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50)
她的确痴傻,一向连话都说不完整,这句却喊得那么坚定。
剑客质问:“他是你的夫君,那我是谁?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最后你为了这种人抛下我。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新娘子满脸泪痕,那么漂亮的妆容,脸上不见半点欢喜,磕磕绊绊一字一顿地说:“阿聿!我心悦他,他待我好,我自愿,嫁给他。你别不高兴。”
待她好吗?
她的鞋面和裙摆都已经沾湿了,方才从大门走进来的漫长的路,她冷得腿都在打颤。新郎官看都不看一眼,倒是剑客心疼得要命。
剑客明知道这次露面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只要她一句话,他可以带她走。可她开了口,却说自愿嫁给旁人。
那日漫天飘摇的雪淹没了剑客孤独离去的身影,唐府的喜事如约举行。
一边是形影相吊,一边是对影成双。
宋远慕不愿再看下去。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个画面里的唐府竟意外走水,夜色中,火光烛天,凶猛火势连烧两日才灭。他心中大骇,想上前而不能上前,只能看着剑客疯了一般在唐府的废墟与残雪中寻人。
可是这火不仅烧尽了府上所有鲜红的喜字,也活活烧死了那个痴傻的新娘。
什么都没了……
两世。
他与她皆是错过,不得善终。生离死别,千古恨。
宋远慕的手紧紧地握成拳,血从指缝中流下,意识却根本没有清醒。他早已经不觉得痛了,又或者说,什么也比不上他心里的痛苦,像被捏碎了骨头,窒息般的痛苦。
他目光涣散地站在那里,微红着眼眶,仍维持着垂眸望着度厄的姿丨势,滑落了两滴泪。
江流吓得不敢继续往下进行了,再继续,宋远慕的执念便真的会被一一抹去,冲淡在过往的轮回之中,成为不再起眼也不再被记得的尘埃。
江流胆子小,拿来度厄之前他就知道,依着宋远慕这脾性,肯定不会乖乖准他动手,他都做好了准备,只要宋远慕稍用手段,他就马上上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宋远慕怎么毫无动作呢。
他一边念咒一边暗示那边的江湛,江湛接收到信号,往这一瞧,俩人的互动便被云倾看在了眼里。
云倾怕他们俩在搞什么鬼,急忙跑回宋远慕身边查看情况。泪挂在他脸颊,迟迟不落,云倾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如此伤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微凉的指尖为他抹去了那滴苦涩。
“阿聿?”
云倾试探着叫了一声。
宋远慕瞬间从度厄之中脱离,眼中重新拥有焦点。他看向她,什么都不顾了,手劲儿一松,任由度厄掉在地上,他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怎,怎么了?”她问。
是她的声音。
没错。
他听得很清楚。
会给他带来希望也让他心痛绝望的声音,穿透轮回的生生世世,在他耳边。
他克制着想要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已捋不清脑海中的种种,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明白他心里复杂的感受,激动地说:“你来跟我一起看!”
不等云倾反应,刚把度厄捡起来的江流先喊出声:“万万不可!聿公子三思啊!”
宋远慕不悦,看向江流的眼神倏尔冰冷:“我交过钱的。”
江流说:“呃,这度厄不能两人用,而且您方才已经用完两次了呀。”
宋远慕暂时松开云倾,抬手间火苗四起,这是又往鬼界送去了一封携满纸钱的信:“我加钱,可以了吗?”
江流为难:“这这,这不是钱的事儿,自古以来没有两人共用的,万一出点什么差池……不好呀是不是。”
宋远慕半信半疑:“能有什么差池?”
江流脑子转得飞快,一拍巴掌,面不改色地撒谎:“可能会让您二位寿命受损!”
不在乎钱,还能不在乎自己的命不成,何况还拉着云倾的命。
宋远慕思忖片刻:“既然如此,让她自己用。”
“不行不行!”江流欲哭无泪,“聿公子,这姑娘不会仙术,自己用更容易有危险了。”
云倾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但她听见了损寿命,出差池,有危险,自然严肃拒绝:“我不用。”
江流狂点头:“对对对,千万别用!”
宋远慕不乐意,却也不敢拿云倾的寿命去冒险,想了又想,妥协道:“不让她用,我单独再用一次,这总行吧?”
江流不敢不答应,只好如实告知了咒语及使用方法,并嘱咐道:“聿公子,这事儿您务必别往外说,您用完了记得快点还给我,成吗?”
“知道了。”宋远慕淡淡地应下,却不像是会听嘱咐的样子,直接把度厄抢过来,使用之前先看了云倾一眼。这一眼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过她看向那前世过往的一切。
云倾被盯得不自在,不禁垂下了眸子。而宋远慕则厚着脸皮,盯到自己心里满足了才收回目光。
作者有话说:
鬼差:我活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阿聿:(扑向云倾的小肩膀)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是我老婆QAQ
云倾:我不记得这回事诶。(摊手)
——
这里阿聿通过度厄总共看到了过往的三世,
第一部 分种树养花,对应前面阿聿循着倾倾的香味找到她的那一世。
第二部 分阿聿领盒饭,倾倾殉情。
第三部 分是倾倾嫁给了唐愿的那一世,对应前面阿聿心魔失控的时候,回忆自己为什么会讨厌唐愿。
本文是HE的甜宠文啊朋友,现在进行世是甜的,齁甜~~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慌~
阿聿:过去的都过去了,但我对唐愿仇恨值永远过不去!
唐愿:……我今天都没露面,别搞我好吗。
第30章 臣服于他的公主
第三次用度厄。
入目的是那潇潇春雨, 傲骨青竹。
山涧小木舟上,白发老人静坐垂钓,他施了避雨术, 任雨打湿木台, 也沾不到他身上半滴。水面荡着阵阵涟漪,让人分不清楚那是鱼,还是雨。
有风来,白衣人影翩然而至。
老人的注意力终于不再是水面,而是转向那人影:“恩公您终于来了!有失远迎。”
“你早知我会来?”
“恭候多时。”
人影站在一旁, 雨却将其无情穿透。他没有实体, 已死了一年有余,眼下只是魂魄来此。他问老人:“你高寿?”
“时间太久,已经忘记了。”
“看来人还是修道有用,你这随便一活, 就活了我两辈子。”
“恩公折煞我, 寒生若非有您相助,早已死在战火之中。此恩此情, 若不能报, 怎能瞑目。”他活着就是在等他, 等过了几百个年头, 等过了无数个春秋。倘若人影永远不来,他或许会一直等下去。
人影叹息:“你修道至今,只差最后一劫了。劫即是难,难即是福, 福祸相依, 祸起因缘……你既有意等我, 便该由我来给你这个机会。只可惜今生你阳寿将尽, 苦等这么久,你可有悔?”
老人笑道:“鱼我已钓够,雨也已看够,能等到您来,我别无所求。”
人影转身面对着老人,抬手抚摸他的头顶,淡淡微光浮现:“王寒生,转世后且请你来寻我,引我修道。若一世不成,就生生世世。待我得道,你自功德圆满,飞升成仙。”
刺目白光忽闪,老人合上了枯老沉重的眼皮。
尔后一阵长风呼啸。雨意消散,水潭干涸,飞鸟来复,草枯又生,那是属于人间的沧海桑田。
其实人影早就应该投胎了,正是为了寻找王寒生才耽搁了些时间。之前他跟地府说好,推迟投胎的日期,推个一年就行,哪成想那些不靠谱的,一推给他推错了,导致他下一世的身份至今还有两年才出生,平时只能到处闲逛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