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成了炮灰(快穿)(8)
他心中大惊,猛地睁开眼睛想要坐起,可惜身体不听使唤,只微微动弹了一下,也不知牵扯到哪里,比之前强烈数倍的剧痛直冲天灵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嗬……嗬……”
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守在床前的婢女,她惊喜地扑过去:“公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又扬声喊道,“绿蕊!公子醒了,快去请大夫过来!”外面的婢女应了,脚步声飞快走远。
“你是……”那股子痛劲过去,高杰偏过头,看清了她的脸,眼睛猛地瞪大,“问玉?”
“是玉儿,”问玉没注意到主子的神色不对,轻轻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公子,您受苦了……”
“……”高杰忙缩回手,心中一片骇然,问玉她……不是被夫人灌了打胎药,大出血死了吗?莫非自己也已经魂归地府?
因为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去得还那么惨烈,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连带着这丫头也在心里留了些许位置,没忘了她的样貌。
“公子,您别动!”问玉却不知道他受到的惊吓,慌忙按住他的手,“大夫说了,公子身上好些地方骨头都断了,万万不可胡乱移动,否则……”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断骨可是大事,一不小心可能就残了。
不过高杰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方才太过惊惧了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问玉的手是温的,于是乎他彻底糊涂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是生还是死?莫非是有人在其中捣鬼?
高杰极力转动脑袋想看出点蛛丝蚂迹,却愕然地发现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分明是自己住了二十年的旧居!
他的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哑着嗓子问道:“问玉,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公子,刚过了卯时。”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高杰急道,“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日?”
问玉讶然:“公子没有昏睡太久,仅过了一夜。”
“直接回答我!”高杰急于印证心中的想法,很不耐烦,语气当然不好。
“是……”问玉有些委屈,但也不敢有怨言,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和兴十三年,九月初六。”
“和兴十三年,十三年,九月,九月……”高杰的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惶恐,激动的是若真如自己猜测那般,父亲现在还好好的,没有城破自刎、战死边关,可又怕这一切是有心人弄出来的假像,到头来白高兴一场。
得先验证一番才好,他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忙问道:“夫人呢?”
问玉觉得公子今天真是奇怪极了,平常他不是最不待见少夫人的吗?对着她们一直叫她“疯女人”的,怎的现在客客气气唤起“夫人”来了?
而且还是在他伤重的时候,莫非是少夫人暗算的公子,他想要把人找来兴师问罪?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问玉心底转了几轮,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垂眸答了:“回公子,少夫人听说您受伤,大笑了几声,并未前来看望。”
高杰的面色顿时一僵,他都忘了,如果猜测成真,这段时间正是和夫人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后来问玉血崩而亡,自己还差点休妻。
正在僵持的时候,边关传来战报,蛮族举兵扣边,父亲和岳父双双战死,他们同时感受到了失去至亲的痛苦,互相安慰扶持,关系才慢慢缓和了。
好在大夫的到来打破了一室的尴尬,高杰的视线落在他身后年轻了十岁的管家,激动地唤道:“杨叔!”
“公子不必担忧,”杨管家掩去眼中的忧色,安慰道,“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很快你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跑跑跳跳了。”
“……”高杰感觉他在哄小孩子,还“跑跑跳跳”呢!不过再一想自己如今该是十九岁,好像的确还不怎么成熟,咳……
又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而且其他的仆人侍女虽然不太记得了,但似乎都有些眼熟,他是越来越有代入感了。
不过他不记得自己在这段时间受过伤啊!而且看样子还挺严重,高杰想着想着,又有些糊涂了。
“公子并无大碍,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要继续喝药敷药,骨头断的地方有点多,能不动尽量不动,以免再次受到伤害。”大夫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细细叮嘱。
杨管家谢过后叫人带他出去,这才上前道:“公子安心休养,切记定要忍住了莫要乱动,伤了骨头可是大事。”
如果是十九岁的高杰,多半会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但是现在身体里装的是三十岁的他,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他听劝地点头:“杨叔放心,我省得。”
“经此一事,公子长大了。”杨管家欣慰地抚了抚长须,见他精神尚可,便问起昨日的事,他到底是如何受伤的,是意外还是人为?
十年的时间记忆早就模糊了,高杰哪里还记得?况且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更加无从说起。
只得装作头疼的样子,推说自己记不起来了,尔后装作不经意般道:“我八岁那年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在外面摔了一跤,事后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摔的。”
“那次明明是公子顽皮,想翻墙偷溜出去玩,结果没攀稳摔了,事后怕被夫人责罚,这才假装忘了,还是老奴替公子隐瞒过去的。”
杨管家说完疑惑地看着他,“公子莫非真摔坏了,把以前的事情都给摔忘了?”
“没忘,没忘,我只是记起这件事,觉得世事无常,那时候只是一番推辞,谁曾想如今真的发生了。”
见他连这件只有两人知道的事都能接上,高杰终于能确定,自己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一时心中激荡,好险才按捺住没有露出狂喜。
杨管家直觉公子没有完全说实话,不过毕竟是主子,他不愿坦白自己也不好追问,于是装作相信地点点头:“公子放心,就算你不记得了,老奴也会追查到底。”
“如果这件是意外的话还好,若果真有人在背后搞鬼,老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拼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管家的忠心是经过时间证明的,高杰不会怀疑他的决心,不过这件事现在不是重点,他摆摆手道:“此事不急,取笔墨来,我要给父亲写信。”
“公子如今不好多动,”杨管家迟疑,“不如晚些时日,相信老爷不会怪您的。”
“晚了就来不及了!”高杰摇头,态度坚决,“快快取笔墨来,立刻!”
如此杨管家不好再劝,只好无奈地令人去取来纸和笔,自己亲自磨好了墨,小心地将人扶起。
尽管他已经极力放轻了运作,高杰还是疼得满头大汗,不过想到能挽回父亲的性命,自己也不会因为失去依靠,再吃那么多苦头,心里又觉得很值。
挥退了满脸担忧的杨管家,他用只有父子两个才知道的秘密联络方式,将一个多月后蛮族会大肆扣边之事写了上去。
怕父亲不相信自己,高杰又努力回忆着事后调查发现,之后这段时间边关发生的一些事,洋洋洒洒竟写了厚厚的一叠。
然后将之折好放进信封,盖上印泥,忙活了这些已经精疲力尽,这才用虚弱的声音将杨管家唤了进来。
老管家看到他这副模样心痛极了:“公子这又何必呢?老爷一直都知道您的孝心。”
“事关我高家生死存亡的大事,由不得我不劳心费力。”高杰说罢将信递过去,郑重地道,“务必快马加鞭,尽快送到父亲手上。”
见他说得如此严重,杨管家不敢怠慢,忙接过来道:“是,公子。”
若华还不知道自己把高少将军给打得重生了,此时她已经到了明王位于延阳山的温泉庄子,粘人精当然也一起来了,不过因为他昨天爽快地答应自己调查高家,她倒没好意思再嫌人粘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