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单机游戏很相似。

戚晓偶然参与过玩家的闲聊，也听到了一些前期的八卦。

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看好《神座》的前景，认为偏向单机的游戏做成这样的规模、甚至对玩家的行为有诸多限制，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很有可能让资金打水漂不说，还可能欠下一大笔外债。

但这个游戏偏偏就以堪称奇迹的方式运营下来了。

虽然这样说有点自大，但戚晓觉得，自己完成主线剧情的效率，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游戏的“发饼速度”。

要知道，产能不高的游戏，往往都会被容易喜新厌旧的玩家迅速抛弃。

《神座》的世界观很完善，剧情线也错综复杂，路上随便捡一个NPC，都能讲出一段完整的人生经历。

但问题是，任务触发的点、判定完成的程度，实在是玄之又玄。

戚晓很笃定，换一个人过来，必然发掘不出全部的剧情线。

有这样的前提，她被注意到，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戚晓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在背后的运营者没有明确说出来前，她干脆就抱着“你当没看见我也当没意识到”的态度。

至于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我以为你是个白切黑，结果居然真的是个傻白甜”。

戚晓将信将疑：“你一直都没有调查过我？”

面板上的文字渐渐消失，片刻后才重新显现：

【抱歉，刚才去查阅了一下资料库。啊啊，原来如此。】

戚晓面无表情：“这种时候，假装你早就知道的话，我会更开心一点。”

不然显得我像是一个自乱阵脚的笨蛋。

邬九盯着她的面板，突然道：“您对我们没有恶意，刚才突然提出那个话题，是有什么想法吗？”

戚晓：“想想也知道吧，应该是觉得现在的游戏难度很有趣，最好不改动，而是开个攻略区之类的。”

她指指自己：“我，活招牌。”

【感谢您的认可，我也觉得有点挑战的事情，做起来比较有趣。】

【那么，您愿意成为我的协助者吗？】

“资料都查完了，我就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了。”戚晓道，“你看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像是能上攻略区的样子吗？”

为了保证玩家在精神体广场安全交易，《神座》很早就设定了特殊的玩家UID，没有“代发”的路子。

戚晓道：“要不你找小命？我们是队友，也没什么差别，反正就是我把技巧整理一下，他发一下嘛。”

【这是属于您的知识。】

戚晓：“啊，我知道了，非得借着‘破晓’的名义来揽人气嘛。”她摇头道，“条件有限，我暂时做不到。”

【如果攻略区搭建在游戏内部网路上呢？】

戚晓眯起眼，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想避开星网，单独搭建一个通讯频道？”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违反联盟法律的行为。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人啊！

邬九不动声色道：“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我和晓晓会提供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帮助。”

【啊，这是可行的调和方式吗。】

【那么，合作愉快，我未来的协助者。】

面板上的文字变成了一长串的0和1的组合，在角落中汇聚中小小的、倒悬的高塔。

最后，它们一同化为闪着光芒的结晶，在清脆的提示音中化为齑粉。

【恭喜玩家：破晓、司命完成史诗级任务。】

【全域地图已变更。】

【虚无之所 已变更为国家：亚特兰蒂斯】

【主线剧情：时缄国度（已解锁）】

【完成对应剧情后，玩家前往亚特兰蒂斯，申请成为亚特兰蒂斯国民，即可解锁信仰系统时间之神。】

【感谢玩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神座》将进行不停服更新，特别开放“攻略区”板块。】

【提示：该板块已包含于《神座》包体中，无需额外下载，请玩家耐心等待攻略区开放。】

戚晓：“速度还挺快。”她把手覆在邬九的手背上，借着长袍的掩护，勾勾他的小指，“好啦，不要担心，目前来看，对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是吗？”

她撤去结界符，宽慰道：“至少我们多出来一个联系的方式，四舍五入就是成功率上升了。”

邬九垂下眼：“宋惊雪那边，暂时还没有——”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如果是你之前提出的请求，我同意。”

青年抱着手臂，站在长椅前，周身的气压莫名有点低。

他的手腕上缠着一个白色的发圈，上面还坠着一个太阳吊坠，是太阳纹章的缩小版。

戚晓：“棠棠呢？”

她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宋惊棠的身影。

明明这对兄妹一直都形影不离，黏糊劲比真正的恋人都要强上一点。

宋惊雪按按眉心：“暂时交给非白照顾了。”

戚晓：“也行？”

妹控把妹妹交给男性照顾，戚晓大概能想象到，事态有多紧急了。

她迟疑道：“你那边出现什么麻烦了吗？”

“你的想象力挺丰富。”宋惊雪道，“麻烦倒称不上，只能说是偶然间发现的异常状况。”

“愿闻其详。”

宋惊雪抬眼看向邬九：“你在联盟大学任教，应该听说过方舟计划？”

戚晓一直被关在禁区里面，对外界信息的获取渠道少之又少，眼下他们所谈论的话题，就完全涉及她的盲点了。

她没有贸然发问，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试图从对话中提取出关键信息。

邬九皱眉道：“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好多年前的计划？沙暴对环境的侵蚀太过严重，星兽吞噬了人类在地上的家园。于是新人类建起漂浮在天空之上的高塔，借此来躲避灭世洪水般的灾难。”

宋惊雪点头：“方舟只能承载最重要的种子，在上层区建立之初，只有具有特别贡献的新人类才能拥有居住权——在联盟民众的抗议下，这项规定被废除了，只需要缴纳保证金，就可以成为上层区的居民。”

“实际上，缴纳保证金的做法也不太合理。”邬九道，“过程不太美好，但联盟完成了物竞天择的过程，方舟保留了大部分有生力量，被遗忘在原地的人们，则开始与自然力量对抗、试图挽救岌岌可危的环境。”

双方的认知一致，宋惊雪便跳过了“交换信息”的环节。

他道：“我的职业有一点特殊，偶尔会接触到一些比较隐秘的资料。”

“你们消失做任务的那段时间，我去完成一项工作，偶然间发现了一份时间编码很新的资料。”

“那是一份名单，有关方舟计划。”

宋惊雪的神情彻底阴沉下来：“1号实验体，是棠棠。”

作者有话说：

晓晓的跑路计划正式开启！

可以在线下见面啦w

第179章

实验体。

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 戚晓默不作声地垂下眼，握住师兄开始微微颤抖的手。

被实验室软禁、成为11号和13号的那段时光，对他们来说, 并不算是“愉快的过去”。

神魂没有适应崭新的躯壳、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乃至中途被迫的分离。

一个在禁区，想尽办法、跌跌撞撞地活着；

一个在上层区，心怀愧疚、期望与无声的怒火。

这段不寻常的沉默很快让宋惊雪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声道：“抱歉。”

戚晓摇头：“你提到这个, 反倒让我觉得, 事情挺严重的。”她顿了顿，才道, “我之前听棠棠说过, 她是在小时候被你们的母亲收养的, 在母亲死后, 你们才一起去了孤儿院。这也说明，在她被收养之前，有一段记录是空白的。”

宋惊雪：“各类方案都会有特定的、不对外公开的时间编码, 所以我只能确认大概的时间。之所以说它很‘新’, 是因为…和它相近的、已公开的时间编码，是近十年间的。”他补充道，“我不知道邬九有没有和你说过详细的情报，棠棠三岁的时候就被母亲捡回家了，之后一直都和我待在一起, 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