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65)
宋远慕伸手欲擒朱雀,却没想到胖鸟得寸进尺,还想顺着衣料继续往里钻。此举吓得宋远慕伸出的手又慌忙缩回来,甚至连看都不敢继续看了,频频错开目光:“这,这我不太方便……”
云倾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点。被一只胖鸟耍流氓不说,关键是这种触丨感真的很奇怪啊!感受着朱雀还在持续努力,她惊恐万分,小嘴一抿,眼眶说红就红,泪珠子滚下来,到底是被朱雀给吓哭了。
哼哼唧唧软软糯糯的哭声一出,宋远慕顿时慌乱。
“别哭……”手忙脚乱地哄着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着朱雀没藏得更深,直接拽着翅膀揪出来,“咚”的一声丢到桌子上,长臂从她背后拥着,大手轻轻地拍打几下,“好了好了,拿走了,已经扔了。”
云倾紧抿着嘴巴,粉腮挂着两行楚楚动人的清泪,委屈地捂着自己的领口控诉:“她耍流氓!”
“她不是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帮你教训她,别哭了……”
除了“别哭”,宋远慕实在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话来哄姑娘。
云倾恨恨地瞪着朱雀,那眼神,真怕她会跟朱雀打起来。她突然站起身,气呼呼地说:“我要去换衣服!”说完转身就走,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远了。
宋远慕知道云倾娇气,之前也没少看见她哭,但是真哭和假哭毕竟不一样。她真哭起来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人心里又犯疼又发慌,就跟自己做了多伤天害理对不起她的事儿似的。
一巴掌落在朱雀的头顶,宋远慕不悦地训斥道:“谁让你过去吓她的?”
朱雀挨打却不在意,非常满足地瘫软在桌上,感慨道:“主人的气息还是那么好闻。”
“主人?”
朱雀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呼呼呼又开始睡觉了。
朱雀在恢复期间特别嗜睡,一般每次吸食够了魂魄就会马上睡觉,但平时对光很敏丨感,得躲在黑暗处才能放心入眠。眼下她不过是靠近了云倾片刻,竟然能在如此光亮处睡着……她和云倾之间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宋远慕先把朱雀关回了笼子里,然后不紧不慢地将云倾惦记的茶水泡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姑娘家的衣服比较复杂难换,等宋远慕把那一壶茶水喝个底朝天,云倾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水和茶底子倒掉,重新再泡一壶。沉默着感受着夏日燥热的风,脑海中反复回想起方才朱雀趴在云倾身前的画面……
白雪衬朱雀。
咳。
之前在梦的幻境中心魔失控,他将她困在墙角亲吻的时候,两个人贴得很近,又不是没感受过,不就是……不就是比他软和点么。
也没什么。
嗯,没什么……
一边催眠自己没什么,一边耳根越来越热了。
别看他嘴硬,说起荤话来好像很懂门道似的,但其实他的风流仅限于嘴上,他本身清纯得很。一个一心只想修道,眼中连男女之别都没有的人,他能上哪儿风流去?青楼倒是去过,可那又不是为了姑娘去的,就连他当年脸上顶的唇印都是落竹给他亲的。
亲完之后落竹还抑郁了好久呢,说以后打死也不帮他办这种事了。
宋远慕在发现自己对云倾有好感之后,心里除了很想靠近她,想摸摸她的脑袋,再顶多就是想抱一抱,从没往下深想过别的。偶尔午夜梦回时,惊慌地从亲吻她的梦里醒来,会觉得有点失落,有点空虚,还有点……对自己龌龊思想的嫌弃。
越想越坐不住,怕云倾回来之后会察觉自己的异样,赶忙放下茶具端坐好,吞吐气息,决定闭目打坐,静心养性。
……
云轩宫深处。
云倾迟迟不回来,并不只是因为换衣裳麻烦,还因为她讨厌被朱雀突然贴身亲近的感觉,回想起来一阵不适,便临时起意去池中沐浴。
沐浴完毕,换好衣裳,她对着镜子坐着,整理自己的头发和妆容。镜中人眼眶微红,眸子湿丨润,想起方才自己竟然被朱雀吓哭,顿觉有些丢人。但又一想到宋远慕从她怀里逮走了朱雀,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更是难以降温。
不能叫青柠过来伺候,只能自己动手,而她并不太擅长过于细致的装扮,妆哭花了的地方,便干脆用帕子擦去。
这帕子是宋远慕给她的,她一直没还罢了。质感轻柔又有些细细的粗糙,就像宋远慕的手指一样,明明指尖一个用力就能将敌人捏碎,却在碰到她的时候只是轻轻地掐,轻轻地拍拍脑袋,轻轻地抹去泪痕。
怪人。
他方才说不准她离开,是想把她留在身边,想跟她成亲的意思吗?其实,若真的能嫁给他,应该也能拥有梦寐以求的自由吧……
他跟旁人很不一样。
那刁钻的性子,本就不喜欢打些没用的交道,平日里他们两个病秧子凑一块儿,也没谁会来招惹,生活估计会跟她在宫里的时候一样清闲安稳。而一旦他要去渡灵,或者去办其他什么事,她也可以跟着一起,长长见识,凑凑热闹,一路行过江湖四海,别有一番自在逍遥之乐趣。
这么想着,以后的人生好像在突然之间有了准确的值得期待的面貌,而不再只是空洞浮泛、没有边际的幻影。
不过……
云倾出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已经擦去了腮上的胭脂,还是隐隐泛红。
他又没说过喜欢她,她在这傻乎乎地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再说了,就算他喜欢她,她还不一定喜欢回去呢。
哼。
叠好帕子放在一旁,素手拂过裙摆,她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盈盈的笑,起身往外走。
刚一出门,唐愿主动现身拦住她的去路:“二公主。”
“怎么了?我没叫你。”自打她认识宋远慕之后,跟唐愿的相处就变得越来越少了,现在甚至在宫里也很少叫他出来,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影子,不必见光。
唐愿站在红木柱细长的阴影下,低着头:“青柠最近跟青绘之辈联系密切,方才用膳时她二人又碰过一面。属下担心大公主临走前会有什么动作。”
青绘是大公主身边的婢女。
云倾一提起这个大公主就感到厌烦,语气不免有些轻蔑:“她都快嫁人了,炎天国那么远,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远嫁可有的辛苦呢,管不好自己的事还有空来管我……不如这样,届时你把青柠包成礼盒送给她好了,省得她们主仆二人不舍分离,就当我这做妹妹的一份心意。”
“是。”
大公主是皇后的女儿,一直看云倾不顺眼,要不是云倾病弱又没有上进心,她们娘俩绝不会这么安分地容忍她的存在。
年初炎天国三皇子来访,有意求亲,两国之交向来友善,若能联姻当是喜事一桩。三皇子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虽然性情粗犷了些,不拘小节了些,轻狂高傲了些,但他被认为是炎天国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地位可见一斑。
最后联姻的人选定了大公主,三皇子非常满意,在他们国家,大公主的地位一向是很高的,配得上他。回国后,三皇子立马派人为大公主修建宫殿,又专程派车马送来更多丰厚的聘礼,马车车队进城的场面极为隆重气派,羡煞旁人。双方定好了九月来迎接大公主上路,来年三月便成婚。
在这个过程中,即便从头到尾大公主只见过三皇子一面,能得到对方如此的重视与疼爱,心里自然也就慢慢地接受了。
事情的变故出就出在云倾身上。谁也没想到七月初七那日,皇帝突然给云倾和宋远慕赐了婚。
在宋远慕尚青楼的笑话闹出名之前,大公主像都城许许多多的少女那样心悦于他。心死后不见面也就罢了,偏偏七月初八那日宋远慕进宫又被她给碰上。心里惦念已久的男人还是如记忆里那般英俊潇洒,从今以后却与她再无关联,气得大公主当晚足足哭了半宿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