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番外(70)
面对大夫的训斥,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人说出一句话。
这事又不是他们干的,谁知道郗将军是怎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这些做大夫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差劲,本来以为凉瑶楚的脾气已经够差劲的了,谁知道现在又来了一个更差的。
得知林倾白没什么大事后,站在殿内的几个人被老大夫急赤白脸的好一通骂,领了大夫开的方子后,你抢过来我抢过去,都想要拿着方子赶紧溜。
“我去拿药!”
“我去我去!”
“拿药的
地方远,我跑得快,这种事情应该让我来!”
到最后几个人争来争去也没争出个结果,三四个人拿一个药方都跑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那个侍卫统领了。
侍卫统领笔直的站在殿内,转身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殿室,又回过身对上了老大夫怒气满满的目光。
他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说:“我.......我也去拿药。”
也不等回答,侍卫统领转过身大步的走了,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了老大夫和林倾白两人。
林倾白躺在床上,目光平静的望着大夫说:“邱大夫,人都走了,直说吧。”
房间内只余两个人,邱大夫脸色的怒色瞬间散了,他转过身满眼心痛的望着林倾白,心中无比唏嘘感叹。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道云王爷。
曾经的云王爷面容清秀,足智多谋,在朝中手握重权,出行时万人参拜,可谓是风光无限。
而现在呢.......
郗将军叛了,京中人人都在骂郗将军,同时更是在唾骂云王爷。
子不教父之过,可若是那人没有父母,那便是师之过了。
郗安打小就跟着云王爷长大,他如今起了叛心,那也必定是云王爷言传身教。
说不定就是云王爷想要夺权,这才让自己的徒弟出手。
不然就凭郗将军一个年少武将,又如何能如此短的时间就将京城搅弄的风云波动,民不聊生!
定是云王爷在背后主使!
可恨!可恶!此等小人该被五马分尸,处以极刑!
人人都这样骂着,恨不得冲进王府来,将林倾白先杀后快。
正因为此,今日王府的下人来药膳堂请邱大夫时,周围人一听说是要为云王爷诊治都纷纷嗤之以鼻,说不让邱大夫去,就让云王爷病死算了。
死了也是老天开眼,收了他这个恶人!
医者仁心,邱大夫还是来到了云王府,却万万没想到看到是如今这一幕.......
林倾白如同囚犯一样,被铁链锁在床上,重重侍卫把守监视,而他面色苍白似纸,骨节清瘦,身体虚弱的连呼吸都困难。
见到此等情景,再多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邱大夫犹豫了一下,说:“云王爷,你的身体情况不太好........”
林倾白说:“我知道。”
邱大夫叹声道:“云王爷数年前应是生了一场大病,伤及了根本,但是多年以来王爷心绪平和,食补药补都做的很周到,一直以来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日子情绪波动太激烈,气血亏空,身上的顽疾.......”
林倾白不愿再听这些,直接打断了邱大夫的话问:“我还有多久?”
邱大夫嗓音一顿,半响沉着声音说:“若是能保持心绪平稳,还能有三个月........”
林倾白的手一点点的抓紧了床单,半响他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说:“够久了........”
还有两三个月他就可以走了,再也不用看见这场闹剧。
他甚至觉得时间有些太久了。
只是不知待他走的那一日,这江山是谁的江山,天下又是谁的天下。
—
林倾白这一病便病的久了。
郗安应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二日的早上便有下人走进来,将林倾白手上的铐子解开了,紧闭的殿门也打开了,就连守门的侍卫也少了一半。
甚至连莲姨和红月都可以进殿伺候。
只是此时林倾白就算没了手铐,也半步都挪不下床,这个手铐带或不带也没什么区别了。
倒是郗安,没有来过一次。
莲姨总是在林倾
白耳边念叨着,劝着林倾白说:“云王爷,郗安少爷忙,等忙完了定会来看您的........”
“少爷人没来,但是如今您用的药膳,这些上好的中药,全部都是少爷送来的.......”
“少爷的心中还是惦记着您的.......”
莲姨年纪大了,一辈子都在府中伺候人,是个妇道人家,不论外面风云如何,她还是守在自己的王府,眼中只看着那些人,只看着这片地。
只要郗安少爷和王爷都好,那就好。
林倾白听见莲姨的声音沉沉的闭上了眼。
他心知,郗安怕是不会来了。
那日他拿着一把刀,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割破郗安的喉咙。
这与林倾白逃跑不同,与他放狼烟不同,与他偷传信报更不同。
他要杀他。
有多么深厚的师徒之情能够抵得住一把刀?即便是郗安再纵着他,那把刀抵在郗安喉咙的那一刻,也将他们之间最后的羁绊给割断了。
可是林倾白如今也不在意了。
郗安不来最好。
不用看见他,也就不用痛了。
王府外的炮响声不停,战争应该是正值激烈的时候。
林倾白也没有力气再关心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用了邱大夫开得药,身子并没有太多的好转,每一天晚上都是高热中度过,他烧的迷迷糊糊,烧的失去了意识。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梦到他和郗安以前的时候。
以前他若是生病了只要去寻郗安,郗安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急着赶过来。
哪怕是皇宫议事时,他也会抛下众人抱住他。
郗安总是喜欢蹲在林倾白身前,永远都是目光澄澈的由着林倾白的性子,胃痛了便揉胃,腰疼了就揉腰,手冷就暖手。
他会将在征战归来时,将他肩头的披肩披在了林倾白的肩头。
他会抱着他走过白雪皑皑。
他会弯腰亲手为他泡脚。
他会为他一点点吹凉滚烫的汤药。
有多少次,别人羡慕的对林倾白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徒弟,林倾白定是上辈子积了福,才会得到个这么好的徒弟。
........
多少个夜里,林倾白迷迷糊糊的从这些梦中醒来时,他忽然就想着如此这般病着也挺好的。
他每晚都病的迷糊,听不见窗外的炮火声,也不会难受的夜不能寐,反而可以梦见曾经那些无比美好的事情。
这些曾经触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却似镜花水月,就连在梦中梦见都是奢望了........
就这样过了一周。
直到一天晚上,戌时。
林倾白吃了几口饭,喝了汤药,躺在床上没一会浑身又开始烫的厉害。
他让莲姨将殿门和窗户都打开了,夜风断断续续的吹进来,林倾白感觉好受了许多。
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又陷入了昏迷。
莲姨守在林倾白的身前,手中拿着一块沾了冷水的白布,不断的擦拭着林倾白的额头,想要将林倾白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
这么多日了,每天晚上她和红月都是这样照顾林倾白。
大夫对他们所有人说,林倾白这次不过是急火攻心引发的病症,并不严重,只需要月余就可以好了。
可是莲姨却觉得,这次林倾白病的很重,十几年以来从未有病过如此重过。
但是这些想法太不吉利了,一旦冒出便被莲姨急忙压了下去。
莲姨就这样坐在床边,一次又一次的给林倾白擦拭着额头。
一直到了深夜,案几上的烛火像
是要燃尽了,她站起身想要换一盏蜡烛,却忽然望见有一个人站在殿外。
那人身材高挺,身上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就站在殿门口的那一片黑暗中,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就那样远远地站着,不发出声音,不走进殿内,也不靠近,面容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