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妻三嫁(33)
“够了。”邢玉笙蹙眉,“苏凉既然同意我调查她的过往,也是信任我。今日你说漏嘴的事,我也相信她不会做什么。”
“但,还有个宁公子……”齐严脸色难看。
邢玉笙神色莫名,“我看不透,但苏凉那样喜欢他,应该相信他的人品。”
齐严弱弱地说,“万一苏小姐只是贪恋宁公子的美色呢……”
“不是你说,宁靖容貌远不如我吗?”邢玉笙轻哼。
齐峻踢了齐严一脚,让他闭嘴。
“不管是苏凉的事,还是顾泠的消息,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你们俩谁……”邢玉笙看向齐峻。
齐峻连忙说,“世子爷,让我哥去吧!他去过京城,且擅长打探消息!”
齐严神色一震,就听齐峻接着说,“他留下照顾世子爷,我不放心。”
邢玉笙看着一言不合打起来的两兄弟,扶额叹气,“扣你们三个月的月钱。”
……
“回老太君的话,宁公子在看书,宁夫人在写字。”去送茶点的丫鬟回来禀报。
邢老太君点头,“有上进心,很好。玉儿,你这些年身子不好,不与外人来往,没交到什么朋友,既然宁靖打算考科举,苏凉医术又那般厉害,可以拉拢到身边帮你。”
邢玉笙轻叹,“祖母,他们救我性命在先,怎么报答都不为过,岂能心存利用?”
邢老太君摇头,“这话过了。宁靖想出人头地,你可以给他助力,他以后帮你,这是互相成全。”
“不说他。我可没什么能帮苏凉的。”邢玉笙说。打探消息那是小事。
“她要跟宁靖长久地在一起,就是一体的。”邢老太君说。
邢玉笙仍不认同,“宁靖能在异地参加科考,是苏凉救我性命的诊金,怎能算是我给他的好处?他若考中,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
“你还太年轻,喜欢较真。以后就知道,祖母都是为你好。我已派人回王府去,把珍藏的医书都取来,送给苏凉。”邢老太君说。
邢玉笙知道邢老太君有目的性,但赠书这件事本身,他当然是支持的,也没再多说什么。
……
晚膳后,苏凉主动提议,让宁靖跟邢玉笙对弈几局。
因她和宁靖都怀疑有人要刺杀邢玉笙,危机极有可能发生在夜里,但他们住的地方跟邢玉笙又离得不近,不方便保护他。
“当然好。”邢玉笙正有此意。
宁靖却摇头,“我累了。”
真正身体不好需要早睡的邢玉笙都习惯宁靖不给面子了……
婉拒了邢玉笙派人送,宁靖提着灯笼,跟苏凉一起回住处。
“你打算暗中去?”苏凉低声问。
“不然跟他对弈到子时,说我不想走,与他同眠?”宁靖反问。
苏凉想象了一下宁靖和邢玉笙一起睡的画面,忍俊不禁,“有何不可?”
宁靖脚步一顿,蹙眉看着一脸兴味的苏凉,“不管你在想什么,停下来。”
……
夜深人静,冷风萧瑟。
一道黑影刚进秋明山庄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
“燕十八?”清冷淡漠的男声。
“你是哪个?”微微沙哑的年轻女声。
“宁靖。”宁靖从阴影中走出来,暴露在月光下。
黑衣人眸光一缩,“不可能!”
“宁曜定是出最高价买我性命。你失手杀错人,按照燕云楼的规矩,死期将至。”宁靖看着黑衣人,“我已不是你的任务。杀邢玉笙,也救不了你。逃命去吧。”
黑衣人冷哼,“看来燕云楼出了内鬼,否则你怎会偏巧躲开,又在此等我!今夜我不杀你,待我抓你回去见义父,将功赎罪!”
宁靖飞身离开,引着黑衣人出了山庄。
……
苏凉放下笔,打了个呵欠。
烛光轻摇,宁靖从开着的窗户跃入。
“这么快,解决了?”苏凉问。
“算是。”宁靖说。
“杀手呢?”苏凉见宁靖衣服破了,但没有血迹。
“逃走了。”宁靖说。
苏凉蹙眉,“岂不是还会再来?”
宁靖跟苏凉说起燕云楼,和近两年名声大噪的杀手燕十八。
苏凉愣住,“就是上次去杀你,错杀了言枫那个‘铁锥子’?是女人?”
宁靖点头,“她任务失败,下次来杀我和邢玉笙的,就是燕云楼的楼主燕燧。”
苏凉心中一动,“你故意放走燕十八,是因燕燧会杀她,让她跟燕燧打个两败俱伤才最好?万一她能让燕燧破例呢?”
宁靖神色淡淡,“跟做人命生意敛财的人谈感情,就如同邢老太君想让你这样的人做妾,异想天开。”
苏凉轻咳,“这比喻,很贴切。如果燕燧来了,你杀掉他,是不是可以取代他成为杀手头子?”
烛光摇曳,苏凉白净的小脸微微扬起,杏眸带笑,毫不掩饰她的小期待。
宁靖转身,“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第31章 .骨肉至亲
【骨肉至亲】
天还黑着,苏凉就醒了。
秋明山庄的被褥枕头太软,她有点不习惯。
没了睡意,穿衣起床,用冷水净面漱口后,打开门,微润的寒气扑面而来。
在别人家不方便晨练,苏凉打算到山顶看日出。
还没走出院门,吱呀一声,回头就见宁靖站在廊下。
“你想走可以跟我讲,我不会拦着。”
苏凉:……
她出门,碰到一个粗使婆子。
“我到山顶看日出。”知会一声,避免邢老太君和邢玉笙以为她失踪了。
后面不远处的宁靖看了一眼天空,默默跟上。
“我要走,不会连包袱都不带。”苏凉说。
宁靖的脸在朦胧的晨雾之中更显清冷,“是我误会了。但你有五千两,无需带包袱。”
这笔钱,够苏凉享受几年的财务自由。
“你不希望我走?”苏凉问。
宁靖点头,“我想雇你为我做事。”
苏凉:……又来了。她没打算现在走,但也不想轻易给出承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你对邢老太君没有反感?”宁靖问。
“因为她想让我给邢玉笙做妾?”苏凉摇头,“这没什么。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她想那样,我拒绝后,便作罢了。她对我好,是希望我能因此对邢玉笙好。除了至亲骨肉,谁人付出不是为了回报?”
宁靖微微颔首,“至亲骨肉也不尽然。”
“你……”苏凉突然驻足,想问宁靖是不是被通缉的顾世子,话到嘴边变成了,“昨日齐严提的那位顾世子,叫什么名字?”
“顾泠。”宁靖面色如常。
苏凉念了一遍,轻笑,“巧了,跟我的名字一个意思。”
宁靖不言,苏凉也不问。
但有些事,已心照不宣。
登上山顶,天色亮了几分。
东边天空层云叠嶂,云层中透出晦暗的红光。
太阳快出来了。
只是,那一缕光越来越亮,却并未冲破云层。
天光大亮,多云转阴。
苏凉禁不住叹气,“我跟日出无缘。”
前世她就喜欢爬山,攀登过诸多名山。但每次满心期待地等待日出,哪怕提前看过天气预报,最后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总不凑巧。
……
邢玉笙起床洗漱时,下人禀报,说两位贵客上山看日出去了。
“这么早?”邢玉笙愣住,又感叹,“他们感情可真好啊!”
他想象的是,天不亮,宁靖和苏凉手牵手,也许宁靖背着苏凉,一起上山,相拥观赏旭日从东方喷薄而出那一刻的瑰丽壮阔,真浪漫……
等邢玉笙见到苏凉的时候,笑问,“听说宁靖今早背着你上山?日出美吗?”
旁边喝茶的宁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凉秀眉微蹙,“哪个造谣?”
邢玉笙正想说他只是开个玩笑,却听苏凉一本正经地说,“明明是我背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