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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41)

作者:风来碗里 阅读记录

望着他的眼睛,就像坠入了深海的漩涡,脑袋里突然涌入了许多模糊的记忆碎片,零零散散地堆叠着,其中有一段对话格外清晰——

“这世上很多花都是没有毒的,但花香闻得太多却不是什么好事。某些过分浓郁而持久的香味会让人上瘾,在不知不觉间对你造成损伤。如果你不想短命,以后切勿再擅闯此地。”

“我对花没兴趣,只想知道,你身上的香味也会让人上瘾吗?”

“……我身上哪有什么香味?”

“有啊。清幽河上漂过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从你这里落下的,叶子上沾染了你的香味,所以才将我引来。我渡清幽三百日,又过云天九千重,便是专门来见你。”

“放、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在云天之海种树养花的嘛,我听说过。”

“胡扯,你才是种树的!真没礼貌。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

他是什么?

云倾想不起来了。

头疼欲裂,她猛地推开宋远慕,眼底一片惊慌。

宋远慕的脸色倏然冷漠:“怎么,你又想走?”

云倾茫然摇头,他的声音竟然和记忆里的那道一模一样:“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宋远慕一愣,接着勾起唇角:“你有印象了?还真是不容易。看来那条狗把青龙笺给你,算是做了桩好事。”

云倾听见“青龙笺”三个大字乍然清醒,旖丨旎氛围全无:“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没什么意思,我知道那条狗一直在觊觎你,对你不死心。这一世他虽然护着你长大,但你我已有婚约,你若再敢喜欢那条狗,对他多看一眼!我定会将他抽筋扒皮,让他魂飞魄散!”宋远慕越说脸色越阴沉,全然不见方才的半点温柔。

云倾长这么大,护着她的除了皇帝,就只有唐愿了。她试探着猜:“你说的‘狗’是指……汤圆?你是说他给了我青龙笺?”

宋远慕心烦地紧拧着眉头,气呼呼地说:“别跟我提他!青龙笺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他自私地偷走,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后来遭遇的苦!”

云倾拍拍他的心口,像哄小孩似的:“没有没有,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提了。我只是想问问青龙笺的事。”

可他冷静不下来,他本就被心魔所扰,哪有理智可言。

只要一想到这一世的云倾竟然在那人的陪伴下长大,与之亲密无间。对那人交付所有的信任与喜欢,喜怒哀乐都不曾遮掩。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哭着找那个人,甚至就算与他有了婚约,也忽视不去那人的存在……他就嫉妒得发狂!

他永远忘不了上一世,因为他投胎晚了一步,云倾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嫁给了那个讨厌的人。他孤身持剑闯进喜堂,她却挡在那人的身前对他说:“不要伤害我的夫君。”

夫君?

她怎么能叫别人夫君。

他们才是生生世世都该在一起的,是那条狗横插一手,搅乱了他们的一切。

“哼,青龙笺就是被他给……”

“咻咻!”

两枚淬毒的铁蒺藜狠狠地扎进了宋远慕的后肩,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梦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宋远慕虽然不会痛,但也是有知觉的,身子一僵,杀意顿现,不必回头便唤出长剑,一个闪身就已经冲上去跟那人打了起来。

只听兵刃相接,一阵叮叮当当,铮铮作响。云倾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他们刚才还在讨论的……唐愿。

唐愿一身黑衣,风尘仆仆,正跟宋远慕打得不可开交。二者若单纯比拼武力,本应该是唐愿更胜一筹,但修道之人,法力早已浸透在一招一式之间,就算宋远慕不刻意用仙术去压制对方,剑招也难免带着普通人不可抵挡之势。

唐愿是杀手,身上恍若渡着一层蚀骨的冰寒,稍稍拉开一段距离,他难得急躁地对宋远慕说:“造梦的罪魁祸首已死,我们须得马上出去!我是来带她走的,请你不要阻拦。”

宋远慕冷着脸:“我自有安排,用你教我做事?你算什么东西。”

话不多说,剑势又起。

宋远慕所用的炽白色长剑并非寻常法器,而是王寒生行走江湖所用的沉灵剑。此剑威力极大,可斩鬼杀神。几个回合过后,唐愿便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呈现弱势。

杀手本就更擅长速战速决,如此长战,非常不利。

宋远慕察觉到他的不敌,身上狂妄之气更甚,抬手聚起一抹雾白色的光团,狠狠地朝对方丢过去。他动用了仙术!

如果是以前,云倾一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保护唐愿。可现在就因为宋远慕刚才说的话,云倾迟疑了。

唐愿是被玄幽收留的唐氏孤儿,他的爹娘是唐门的叛徒,早就被唐门处死,尸骨无存。他从小生长在玄幽的身边,后来随玄幽踏入皇宫,并在玄幽死后,忠心地守护着云倾的长大。

是他告诉云倾,玄幽留下了青龙笺,也是他告诉云倾,青龙笺与她的羁绊和牵连。

云倾一直都很相信他,从来没想过……倘若他在撒谎呢?

云倾迟疑的片刻,唐愿已经被宋远慕打得浑身是血,撑着剑跪在了地上,和战败无异。宋远慕魔性附体,不见半点慈悲,眼看着他抬手又要聚起光团对唐愿赶尽杀绝,云倾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出声:“别打了!”

宋远慕动作一顿,不悦:“你心疼他?”

云倾跌跌撞撞跑向唐愿,跪坐在地上,吃力地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掌按向他的心脏,果然,是有心跳的。他不是幻象。

无论如何,云倾不能让唐愿真的被生生打死。她并非不相信宋远慕,但也不想就这么给唐愿判罪。她环抱着唐愿的身体,不让宋远慕动手:“不要再打了,这里一切情况未知,有什么问题我们醒来再说好吗?”

宋远慕几近狂躁,醒来他就不见了,还如何阻止他们在一起?他隐忍着怒意:“过来,到我身边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告诉你。他是个骗子,你不准为他掉眼泪!”

话音落,宋远慕周身气场大变,连带着周围风都变得凌冽,大地开始震颤。唐愿见状,挣扎着护着云倾起来,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可此举更让宋远慕生气,随手一道符咒便将他们阻拦,怒火冲天:“放下我未婚妻!你找死!”

云倾被这一起一停弄得跌倒,唐愿虚弱的身体也连带着瘫软在地,他小声对云倾说:“公主!王寒生说他心魔失控了,得想办法杀了他,否则我们都出不去了!”

“什么?”云倾来不及多想,只觉一股风涌来,强硬却温柔地卷着她推向了一旁。

宋远慕犹如地狱阎罗,顷刻间近身唐愿,蹲在他面前,大手扼住他的脖子,狠狠捏着,仿佛在欺凌一只蝼蚁:“想杀我,就凭你?你这条狗真是活久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唐愿早已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身体被随意地拖拽,呼吸愈发不畅。目光呆滞地望着云倾的方向,嘴唇翕动,用尽最后的力气唤她——

快走。

公主,快走……

云倾怔然。

她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判断,他们谁更值得信任。又或者说,难道这个局面,真的必须要选择其一吗?她除了自己,谁都不想选。

就在唐愿渐渐失去生气之际,整个幻境也因为宋远慕疯狂的力量而濒临垮塌,一把精巧的匕首突然地扎进了宋远慕的脖颈。

唐愿被他手中坠倒,无力地咳嗽了几声,闭上了眼睛。

宋远慕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匕首的主人,眸中的白雾瞬间消散,“咚”的一声,他如断线傀儡般倒下,躺在云倾的脚边。身上血流不止,蔓延成河。

屋子要塌了,整个世界都要塌了。云倾随着摇晃跌倒在地,看着满手的鲜血,不敢去碰宋远慕,只觉双眼充斥着酸涩与疲惫:“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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