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146)
于是三军提前凯旋,不日便抵达凉安。
边关——
马蹄踩过一间破屋,带着时眠的回信,向军营奔去。
而那间破屋内除了一个炕和一张断了腿的桌子, 什么都没有。寒冬刚过, 房顶上的雪融了,化成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炕上。
炕上躺着一个半大的男孩, 瘦骨嶙峋,薄薄的麻衫贴在身上,雪水爬上了他的衣袖。
他皱了皱眉, 像是被外面的声音吵着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时庭深坐了起来,脸色不正常的煞白。
他没死?!
胸口隐隐作痛,那把匕首依稀还在眼前,他为何没死?!还有,这是何方?
他环顾四周,家徒四壁,漏风漏雨!
时庭深的脸色更难看了,就算他尚在庄朝的时候,他都没住过这种地方。
突然门口传来窃窃私语:
“刚才过去的,是军营的人吧?”
“那身军装肯定是的了,现在战事停了,军队估计也快回去了。”
“诶诶,你说屋里那病秧子还能不能活,这都三天了都没见他出门。”
“要是我我都没脸活,你没听张大师说他是万年煞星,克亲克友的命,所以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娘,现在就连唯一的姐姐也被他克死了!”
“对啊,再说了,他姐姐之前为了供他读书,家里的田地都卖了,拿什么活……”
……
时庭深正思索着外面的人是不是在说他,突然脑壳一疼,大量的记忆拥进,他疼晕了过去。
“程山哥哥……程山哥哥……”软糯的声音钻进时庭深的耳朵,他睫毛颤了颤,朦胧中看见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姑娘,正哭唧唧的趴在他炕边。
他现在叫,祈程山。
祈程山:“你是谁?”
他冷漠的态度让小姑娘一愣:“程山哥哥,我是小丫,你、你不认得我了我吗?”
他不理解这种类似于小猫小狗的名字,起身准备接着问,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些关于小丫的片段记忆,加上他此时胃中一阵抽蓄,手一软,朝床下栽去。
小丫急忙上前,但即便祈程山瘦的跟柴火一样,也不是小丫一个十二岁女孩能够接的住的。
于是两个人一起摔倒了地上,灰尘扬起。
祈程山心中毫无波动,磕磕绊绊的爬起来,没管地上小女孩的死活。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祈程山”这个人,是一个活的极其失败的一个人。
想到这他嘲讽的勾了勾唇,与时庭深相比,还有谁能更失败呢。
五日后大军启程。
笪御更是早早的就出发了,提前到达凉安之后,他并未回皇宫,而是去找了时眠,才有了他夜袭忠武侯府之行。但是提前归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某些光明正大的权利。
当晚,笪御堪堪翻进富阙院,就被守在窗口的萨科逮住了!
萨科平时本就沉默寡言,于是见着笪御的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提剑就砍了上去。
两剑相抵擦出了激烈的火花,乒铃乓啷的兵器声传到另一边惊动了缪白羽。萨南白日里值班,晚间只有一个萨科守着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将惊风斋的缪白羽叫了过来。
缪白羽本来正无聊的嗑着瓜子,听到声响那双眼睛“蹭的”就亮了,当即拔出他的剑便气哄哄的大吼一声:“嘚,哪儿小毛贼,给爷爷拿命来!”
萨科:“……”
笪御:“……”
两人的动作默契的一滞,就连平时情绪有些迟钝的萨科,此时也觉得有些丢人。
缪白羽浑然不知自己被嫌弃了,哪儿有热闹他就往哪儿钻,一个扭.身便挤进两人之间,毫无章法的挥起剑来。
萨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缪白羽的确是弓禁队里武功最厉害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霸占队长这么些年,有了缪白羽的加入,萨科显然没有那么紧绷了。
笪御眉心戚了戚,这人舞剑虽说像是小孩打闹,却着实让人应对不及,他不是不敌,只是硬来必然会伤到时眠的人,最终笪御还是收了势,运起轻功逃了。
时眠睡在屋里,闭着眼听着院里的动静,勾了勾唇。
随后的第二日第三日,笪御依旧被拦在了外面,偏偏萨南和缪白羽还逮不主人,把不明真相的他们气的胸疼,于是第四日和第五日,拦人的队伍便多了一人。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时眠好笑的叫来东霜:“叫他们撤了吧,弓禁队那么多事情,这多人守在我这大材小用。”
东霜无奈的瞟了时眠一眼:“姑娘!”
时眠知道东霜在担心什么,也不戳破:“明日他便不会来了。”
东霜一愣,时眠这才想起来东霜还不知道笪御是摄政王,明日时南昌抵达凉安,摄政王定会同行,笪御的自由时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