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攻略守则(穿书)(80)
褚彦修月中的时候又遇袭了一次,本来这种大大小小的遇刺在褚彦修身上已经发生了不计其数,而这次对方的人数规模甚至说是计划对比往日都可以算得上是无足轻重的遇袭。
对方好像甚至都不是来刺杀,而好似只是来给褚彦修找一下不痛快而已。
但,褚彦修却在这次遇刺中受伤了。
或许是世子之前旧伤未愈,没有心力应对,丰庆在心里这样想着。
但这样的借口连他自己也未能说服。
世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被这样的小小伎俩伤到,若是这样粗烂的伎俩也能伤到世子,那世子根本就不可能会活到今天更不可能会坐上现在的位置。
而更让丰庆惊讶的是,世子遇袭受伤后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让他立马去叫郎中秘密去府上,而是快马加鞭回了府上,让他将世子遇袭受伤的消息在府上传开。
要知道,以往,世子受伤可是件天大的密事,是万万不能宣扬的,若是被有心人得知钻了空子,威胁到的可是整个王府。
甚至有些时候世子的伤情连他都不太清楚到底是如何,只知道有时世子若不在府上,又没让他跟着,那便应该是不太方便见人的程度。
位居高位者,不知有不知多少人在暗处盯着等着找到他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跟了褚彦修这么多年,丰庆知道他的谨慎与多疑,什么事不该问,什么话不该说,丰庆早已明了。
但这一次,褚彦修竟自己会主动宣扬自己的伤情,虽然只是在王府中,但南邑王府人数杂多,不知有多少人的耳目,暗隐其中。
丰庆百思不得其解,世子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却仍是照着吩咐办了,将世子遇袭受伤的消息在府中放了出去。
古怪,古怪,真是古怪,好像自从那日之后,一切都向着古古怪怪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丰庆虽心里奇怪,但却始终不敢表现出来。
....
自月中遇袭,又碰巧月末大雪又没完没了的下了起来,刚好年末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大事要忙,褚彦修干脆借着雪天及受伤的由头,在府中休养了起来。
但虽说是休养,也只是人在府中,手上的公务却是一点也没落下,只不过是将办公地点由原来的军中,搬至了南邑王府的书房中。
又是一日,室外大雪纷飞。
南邑王府书房内,几人正在汇报着近日来军中事务,及商议一些朝中近来风云暗涌下的大臣拉拢情况。
只几人说着说着都渐渐声音小了下去,面面相觑了起来。
那本应决断之人此时敛眸垂首,盯着桌案旁的一片空位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神思并不在他们所商议的事上,几人都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他们抬眸望望那坐在主位上的人,又互相看看,各自都在用眼神示意让对方先开口,毕竟他们都知道最近上面坐着的那位可是心情不太好,谁也不想做那个触霉头的冤大头。
就这样,本在商议洽谈的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僵硬诡异了起来,大家在用眼神示意彼此,最后发现谁都不想做那个出头的人时,都统一默契地将头低了下去。
书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沉默及焦急的等待将时间拉的格外漫长,久久的静默之中只余偶尔几声微弱的炭火噼啪作响声。
褚彦修的视线死死地盯在了案桌旁边的空位上,他看到了桌案旁边铺着主席的软塌上一身着水绿色薄薄软罗纱裙的女子正晃着双腿半趴在榻上,一手拿着咬了半口的蜜饯,另一只手在书页上翻阅着。
那女子似是被那纸页上的内容吸引忘神,丝毫不记得自己手中还拿着只吃到一半的蜜饯,只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页上的内容。
褚彦修就静静地盯着那女子毛茸茸的发顶看着,不自觉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呼吸,似是生怕打扰到那认真沉浸在书中世界的少女,眼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下来。
就好像是哪怕只是这样静静看着她,也足以令他心满意足。
就这样不知盯着那少女看了多久,那沉浸在书中的少女似是终于脱离了书页里的世界,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开心地朝他望了过来。
“世子忙完了吗?”
“快尝尝新送来的蜜饯,据说是从西域那边送来的果子做成的呢,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都要更甜,世子还没来得及试吧,快尝尝。”
带着撒娇意味的清甜女声自褚彦修耳边响起,眼前的少女笑的眉眼弯弯,说着抬手将自己手中的蜜饯向着他递了过来。
“世子,今日天色已不早了,这雪又下的大,不若我们改日再议。”粗哑嘶砺的男声不合时宜凭空出现。
褚彦修在准备起身向着那少女靠近,伸手准备接过她递过来的蜜饯时,猛地回过了神来。
再朝刚才的方位看去,只有大片的空地。软塌,放满蜜饯的小碟,堆积如小山的话本都根本不存在,而此时外面正纷纷扬扬飘着大雪,更不可能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着纱裙睡在凉席上。
褚彦修拧着眉将目光连同自己涣散的神思收了回来,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这段时间来出现类似的幻觉,在不知不觉中走神了。
褚彦修望着书房中那个个忐忑低着头,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的几人,似乎是都在害怕他会因刚才的言论对他们做些什么。
褚彦修目光自那几人身上扫过,抬手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痛的眉心,只觉心中无限烦躁。
“罢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各位都先回府,剩下的改日再议。”褚彦修挥手让那几人离开。
终于听到了让他们离开的赦令,那几人心中全都松了口气,连抬手擦一擦自己额上渗出的汗珠都来不及,就连忙说了几句恭维的客套话后开始道别了。
等书房中再次归于沉寂时,褚彦修心中的烦郁却并未被那几人一同带走,反而郁燥更甚。
这是第几日了,距离他遇袭后让丰庆将他遇袭受伤后的消息放出去是第几日了?
褚彦修都要怀疑丰庆是不是根本没有按照他吩咐将消息放出去,不然尉慈姝为何还是无动于衷?
她不是喜欢自己吗?
若是真的喜欢自己,在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后又怎会无动于衷?
褚彦修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被总是出现的幻觉幻听及过去两人的一些共同经历折磨的心烦意乱,根本记不起之前怀疑尉慈姝接近他的初衷,也记不起自己之前根本不相信尉慈姝对他的感情。
他只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见到她就快要疯了,只固执地认为尉慈姝对他心怀爱意,等待着她再回来。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去找她,或许是他习惯了她的主动靠近,也或许是他还不知要如何面对在那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只能使用这种手段来示弱。
褚彦修从未觉得只有大半年的时间竟可以做那么多的事情,可以拥有那么多的回忆,那天过后的日子里,过去的记忆简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论是他在做什么,都会由此回想起关于尉慈姝的事情。
那些无孔不入的回忆时时刻刻地折磨着他,却也在拼凑着他。
褚彦修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无力的感受,明明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也知道她不会,或许是不能逃离开他的掌控。
但他却不知接下来要再如何去做了。
褚彦修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他想要的便是和尉慈姝恢复至从前,甚至是比从前更要紧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褚彦修拿起墨笔,将书纸铺好试图用练字来平复心绪,以往也感到心情不适时也都是这样做的。
只,刚提起笔开始写字,却觉越写心中烦乱越多,不知不觉间变为了墨笔提在手中迟迟没有落下,目光却在空洞地盯着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再次回过神来看到纸上落下的一圈乌色墨迹,褚彦修只觉得心中烦闷无处发泄,神情阴沉地盯着那乌色墨迹看了良久,终是“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墨笔扔下,连挂着的大氅也忘记拿,只着件薄衣甩袖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