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70)
话没说完,手也没来得及碰到姑娘的衣袖,迎面冒出来一高壮的男子,大力擒住了福临郡主的手腕。
“疼疼疼!疼死了!你干嘛呀!”
一着急,声音都忘了变了,顿时暴露了女声。
男子一愣,松开她,神色复杂:“女的?”
福临郡主手腕都被拧红了,一脸苦相:“你谁啊你!动手动脚,真没礼貌!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身形高大威猛,面容粗犷坚毅,身着粗布衣,整个一糙汉形象,和这周围雅致的环境格格不入。挡在美人身前,愈发衬得美人娇小可怜。他面露不悦,不准福临郡主多看那美人一眼,冷言道:“若不是你先对她动手动脚,我倒是懒得动你。”
原来是救美人的英雄!
福临郡主的眼睛“蹭”得就亮了。
那边美人扯住男子的衣袖小声说道:“阿聿,你别那么凶……”
原来这位糙汉一般的男子正是戴了新面具的宋远慕,而他护着的美人,当然是他的未婚妻子云倾。
福临郡主连手腕疼痛都不顾了,激动地说:“二位!务必留下与我共饮一杯,楼上请!”
宋远慕回头看向云倾,意思是问她要不要去。
云倾摇头拒绝,主动对福临郡主说:“抱歉,我们还有事,告辞。”
说完,她先行转身离开,宋远慕则警告地看了福临郡主一眼,紧随美人而去。
离开迎福茶馆,云倾手里拿着两本新鲜出炉的话本,随手翻看了几页,兴致缺缺。想她一向最喜欢看话本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注意力不太集中。
宋远慕频频偷看她,忍不住搭话:“苏映星喜欢的姑娘也喜欢看这种东西。”
云倾抬头瞪他:“什么叫‘这种东西’,这是书!”
“……书?”宋远慕语气充满怀疑,“你说是就是吧。”
云倾没跟他多讨论,想把书揣进怀里,但是想了想,又递给宋远慕,吩咐道:“你帮我拿着。”
宋远慕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两本爱情故事书算怎么回事:“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你不是有匣子么,帮我拿一下怎么了,我揣身上不舒服。”说完,云倾已经把书塞到了他手里。
宋远慕无奈,左看右看,避着人假装把书装起来,其实放进了饕餮匣中:“话本你买完了,现在高兴了?”
“不!”云倾抱着胳膊,丢出否定答案,“我今天怎么着也不高兴。”
宋远慕眉头皱成一团:“到底为什么啊?”他提前约了云倾早上出来见面,哪想到一见面她就耷拉着脸,像被谁欺负了似的。他想跟她谈正事谈不成,只能先跟着她,顺着她,哄着她。
可是哄了半天也没见什么效果,怎么问又问不出个具体缘由,实在搞得宋远慕头疼。
“看你不顺眼。”
“……”宋远慕气结,“你看我不顺眼别答应出来不就得了,出来又嫌弃我。”
云倾冷哼一声,不搭理他,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
宋远慕看着她的背影,真是又爱又恨。她的性格傲娇又别扭,说了今天不高兴肯定就是有什么理由,说了看他不顺眼那也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可是究竟怎么才能猜透她的心思,宋远慕着实摸不着头脑。
跟在她身后两三步的距离,宋远慕一直在思考。
上次他们亲吻过后匆匆分别,然后就是几天不见。云倾有什么气也该消了吧,何况亲的时候她又不是真的生气,这点宋远慕还是能明白的。很多时候云倾气的都是他乱说话,觉得害羞罢了。
那么,应该是他今天一见面的时候做了什么惹恼她的事?
宋远慕摸摸下巴,摸到的只是面具的皮。
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戴的面具太丑了?
不同于云倾面容的神秘,宋远慕的模样并不是秘密,他们今天在都城内部转悠,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才特意易容。自打上次被云倾吐槽过,他已经很尽力地在改良面具的样子了,脸上戴的这张连落竹看了都夸帅,有这么丑吗?又惹到她了。
大步上前跟在她身边,宋远慕拉住她的小臂:“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一会儿好不好?”
天正热着,那亭子建在河边,连着九曲回廊通往河对面,一看就很凉快。偶尔有路人会坐下歇息,但大多还是些年轻男女成双成对地过去。
云倾以为他突然开窍,不禁面带羞涩,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应下:“好啊……”
宋远慕领着她走进凉亭,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风吹杨柳,景色宜人。云倾的心情方开朗了一些,想等他开口说话,结果他一张嘴竟说:“你自己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然后在她的错愕中转头没了影。
这男人!哪有人把姑娘领过来自己跑了的。
你说他不懂事吧,他时常对云倾体贴温柔,算是百依百顺,偶尔还会冒出两句暧丨昧的情话,撩得她心慌意乱。可要说他懂事吧,他又毫不怜香惜玉,总喜欢逗她气她,有时候还粗鲁笨拙到没边。
难怪连心魔都嫌弃他迟钝。
这几天不见,云倾过得郁闷极了,总是在胡思乱想。
偌大的云轩宫冷清了那么多年,头一次令她感到厌烦,想离开的心简直急切到了暴躁的程度。可是她想见的人,却迟迟没有露面。
看话本的时候,不论那上面是如何描述男主的英姿,云倾最后想象到的全都是宋远慕的身影,就连男主的所言所行,也总能完美代入。心里还想着,宋远慕的气质和身段可比书上形容的要好看多了。
夜里闭上眼睛,眼前黑漆漆的世界会变得五颜六色,光怪陆离,频频回放着她与他的两次亲吻,回放得多了,她还会不自觉地对比,结论是心魔失控的宋远慕可怜兮兮,像一只怕被主人抛弃的笨蛋小狗,而正常的时候他却有些清冷高傲,时刻想着反过来掌控一切。
有时候云倾郁闷得干脆什么也不做,就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来回打滚,青柠一来,她就慌忙坐起来捋顺炸毛的头发,以为是宋远慕来找她了,结果当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普通的暗卫无法接近大将军府,她甚至想让唐愿亲自跑腿一趟,去看看他是怎么了,又想到唐愿跟他不对付,怕俩人再打起来,遂作罢。
分别前她说不想再见他,他就真的不来了,怎么以前不知道他这么听话呢。
还是说他们两人之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想太多?
承受着如此乱七八糟又煎熬的心情,终于熬到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了,宋远慕还顶着一张陌生又疏离的脸,上来就跟她谈正事。
谈个鬼!
云倾捡起路边的小石子狠狠地丢进了河里,就好像那河水是宋远慕的脸,她只想冲上去挠两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君……咳,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今日风光甚好,甚好啊。”
身边忽然有人高声吟诗,吟的还乱七八糟,不禁惹得云倾好奇地转头看去,只见一紫色衣袍的男人静立河边,朝她投来淡淡的笑。
云倾眨眨眼睛,对方笑意更浓,主动出声:“姑娘瞧着有几分眼熟,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是冬天出生?”
云倾惊讶:“你会算命?”
“在下不会算命,只是小小游侠。”
“那你怎么知道我出生在冬天?”
“因为缘。”
“缘?”
“有些人不过回眸一眼,却像梦中邂逅过咫尺千年。”
“……”云倾觉得此人说话怪怪的,怕不是脑子不好,讪讪地笑了笑,便不想再搭话了。
可是这男子主动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敢问姑娘贵姓?”
云倾在思考直接离开的可能性:“……宋。”
“宋!”男子把扇子往手中一拍,很是惊喜道,“宋这个姓好啊!建木晷天,好,好啊!”男子夸完又问,“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