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100)
叶泛舟着急,唐愿比叶泛舟还着急, 最后他们稍作歇息后, 见雪小了一些, 马上就选择了闯过去。
可惜, 他们低估了这里的情况。看似是雪小了,越往里闯越是凶险,雪与风在空中狂舞,终于是将他们甩了下来。
陆枫略懂仙术,自保不成什么问题,暂时死不了,可是其他两位老板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当他看到山坡之下的云倾时,僵硬不能自如行动的身体已经来不及过多思考,抱着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活了还能狠狠宰老板一顿的念头,他选择了滚下去求救。
连带着身上的银子财宝叮呤咣啷全掉了一地。
“救救救!救救!”
“救什么啊到底?银子不是给你捡过来了吗?”云倾蹲下问道。
宋远慕已经给他用了符咒,但他身体被冻得太狠了,需要一段时间缓和。脸上的冰霜已经不见,整个人还在哆嗦:“银子,我的财主,财主!救人!那里有人!”
“有人?”
云倾和宋远慕对视一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一片苍白之中,隐隐约约,好似是有一块黑色的衣料在迎风起落。
他们俩当即抛下陆枫往前跑去,沉重的冰雪之下,的确埋着一个人。脸朝下,只有衣摆露在外面,云倾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唐愿的衣服……
宋远慕没有察觉她这里的情况,四处看了看,在不远处又看到了一个人,提醒道:“这还有一个。”
话刚说完,回头却见那边的云倾已经抽出袖子里的匕首,用刀鞘疯狂地铲雪。几下过后,见刀鞘不方便用,又胡乱扔掉,直接动手。推开,挖开,捧开,她没有什么方法和套路,完全胡来。
“云倾!”宋远慕赶紧过来,一把抓住她因为沾了雪而顿时通红的手,“冷静点!你这是做什么?”
“救救他!救他啊!”云倾激动地话都要说不明白了,“是汤圆!”
宋远慕一愣,反应很快,紧接着伸手抓住了汤圆的衣领,力气之大,生生把人从雪堆里拔丨了出来,往地上一扔,抬手又是一道符。
“汤圆,汤圆!”云倾扑过去,拍拍唐愿冰冷僵硬的脸,得不到任何回应。
宋远慕若有所思,走向那边的另一个人,把那个也拔丨了出来,翻过身子一瞧,是个陌生女子。
他将那女子从雪上拖过来,对云倾说:“我来吧。”
然后连带着唐愿一起,一手一个,拖着往回走。
云倾看着唐愿脸上正在缓慢地恢复气血,多少放下心来,可是看着他头朝下,脚朝上,被宋远慕如此粗鲁地对待,又觉得有点不太放心。
等他们把人拖回山洞门口,没想到这里也出了大状况,本就窄小的洞竟被完全堵死了。
原本小巧的幽铃不知为何膨胀得巨大,把洞门口都挡得严严实实,里头的苏映星大喊:“表哥?是你吗?赶紧帮我把铃铛弄出去,快!她要醒了!”
宋远慕闻言毫不犹豫地把唐愿和叶泛舟丢在地上,对着山洞里的大铃铛施法,配合着苏映星,一起把铃铛移到了洞外。铃铛太大,路过时,迫使洞口边缘都被撞碎,洞口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立刻又补上几张新的符咒才没让风雪涌入太多。
巨大的铃铛立在雪地里,还有变得越来越大的趋势,一眨眼就有一丈高了。
苏映星站在铃铛身边,累得气喘吁吁叉着腰:“不是,你们俩这是出去捡了什么玩意儿回来?”
宋远慕面无表情地把唐愿和叶泛舟丢进山洞里去:“人。”说完又回头去拖陆枫,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人摸不准他的心情。
唐愿,叶泛舟,陆枫,三人并排摆在山洞里,就像三具尸体。
方六文循声赶回来,进门就吓了一跳:“嚯,我出去这一会儿,咱这够热闹的,这都谁跟谁啊?”
云倾正跪坐在唐愿身边:“方大师,这是我朋友,他被冻坏了,有没有办法让他快点醒来?”
“我可不会医术,找阿星去啊。”
宋远慕被挤得没地方,只能坐在洞口:“铃铛快醒了,苏映星没空理我们。”
“铃铛要醒了?哎呦哎呦,好消息真是一件接一件!”方六文高兴地一拍手,“你们是不知道,刚才我去旁边看了,那天气,那能见度,那叫一个敞亮!玉兰峰搁峰相望的情况百年难遇,顺着咱们现在的方向,直接往西北走,我已经能确定路线了!不出一天,保准就能进阿那!”
宋远慕听见好消息没太多反应,点点头:“嗯,我去看看铃铛。”
转头就走了。
方六文又去找云倾:“藤萝姑娘,咱们就快到阿那了,顺利啊!”他现在还是管云倾叫藤萝。
“是吗,那实在太好了,”云倾敷衍地应和着,目光从宋远慕的背影上恋恋不舍地收回来,问,“方大师,你说阿聿是不是生气了?”
方六文高兴的心情无人分享,气得直跳:“他生个屁!甭搭理他。”转而又语调高昂,“等咱们进了阿那,顶多五天我就能找到映天池!咱可真是天选之人!咱这就叫老天保佑!”
云倾有些纠结:“阿聿是不是以为我故意让汤圆暗中跟踪,是不是以为我不信任他?”
“甭说别的,我觉得我现在体内法力就很充沛,我有生之年很有可能再开一次天眼!那我就比我师父都厉害了!”
“可是我放心不下汤圆的情况,怎么办,我想去找阿聿解释一下。”
“我!……”俩人聊了半天,完全没聊到一块儿去,纵使方六文有什么好心情也全都没心情了,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聊了。这里我给你看着,你赶紧去找阿聿,行了吧?去去去。”
“那太谢谢你了!”云倾这句倒是听见了,爬起来就往外蹿。
方六文倒也不是不会医术,只是没那么精通,他粗略地给躺着的三位分别把了脉,看过情况,发现这其中的姑娘最为特别。
她不会仙术,没有法力,但却用过仙术,而且用得太久,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些许的伤害。
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就像一块剔透的玉石,这位姑娘强行使用仙术,如同在玉石上用刀划了一道口子,乍一看可能看不清楚,也不被注意到,但这种口子一旦出现,就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久而久之,等伤痕被人重视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方六文目光一转,又落到唐愿身上。
这唐愿是云倾身边的影卫,为人冰冷而狠绝,每次对他动手都毫不留情,有时候还专挑着他的软肋来。比方说他这左肩膀小时候受过伤,长大后虽然痊愈了,但落下病根,承不住伤害,也使不上太大的力道。而唐愿光是揍他这左肩膀就不止两三次。
趁着唐愿昏迷的机会,方六文爬起来,想要狠狠踹他一脚泄恨,找准了位置,没来得及下脚呢,没想到云倾竟然又跑了回来。
云倾问:“你在干嘛?”
“呃,活动活动,天冷了,这老胳膊腿不大舒坦。”他讪讪地收回脚,“你怎么回来,把阿聿哄好了?”
“我才没哄他呢!他说他没误会,让我别多想,”云倾又坐回唐愿身边,“他们还说铃铛快醒了,可能不好赶路,正找你呢,你过去看看吧。”
“不赶路?这么好的时机不赶路,真是……”方六文颇为不满地嘀嘀咕咕,背着手出去。
等他们几个人一起回来的时候,身边的铃铛已经不见踪影,多出来的是一个少女,瞧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云倾知道,人家估计得有成百上千年的岁数了。
少女柔顺长发披肩,垂至后腰处,头顶有一圈金色的细边花环,不过上面没有花,而是零星坠着几个小巧可爱的铃铛。她似乎不怕寒冷,穿着很单薄,甚至还光着脚。
模样很呆,走进来被苏映星安排到一旁坐下,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