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俏夫(103)
晁忱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踢哒踢哒的马蹄声,“晁,晁参将,你跑,跑什么呢?”
随着声音落下,晁忱扭头望去,对上一张苍白的脸,嘴角一勾,“德公公,好久不见。”
“晁,晁参将,好久不见。”小德子趴在马背上,让人扶下来时,腿软的差点摔倒在地,“哎哟喂,这马实在太会颠了。”
晁忱闻言不禁笑意更深,“德公公这般阵仗我还以为又是来强制征兵的,不知德公公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好事。”小德子待气息喘匀了,笑眯眯道,“还是光宗耀祖流芳百世的好事,要不我们回去说?”
晁忱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身侧的李大牛,见他没反应努了努嘴道,“下去。”
李大牛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立刻给小德子让出位置,“德公公请。”
小德子见状笑了下,爬上马车同晁忱并排坐着,后者马鞭一扬,掉头回桃溪村去。
马车悠哉悠哉地前行着,晁忱老远就看到许多村民,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更有想要上前和晁忱攀谈两句的,然而当他们瞧见小德子也坐在马车上,顿时歇了所有心思,并且迅速地让出一条通道。
直到晁忱几人回到了佟家,那些村民也只敢远远地围着,并不敢上前搭讪几句,毕竟那些或骑或站的带刀侍卫不是假的。
晁忱小心翼翼地将佟盏扶了下来,又将佟父掺了下来,这才对小德子道,“我们昨日才回到家,没什么好茶招待你,倒是买了些点心,不如先坐下来尝尝?”
小德子见到佟盏、佟父先是问了声好,尤其佟父对他有救命之恩,脸上的笑意越发显得真诚,“咱家谢过晁参将的好意,吾等还要尽快回宫复命,还是先将正事办了吧!”
“行,办了正事再坐下尝点心也一样。”
小德子闻言点了点头,刚举起手猛地想起这次出宫手里没拿拂尘,便假装掩嘴清理嗓子,拿出圣旨高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寒居关参将晁忱护主有功,朕......”
晁忱扶着佟盏跪在地上,微微蹙了下眉头,独属于太监的声音似是凄厉的鹤鸣,划破上空坠入平静且安逸的桃溪村。
而小德子带来的这道圣旨,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就是,皇上觉得晁忱护驾有功,想封个大官儿给他做,但是晁忱不接受,甘愿回到家乡发光发热。于是,皇上又觉得晁忱视功名如浮云的精神很值得学习,是北江国世世代代的楷模,因此皇上给晁忱赐了个‘忠义碑’,而‘忠义碑’上的碑文乃是丞相宋亦师亲笔手书的。
“晁参将,赶紧谢恩接旨呀~”
晁忱闻言只觉得耳鸣的厉害,他实在受不了小德子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就跟学生时代黑板擦不小心划了黑板,刺的脑瓜子嗡嗡的,“谢主隆恩!”
“晁参将,你觉得这忠义碑立在哪儿好呀?”
“我现在是白身,你叫我晁公子就行。”晁忱一手拿圣旨,一手搀着佟盏,“至于碑......”
晁忱顿了顿,看了眼侍卫们抬过来的石碑,总觉得这碑不是好东西,便扬了扬下颚,要小德子去问佟父,“你问我爹吧!他说埋哪儿就埋哪儿,小盏儿身体不适,我先陪他回屋休息了。”
对此,小德子并没什么不满,见晁忱头都不回地进了院子,这才转身去找佟父。
晁忱扶着佟盏回到房间,又将人扶到桌边坐下,“你感觉怎么样?刚刚没伤到哪里吧?”
“没有,我真挺好的。”佟盏知道晁忱问的是李大牛抢绳子那会儿,他虽然从座位上跌了下来,但确实没有磕到哪儿撞到哪儿,怕晁忱担心便转移话题问道,“陛下赏赐的忠义碑,我瞧着你好像......不大喜欢。”
晁忱挨着佟盏坐下,见小德子他们还未回来,便伸了个懒腰回道,“在我们那儿只有死人才立碑,我现在年轻又帅气,就算那是江暮遥亲赐宋亦师亲自书写的,于我而言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赶紧把那十万两金子兑现咯!”
“我还以为晁大哥除了视功名如浮云,也要视金钱如粪土呢!”
晁忱见佟盏取笑他,挑了挑眉追问道,“此话何意?”
“毕竟以前你可是海市‘太子爷’,所有人都得围着你捧着你,既不缺钱也不缺权。”佟盏望着晁忱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想必十万两黄金也是看不上眼的。”
晁忱嘴角一挑,乐道,“确实看不上。”
若是将十万两黄金折合成华币,大约有四百多亿,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可对于海市的晁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也正因此他们晁家才不得更不低调些,而他也不得不从部队里退出扮作纨绔。
......
小德子要赶着回去复命,晁忱便没有客套地将人留下,只是让其带话给宋亦师,尽快兑现那十万两黄金。
另外小德子还悄悄地透露道,宋亦师偶尔会宿在宫中,江暮遥也不再闹着出宫,因此短时间内怕是不能来青萝镇品尝佟盏做的私房菜了。
晁忱心想,只要江暮遥不作妖,他就能抱着佟盏与世无争。
只是他突然有些好奇,宋亦师和江暮遥两人究竟谁上谁下?然而当他问起小德子时,后者却是露出个意味深长地笑,挥一挥衣袖,告辞了。
“!!!”卧槽!!病娇攻!?
晁忱望着渐渐远去地仪仗,站在扑面的灰尘中,凌乱了。
倏地想起宋亦师那修长的身形,而江暮遥站在身边明显要矮上半个头“......宋亦师,我高看你了!”
晁忱还想着总算能有人压一压江暮遥,可惜宋亦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能满足他这小小的心愿了。
待小德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后,青萝镇的知府、郡城里的太守等人也前来表示慰问,甚至还给晁忱弄了个忠义牌坊。
一时间,晁忱的名声越来越旺,几乎天天都有人前来拜访,扰的他差点儿躲到山上去。奈何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就跟院子里的韭菜似的,送走一茬又来一茬,门槛儿都差点给他们踏破了。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古人怎么想的,不是赐碑就是送牌坊,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命里缺石头?”晁忱似是真的有些怀疑了,忍不住偏头问佟盏。
佟盏闻言扶着门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晁忱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人轻拍后背,就怕笑岔气了亦或是笑傻了。
“你....你缺的....不是....不是....石头....你缺....缺......”佟盏一边抹眼角的泪水,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奈何话还没说完就又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晁忱半是无奈,半是宠溺。
佟盏笑得太厉害开不了口,只能点了点头示意,真的好好笑。
晁忱眼角微微向下弯了弯,也跟着笑道,“那好吧!只要我的小盏儿开心就好!!”
然而当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院子外的那块石碑时,眼里的笑意顿时消散了,甚至垮起个批脸。
他真的很想拉着他的老丈人问一问,院子这么大,这块碑立在哪儿不行?为什么偏偏要立在这颗丑不拉几的歪脖子树旁边?
歪脖子树,石碑,歪脖子树,石碑......
怎么看怎么像是给他立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