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毒舌系统攻略黑莲花(93)
“不是痨病?!”棠棠惊讶道:“那是什么?”
棠棠不相信,明明书上说瑜姨娘是患上肺痨而死,况且症状也吻合,怎么可能不是肺痨?
女大夫道:“此病症状确实与肺痨相近,且在周国地区并不常见,所以才会误诊。”
棠棠满脸怀疑,那女大夫也并未多说,只是提笔开了方子,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包奇怪的药材,说道:“此药名为黄梗草,是我在骁国云游时采摘的药材,对姨娘和质子的病有奇效,和开的方子一起煮,一次二钱。”
棠棠接过,女大夫详细叮嘱了愈后如何调养,好像很肯定二人的病能治好。
之后那女大夫又详细问了裴慕的病是如何染上的,棠棠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女大夫听后沉默许久,再开口时交待了些预防传染的建议,便告退了。
送走了女大夫,棠棠看着桌上的药材,有点犹豫。
热火朝天地当做肺痨治了好几天,书上也是写的肺痨,现在忽然跳出来个云游大夫,说不是,你们全错了,这根本不是肺痨。
然后给了她一包奇怪的药,说有奇效。
怎么看怎么可疑,就像是医院门口那些专挑走投无路家属下手的假药贩子。
但是,棠棠转念一想,系统明确说过,裴慕不会死。
所以,是不是真的误诊了,不是肺痨呢。
思来想去,棠棠还是决定试试,不管是不是误诊了,瑜姨娘已经有气进没气出了,再拖下去也是个死。
棠棠让人去煎了药。
药煎好后,棠棠先喂了瑜姨娘喝下。现在喂给瑜姨娘喝药很费劲,她已经半点力气用不上,人连眼睛都张不开了,棠棠必须和珊瑚合力才能把药喂下去。
这一切都做完,棠棠又想给裴慕喂药。裴慕没让她喂,自己起身端过来喝了。
晚膳上了来了,这二人又是基本没吃。
裴慕见棠棠低头舀着粥不说话,怕她难过才强忍着恶心喝了些粥,喝过之后就皱着眉躺下了。
看样子是真的病得很难受。
洗漱过后,珊瑚熄了灯,棠棠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怕瑜姨娘一会又来一口浓痰卡在嗓子里气上不来。
珊瑚的床是靠窗放着的,刚好能看见棠棠。她视力极佳,能看见棠棠瞪大着眼睛没睡,便低声劝棠棠不用担心,半夜有她照料,让棠棠安心睡觉。
这种时候有个人说话也是好的,棠棠回了她几句,待想再同她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均匀的鼾声。
棠棠:“.....”
这是让谁安心睡觉呢。
哎,心大就是好,什么事都不想,想睡就能睡着。
棠棠已经养成习惯了,只要瑜姨娘咳嗽狠了,不管睡得多沉她都能立刻起来,所以没几个晚上能睡好。
她枕着胳膊。瞪大着眼睛看窗外。明月高悬,而今夜是她自己的无眠夜。
本以为今晚又会起来好几回,但约莫子时的时候棠棠睡着了,然后竟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棠棠揉着眼睛起床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眼睛被阳光刺痛流出生理性泪水。
眼泪模糊间,她看见对面床上,瑜姨娘在自己端着粥喝。
啊,原来这是梦中梦,她还没醒呢。
棠棠躺回去,缓了一会,再起床时还是看见瑜姨娘在对面喝粥。
目光对上棠棠,还朝她感激地笑了笑!
这竟然不是梦!
这时,珊瑚端着药走了进来,一看棠棠惊讶的样子,露出个理解的神色。
她一早起来,看见瑜姨娘坐在那不好意思地说肚子饿了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珊瑚马上就差人去准备了,而这粥已经是瑜姨娘的第二碗了。
棠棠懵懵登登地把衣服穿好,趿拉着鞋凑近了些观察。
只见瑜姨娘的呼吸平稳了,脸色也好了许多。
但是,这是药生效了,还是回光返照了?
珊瑚沉重地摇摇头,小声对棠棠道:“怕是就在这一时半会了。”
棠棠也觉着云游大夫的药不至于这么神奇,沉吟片刻,小声问珊瑚道:“棺材备好了吗?”
别的都可以现准备,但棺木是定做的,得提前备好。
珊瑚道:“正在上漆,大后天就差不多了。”
*
裴慕今天的情况和昨天差不多,人还是怏怏的,也不吃东西,吐出来痰有大量血块。
棠棠看着心疼,一上午就坐厅堂,沉默地看着裴慕,也没什么心情再去管瑜姨娘。
一天下来,“回光返照”的瑜姨娘胃口越来越好,晚上的时候竟还扭捏地表示想吃点荤腥。
珊瑚便后勤晚膳加些荤食。
她狐疑地对棠棠说道:“小姐,瑜姨娘回光返照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啊。”
“......”棠棠没接她的话,斩钉截铁道:“立即按照那女大夫的方子,给姑爷也煎一副。”
这根本不是回光返照,而是药见效了啊!!!
药煎好后裴慕服下,当天夜里,他没再咳血。
就这样,第二天的时候,瑜姨娘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走了,而裴慕也不再发烧了。
第三天,裴慕回到了自己屋里,瑜姨娘偶尔会咳嗽两下。
第四天的时候,沈语荷回来了。
她坐的马车是德妃亲自给她请的,经过这次患难见真情,德妃看清了沈语荷的人品,决定抛弃门第成见,接受沈语荷。
沈语荷坐着华丽的马车从京郊往将军府赶,车上好几个箱子都是德妃送她的东西,她怀着满心的雀跃,一路脸上都带着笑,迫切地想和母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却在将军府门前看见一口棺材。
就像骤然被扔进了冰天雪地中,沈语荷的笑容凝住了。
家中是谁死了?
是父亲?长公主?还是...她不敢想。
她呆呆地下了车,见送棺材的木匠正在叩门,走上前颤抖着问道:“请问....府中是谁去世了?”
那木匠看了她一眼,道:“好像是个姨娘死了。”
沈语荷倒退一步,犹如五雷轰顶,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前,疯了般地叩门,边哭边喊道:“开门!让我进去!”
开门的家丁一见是沈语荷,诶呦了一声,连忙扶起她道:“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瑜姨娘她...”
那家丁话还没说完沈语荷又是脚下一软,她大哭起来,竟是半步都走不动了。
她现在恨自己恨得要死,觉着自己不孝到了极点,恨不得现在就也死了去陪瑜姨娘。
她跌跌撞撞地一路跑回院子,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里,过了厅堂,又进了起居室,看见瑜姨娘脸上蒙着帕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沈语荷终于忍不住了,跪地大声哭了起来。
前一刻还是满心欢喜,下一刻就似下了地狱。沈语荷哭得撕心裂肺,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泪水朦胧间,她看见床上的人动了动。脸上的手绢掉落,瑜姨娘露出脸来,撑起身子眯缝着眼睛望着她道:“可是小荷在哭?”
沈语荷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抽噎着道:“您,您还活着?”
瑜姨娘道:“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片刻之间心情几个起伏跌落,沈语荷又哭又笑,起身就要奔向瑜姨娘。
“等会!”瑜姨娘阻止道。
沈语荷停下脚步,见瑜姨娘把手绢摸了回来,捂到脸上在脑后打了个结,又下床来到盆架子前倒了一盆黑黢黢的水洗了手,之后也没靠近沈语荷,在离她五六步的距离站定,这才又开口说了话。
她将这些天来患病的事说给沈语荷听,说这病传染,她还没有完全好,只能这样和她说话,又着重说了棠棠是如何照料她的。沈语荷听得泪水直流,对棠棠更是感激涕零。
她跪地向瑜姨娘磕头,说自己不孝,自私。瑜姨娘并没有生她的气,女儿回来了她比什么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