的话全当放屁演戏。
事到如今,谁都可以知道这女人的身份是谁了,方勤苏的母亲李耀红。
“你当年是这样和我说的,说他死了。”吴丽璇与对方据理力争。
“你再说一遍,我能诅咒我儿子死?”李耀红压根儿不怕自己曾经有无说过此话。
“你来这里想这样?”
“能怎样?你当年把我儿子害到出了车祸。我没让你赔医药费已经很好了,只让你离开他。结果,你昨晚再对他做什么了?”说着,李耀红在自己包袋里抽出几份报纸,用手大力在她面前啪啪啪抽着纸面。
对方在她耳边弄出巨大声音,无非是想吓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