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尘强忍剧痛，抬起自己的手。

温之涯战栗着握紧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上。

“好...好疼......”

墨北尘艰难地说道：“来世...我一定......”

话没说完，他就阖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下。

“北尘！北尘！！！”

温之涯哭着抱紧怀中的人。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吼从他口中发出。

温之涯双眼失神，目光空洞地盯着墨北尘苍白的脸。

“北尘...北尘...你醒醒...”

那道红光却没有放过温之涯的意思。

它再次在空中凝成光剑。

温之涯根本没有心思再管它。

他脑中空白一片。

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做什么。

是自己害死了墨北尘。

若不是自己，他不会死。

都怪自己！

都怪自己先动心爱上了他！

都怪自己！

“啊！”

温之涯痛苦地捂住头。

剧痛不断向四肢百骸蔓延，最终集中在了尾巴根部的位置。

温之涯痛到浑身抽搐。

可他还是没有松开抱着墨北尘的手。

那股剧痛愈演愈烈。

最终，温之涯双眼一翻，重重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

第319章 番外：温之涯X墨北尘（30）

妖族大殿。

正在塌上坐着假寐的老妖皇，猛地睁开眼站了起来。

慕云何在一旁拄着下巴打盹。

他淡淡地瞟了老妖皇一眼。

“怎么了？”

老妖皇直勾勾地盯着远方的天空，半晌才开口。

“小狐狸出事了。”

慕云何忽地打起精神，“发生何事了？”

老妖皇无暇解释，心急地消失在了妖族大殿。

慕云何诧异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并不知道老妖皇去了哪里。

所以也没有办法跟上去，只能在殿中等着。

可是听说温之涯出事，慕云何心里也有些紧张。

毕竟这只狐狸只身一人跑去了凡间，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他只能在殿内来回踱步，试图让焦急的心情减缓一丝丝。

足足过了三四个时辰，老妖皇才回来。

慕云何眼睛一亮，急忙上前，“到底发生何事了？”

老妖皇没作声。

他一展衣袖，地上浮现出了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

——还有老妖皇怀中抱着的那只巨大的断尾。

“这是....”

慕云何震惊地接过断尾，又望向地上蜷缩着只有八条尾巴的温之涯。

“他怎么会断了一尾？”

老妖皇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在凡间与凡人相恋，触发了覆灭。”

“覆灭？那是什么？”

“是一个集合了六界尊主力量的东西。”

老妖皇幽幽道：“它一共有六个，分别在六界中留存。发现外界中人进入，便会出现在附近观察。若发现有相恋迹象，会毫不犹豫的...绞杀。”

慕云何倒吸一口凉气。

若这么说来，便是温之涯在凡间与凡人相恋，引发了覆灭的绞杀。

这才活生生断了一尾，少了一条命。

想通这点，慕云何心内有些酸涩。

“那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我去晚了，鬼族中人已经先去了凡间，带走了那个凡人和他的魂魄。”

老妖皇探出掌心妖力，附在温之涯身上，为他疗着伤。

“我只来得及带回小狐狸。”

慕云何也探出妖力，和老妖皇一起治疗温之涯，“那他现在还好吗？”

老妖皇忽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为什么妖族，只有小狐狸一只九尾妖狐吗？”

慕云何摇了摇头，“不知。”

“因为九尾妖狐若动情，便是生生世世的爱恋。他们不会放弃寻找爱人的步伐，无论爱人是什么人。”

越说，老妖皇的语气越低落。

“它们很难有后代留存下来，小狐狸的父母，是唯一一对都是妖怪的。”

原来是这样。

慕云何这才明白。

也就是说，温之涯即使现在丢了命，也不会放弃和那个凡人在一起生生世世。

“他连命都丢了，记忆还会存在吗？”

听到慕云何的话，老妖皇沉默了几秒。

“不会。”

“那他该如何寻到自己生生世世的爱人？”

老妖皇反而抬起头，望向慕云何，“为何要寻到？难不成你还想看到他的尾巴断的一干二净吗？”

慕云何哽住，半晌没说出话。

也是。

还寻什么。

寻到了也是死。

“现在只能让他安稳在妖族待着，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慕云何嗯了一声。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和夜叉留在妖族，救治小狐狸，我去一趟九天，将此事汇报给天帝。”

慕云何：“嗯。”

老妖皇甩了甩袖子，直奔着九天而去。

慕云何边叹气边催动妖力。

真没想到，温之涯会动情。

他一直以为，温之涯不会爱上一个人。

可现在他不但爱上了，还落到了如此境地。

一时间，慕云何都有些心疼他。

纵横五界几万年，鼎鼎大名的九尾妖狐，竟然会爱上一个凡人。

那凡人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能让他动心？

慕云何很好奇，但是又只能压下这份好奇。

那凡人都死了，自己也没什么特地去见一次的必要。

哎......

不过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第320章 番外：温之涯X墨北尘（31）

九重天之上。

老妖皇沉着脸，走进了太微玉清宫。

那时的赫连浔，正坐在殿后的书案前，百无聊赖地戳弄着手边的书籍。

见到老妖皇，赫连浔瞟了他一眼。

“妖皇此时来九天，所为何事？”

老妖皇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帝君，覆灭出动这件事，您应该知晓吧？”

赫连浔微微点了点头，“你便是为此事而来？”

“是...”

老妖皇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木牌。举过头顶。

赫连浔一偏头。

身旁的小神仙便上前接过了小木牌，转而呈到了赫连浔手中。

“当初六界定下规矩，所有尊主的力量都在里面。现下妖族的九尾妖狐被它足足取了一条命...”

赫连浔的两根手指夹着那个小木牌，漫不经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老妖皇沉默了几秒，“我知道这规矩不能破...但是...”

“没什么不能破的，”

赫连浔一反常态，“本君是六界尊主之首，本君说能破，便是能破。”

话音将落，他的手指一用力。

小木牌顷刻间化为粉末。

老妖皇惊讶地看着他，“帝君这个小木牌是存放在妖族中的那个，其余五界中的小木牌都隐匿在了天地间，该如何...”

“此事本君会处理，你只管放心。”

老妖皇诧异地挠了挠头。

这次来九天，本来是抱着被臭骂一顿，或许还会被打一顿的心情来的。

没想到天帝这次这般好说话。

带着满腹狐疑，老妖皇行了个礼，离开了九天。

待他走后，赫连浔扭过头，望向身侧的那个小神仙。

“去五界之中，寻到覆灭的所有分身，带回太微玉清宫。”

小神仙满脸不解，“帝君...这个规矩实行了几十万年，为何今日忽然...”

赫连浔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小神仙浑身一抖，骇的跪了下来，“属下这就去！”

他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按照赫连浔的吩咐，去五界中将散落的覆灭取了回来。

从此，那剩余的五个小木牌便被赫连浔扣在了太微玉清宫。

而除老妖皇之外的其余四界尊主，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

鬼族之内。

墨北尘死后，灵魂入了黄泉。

鬼王特地下了旨意，要在墨北尘投胎之前，见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