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天玛丽苏了没(53)
未发觉,病房门口的玻璃上,倒映着的燕狐狸的身影。
身上的橘子味,好像更浓了,不要命似的,一根接着一根抽。
坐在天桥上喝西北风,不一会儿,烟屁股就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艹!老子非得欠,没事凑什么热闹!”
“吃力不讨好!”
半夜的京市,安静的吓人,燕狐狸就地躺在了桥上,没有一点公子哥的架子。
江面倒映着月影,浮在半空,如梦似幻的不真切。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哪里少了一块。
明明都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姿势,为什么身边少了那个人,就哪哪都不对劲了。
抽风一样,不信邪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傻事。
拍了拍身上的灰,望着江面,静寂了一会儿,橘子味的气息,又开始悄无声息的将他埋没。
就那样……
那样站着,一直到了黎明。
太阳从东方升起,淡淡的金光,爬上了天空。
手机铃声打破了难得的这安静,抽了一夜烟的嗓子,沙哑的发疼。
“喂……”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跟砂纸磨过她一样。
火辣辣的有点发着疼,燕狐狸皱了皱眉头,又想骂人了。
“艹,燕狐狸,你昨天被榨干了咋的!”
惊奇的听筒贴了贴自己耳朵,这嗓音……
昨晚是辛苦奋斗了一晚上就没睡过吧!
也不怕把自己累死。
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造作,他也不怕精尽人亡。
“有事说话,没事混蛋!”
嗓子发疼,不舒服,没心思跟人扯皮。
“别这么严肃,至于吗?”
温追缓和着气氛,硬着头皮笑了笑,拉着人继续生硬的开始套话。
“说人话,要干啥!”
一晚上没闭眼,整个人都颓靡的不对劲,现在就想扑进床里睡他个天昏地暗。
脑袋开始发昏了已经,对面的温渣渣还跟念紧箍咒一样。
他妈的,跟要收了他一样。
昨天晚上灌了自己三大杯,才好不容易的鼓起勇气去找那个漂亮的男孩子。
结果一不小心喝多了,现在断片的啥也不剩。
“燕狐狸,昨天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你知不知道点啥?”
提起这事就火大,骂了一声滚,干脆利落的关了机。
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那个小白脸……
……
第64章 夫君……西西害怕……
“姐姐……”
白席归挣扎着抬了抬眼皮,一夜重重叠叠、反反复复的梦,折磨的他憔悴。
面上还有几滴未干的冷汗,苍白的唇色,被鲜血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
唇上还留着那个细微的伤口,丝丝的冒着血珠,是白席归自己硬生生咬出来的。
裴闻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她亲手养大的小少年的彷徨和害怕。
她有多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好像从那个时候,他们刚刚来到京市,为了负担自家小席归高额的疗养费,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吧……
那个许久未说过话的小少年,盯着她手上的伤口出神,盯了一整个上午。
后来的第二天清晨,她站在门口,掩饰着自己一夜未睡的疲惫。
裴闻知道,自己的小少年,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办法开口而已。
——她不想让他心疼,有负担。
后来,推开那扇门,裴闻像做梦一样,她听见小席归坐在床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许久未开口说过话的人。
不熟练的喊了她一声“姐姐……”。
裴闻开心极了,没看见小少年手心被自己抠出来的深深的血痕。
像是一个沉寂许久的天空,炸开了朵朵的烟花,绚烂的让她想哭。
但是……
那个时候,急急忙忙去赶下一份工作的裴闻不知道。
在她咬牙坚持,同生活抗争的这个夜晚……
为了这一声“姐姐……”,她像珍宝一样护着的小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对着镜子麻木的扯起僵硬的唇角。
——强迫自己笑,强迫自己开口。
为了这一声“姐姐……”,那个晚上,他哭着掐的自己手臂青紫,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嵌入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不过,一切还好……
多幸运,他成功了,不是吗?
那就都值得了,值得的……
白席归想,他是个男孩子的,要保护她。
——保护那个护了自己五年的姐姐。
……
“姐姐……”
思绪回了神,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白席归了,裴闻有点后怕。
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唇,心里弥漫出一种恐慌。
裴闻想,她没有办法再接受那样的白席归了,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回顾了。
她养出来的小少年,就应该鲜活的,明朗的像个小太阳一样。
几乎是一眼,白席归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强撑起自己疲软的半个身子,无所谓的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珠。
笑着骂了她一句。
“裴妖精,你傻了,是老子难受,怎么跟撬了你家祖坟一样!”
心里在想着:姐姐,我没事,你别难过,别害怕……
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的……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也太聪明了,聪明的没人再问过昨天那个夜晚,也没人再提起昨天那个夜晚。
裴闻捋了捋自己的发丝,深蓝色的指甲,点了点白怼怼前几天刚刚染成奶茶灰紫色的头发,觉得不够似的,又不解气的薅了薅。
“你就是个祖宗,白怼怼,我的美容觉都泡汤了!”
“我真是的,怎么就看上了你这张脸呢?”
“没事给自己找罪遭!”
越想越气,几根奶茶灰紫色的发丝,没有防备的,被眼前的裴妖精给揪了下来,疼的他直咧嘴。
“裴妖精!你又薅我头发,我是病人!是病人!”
“哪有你这样对待病人的!”
保护着自己剩下的头发,警惕的凶狠盯着莫名迷上拽他头发的裴妖精。
不行,他明天要给自己的头发买个保险,再敢薅他的头发,看他不讹死她!
他要是有一天英年早秃了,绝对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你自己看看,有你这么活蹦乱跳的病人吗!”
这个没良心的罪魁祸首显然没有一点愧疚之心,深蓝色的指甲点了点白怼怼白皙的手背。
顺着嘴开始反驳。
“再说了,我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喝,揪你几根头发怎么了!”
“娇气!”
施施然的收回自己的手,不理会床上快要气冒烟的白怼怼,扶了扶坐了许久而留下来的褶皱,朝着门口走去。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不情不愿,扭扭捏捏的,听的裴闻想要笑。
“喂……你、去哪啊……”
细长的手指,尴尬的扯了扯搭在身上的被子。
他……他就是……
哎呀!
反正不是舍不得裴妖精走,就是了!
“给某个活蹦乱跳的病人买早餐去!”
挥了挥手,“咔哒——”病房的门被关上。
只留下白席归一个人,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她话里明晃晃带着的揶揄……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他生病了,怎么就不许他黏人了……
黏人的病人没见过吗?
……
四月,下了昭示这个夏天来临的第一场暴雨……
天气很闷热,像是被强行的套上了罩子,墙上的爬山虎蔫耷耷的没有精神,也同样怨怼着这该死的天气。
天空黑沉沉的,明明是下午,却阴暗的像是进入了黑夜。
小王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紧紧抱着被捏变形了的抱枕,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神色慌张。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软软的小手抱着自己的小肩膀,不自觉的在颤抖。
清澈的眼眸里,一眨不眨的倒映出头顶的天空,如墨色一样,快要滴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