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身体微微一抖。
明安王府是皇亲国戚,他们虽然有钱,可到底只是商户。
陆范肯定不会想得罪明安王府……
“二姑娘,你要是懂点事,就明白怎么做是最好的,可不要让你母亲生着病,还要为你操劳。”…
甄氏这话里,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娘,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屋去。”
梁氏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絮儿,这不行……娘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
“没事,您先回去歇着。”花雾轻言细语安抚住梁氏,让春蝉将她扶进去。
等春蝉将门关上,花雾这才看向甄氏:“您也不用威胁我,我说过同意这门亲事,就不会反悔。”
“……”甄氏嘴角抖了抖,“你懂事就好,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你娘,也是为陆家,你身为陆家的女儿,这是你的责任。”
“您说得对。”花雾配合道:“这是我的责任。”
“……”
甄氏奇怪地看她两眼。
她还想找机会好好训斥她两句……
结果她居然这么配合。
甄氏心底反而不太满意,但是她又找不出新茬,“行了,你放心,嫁妆不会委屈你的。”
她不是很乐意准备很好的嫁妆。
可是陆府和明安王府搭上关系更为重要。
她若是有女儿,那她肯定乐意让自己女儿和明安王府的大公子成婚,而不是这个庶女……
“那就多谢母亲。”
甄氏皮笑肉不笑,眼底都是厌恶,“你嫁出去后,陆府是管不着你了,但你娘可不一样,她还得在府里过一辈子呢。”
甄氏扔下这句警告式的话,带着人走了。
花雾让管家将聘礼放到西边的空房间里。
等所有人离开后,她这才去梁氏的房间。
“絮儿,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就送聘礼来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花雾一进去,梁氏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
“您别激动,没多大事。”
“???”
这还没多大事?
梁氏抓着她的手,急切地问:“你知道他们要你嫁的人,到底是明安王府的哪位公子吗?”
虽然梁氏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是不死心。
“娘,这些事,您就不要管了。”花雾让梁氏好好躺着,“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解决。”
梁氏眼眶都红了:“我怎么能不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早一点知道……”
“……”早一点知道又能改变什么?姨娘还能拗过陆范和甄氏这两条大腿了?
花雾怕自己这么说,梁氏当场给气晕过去。
她只能安抚她:“我是担心您的身体。”
“你知道明安王府那个二公子是什么人吗?你不能嫁过去,絮儿,我去求求你爹,好歹你也是他女儿,他不能这么狠心,你嫁过去会死的啊。”
“……”
陆范什么时候把她当女儿了?
这么多年来,养着她,无外乎就是等她长大,用来做一笔划算的交易。
梁氏这么多年,还没看透本质吗?
……
……
花雾好不容易将想去求陆范的梁氏给安抚下来,喂了药,让她睡过去。
“春蝉。”
“二小姐。”
“好生照顾我娘,不要让她出门,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你明白吧?”
“……是。”春蝉眼眶也是红红的。
春蝉到梁氏身边的时候,也不过八、九岁,几乎是和二小姐一起长大。
在陆府,二小姐过得哪里像个小姐。
现在连婚事都……
“好了,别哭了,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花雾握起自己的小拳头,“我不会让他们欺负的。”“
第532章 庶女不会轻易狗带(9)
“另一边。
陆范送走明安王府的人,把甄氏叫过来,“没闹吧?”
甄氏:“没闹。”
“那就好,你尽快准备好嫁妆,等王府那边确定好日子,就赶紧举办婚礼,以免节外生枝。”
“那小丫头……我总觉得怪怪的。”甄氏不太放心,“要不先找个机会把梁氏送到庄子上。”
陆范皱眉,想了一会儿:“也好。”
只要梁氏在他们手里,就不怕她不听话。
“那我这就叫人去办。”
……
……
师余所在的房间隔音不算好,外面的人说话也不小声,他几乎听完了全部对话。
听上去,她的婚约对象,并不是一个良人。
不过他也不太关心。
花雾之后也没再过来,直到晌午都过了很久。
花雾才带着一个大夫进来。
师余就是身上的伤引发的发烧,大夫给他开了药,内服外敷,好生休养即可。
花雾将大夫送走后,弄来一套衣服。
“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把这个换上。”花雾将衣服扔在床边,“我去给你抓药。”
师余看着她出门,直到房门关上后,他才拎起衣服看了看。
身上的衣服确实很脏了,他迟疑了一阵,还是将衣服换下来。
脚踝处的伤口和布料几乎都生长在一起,师余将布料弄下来,找东西包扎,费了不少力气。
等他换好衣服,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
师余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二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呀。”
“急什么?又还没到成亲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
……
……
“二小姐,要不您去报名参加香录盛典吧。”春蝉想起前两天在街上听见的消息:“三年一届的香录盛典就要开始,若是能拔得头筹,圣上会亲赐一个恩典。”
花雾撑着下巴,看炉子里的火,“我这半吊子,去给别人练手吗?”
春蝉不服气:“您的天赋可比大少爷好多了,是……他们不识货,没给您好好学习的机会,但您也比外面的那些人强多了。”
“行了,快去瞧瞧我娘醒了没,好好陪着她,我这儿忙着呢。”
花雾将春蝉打发走,熬好药后,端着进了屋。
师余倚在床头,换上她拿来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爽不少。
花雾将药递给他,师余很配合地接过。
刚熬好的药很烫,他放在身前,没有立即喝。
“香录盛典是什么?”
师余是从丰州来的,他对京城的一些事,并不是很清楚。
花雾拽把椅子过来坐下,“宫中每三年就会举办一次香录盛典,榜首的制香师以及家族,将为皇宫提供三年的香品。”
这个香录盛典就好比三年一次的香品排行榜。
而且是经过皇宫认证的。…
大家族都是为了争夺榜首,让自家的香品成为皇宫的御用香品。
皇宫每年需要用到的香品,从圣上到嫔妃,再到各宫的寻常熏香以及宗祠祭奠……这些香品,都包含在内。
这是一笔很可观的利澜。
以及成为御用香品后,带来的庞大利益。
所以,即便不是榜首,排在前面的,不管是制香师还是背后的家族,都会成为未来三年的热门。
所以这香录盛典,是京城一大盛事。
“你感兴趣?”
师余目光落在黑乎乎的药汁上,微微泛起的涟漪,将他投在上面的模样打碎。
他问:“报名有什么要求?”
花雾:“年龄十五到二十四的制香师,可以参加初次选拔,若能通过选拔,就算报名成功。”
香录大典看的是家族中年轻一代的实力。
所以很多新起的家族,就希望通过这个办法,一跃成名。
“大部分参赛的都是有家族、后台的制香师,个人制香师鲜有拿到前列名次。”
制香师本身就有门槛,大家族有底蕴,可以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培养。
而没有家族的制香师就很难走远,所以报名的,很多连初次选拔都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