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妻三嫁(287)
苏凉一手揉着一个小脑袋,笑容满面地说,“都长大了。”
然后,兄弟俩同时把背在身后的手亮出来,两束鲜艳的野花出现在苏凉面前,让她眼睛一亮。
“给苏凉姐姐的!”柱子笑嘻嘻地说,“我们放学就听说苏凉姐姐回来了,赶紧跑回来,我哥还摔了一跤!”
白小虎轻轻地踢了一下柱子的脚,小伙子已经到了爱面子的年纪,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糗事。
宁靖在后院,苏凉接了花,叫两个小家伙进来,把专门给他们买的礼物拿出来,是两套文房四宝。
白小虎和柱子收到礼物很开心,如今他们对于念书写字都颇为喜欢,已经是村里人口中“别人家的爱学习的乖孩子”了,让白大娘很有面子。
其实是因为受了苏凉和宁靖的影响。他们成了这一对兄弟心目中最好的榜样,让他们没有离开过北安县就对远方有了深深的向往,立志要好好读书,跟他们的苏凉姐姐和宁靖哥哥一样,做厉害的人。
小兄弟要帮苏凉收拾院子,被她劝走了,答应晚上到他们家里玩儿。
柱子都跑出去了,又跑回来,扒开门,挤进一个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说,“苏凉姐姐可一定要来哦!”
苏凉微笑点头,“一定去。”
话落看着柱子离开,她拿着两束野花到后院去,把其中一束递给宁靖,“给你的。”
如果他们知道宁靖也回来了,一定会送宁靖的。
宁靖已把脸上的易容去了,接过那束花,举到鼻下闻了闻。
苏凉专门挑了一朵嫩黄的小花,带了一点茎,折下来,踮脚,插在了宁靖头上,后退两步,看着连连点头,“真好看。”
宁靖看不到自己头上的小花花,也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更没有生气,而是回敬苏凉,也折了一朵花,伸手插在了她的发间,说了一句,“还行。”
苏凉轻哼,“是,你最美。”话落又回前院去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把家里都清扫了一遍,两束野花也插进了花瓶里,放在窗台上,两人头上的小花都没掉。
老样子,宁靖烧火,苏凉烧饭。
中间白小虎捧着碗送来六个热腾腾白胖胖的大包子,三个荠菜鸡蛋馅儿的,三个萝卜猪肉馅儿的。
对比曾经,从这包子上都能看出白家的生活是真的好了。
不过其实是因为今日苏凉回来,白大娘专门蒸了纯白面馅儿的包子,还做了荤素两种馅儿,想着她喜欢吃。平素家里多是吃杂面,但时常能吃上肉,是比以前好多了。
苏凉给宁靖做了他爱吃的酥茄子,青菜肉丝面,再配上白大娘送的包子,两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吃晚饭,让苏凉感觉仿佛从未离开过。
窗外月色正好,苏凉吃完一个包子,看到宁靖头上的小黄花,笑着说,“我给你做个小黄花发簪吧?你先前送我木簪,我都没有回礼。”
宁靖点头,却说,“做得难看我不戴。”
“我尽量。”苏凉表示一定得让宁靖戴上,不然岂不是白做了。
晚饭结束,宁靖收拾了碗碟去厨房洗,同时烧上热水。
苏凉到白家坐了一会儿,跟白大爷聊了几句,又给小虎他娘看了脉象便回来了,说明日再过去吃饭。
回来后,苏凉铺好床,从包袱里拿出普清大师送的那本破损的医书,打算接着看完。
宁靖给她装订了一本空白的书,苏凉一边看,一边把能分辨的内容抄录下来,有一些根据自己的了解推测补全,但遗憾的是仍有不少内容苏凉很感兴趣,却因为纸张破损缺失太严重,没办法了。
苏凉神情专注,一边看,一边写,写了三页之后,听到宁靖敲门。
“进。”苏凉没抬头,正在画一株她并未见过的草药。
宁靖走进来坐下,也没开口打扰她。
直到苏凉把草药画完,放好书签,把书合上,小心地放在一块绸布上,才看向宁靖,“有事?”
宁靖点头,薄唇轻启,说了四个字,“我要死了。”
苏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身体前倾,隔着桌子抓过宁靖的手臂,给他号脉。
但转瞬又反应过来,他不可能突然得了绝症或中了剧毒,不是这个意思。
苏凉松开宁靖的手腕,又扔回去,皱眉问,“今日梁叔来,难不成,是他把你的身份和藏身之处,告诉了别人?”
宁靖抬起被苏凉摔在桌上的手臂,理了一下衣袖,点头,“是。”
苏凉深深叹气,“大麻烦。你得赶紧死遁,放弃这个身份,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如今跟他们有关的人越来越多。若只有苏凉自己倒还好,她报完仇,隐姓埋名躲起来就是。但跟他们走得近的秦氏、邢氏、林家、万家,甚至苏家村里的很多人,都承担不起与反贼顾泠有牵连的后果。
苏凉意识到,宁靖白天没有立刻告诉她,不是想隐瞒,只是不想影响她的好心情。
但这件事,要做,就得尽快,在苏凉回京之前,让“宁靖”亡故,这个身份只要不存在了,就算有人知道曾经是顾泠假扮的,也“死无对证”。
“正好这半个月我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休假,我留在苏家村,你辛苦一点,回京把自己杀了吧。”苏凉神色无奈,“对了,‘栽赃’给端木晟,等我回京找他报仇。”
------题外话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206章 .良辰吉日
原本以为可以过得轻松自在的半个月假期,第一天就出现了重大意外。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只能尽快把“问题”解决掉,避免留下隐患。
苏凉决定了之后,宁靖并未说什么。
她站起身来,“水烧好了,你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天亮之前出发,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带上。”
“你,”宁靖声音微微顿了一下,“一个人留下,行么?”
苏凉轻哼,“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弱,跟你比谁不弱啊?我又不能总跟着你。就这么定了,那件事必须你亲自去做。”
让“宁靖”这个身份死亡,其实是早晚的事。某人又不可能戴着人皮面具过一辈子,只是如今在计划之外提前了。
关于他的真正身份,不能再让更多人知道了,所以“自杀”这件事,无人可代劳。
“好。”宁靖点头,转身出去了。
沐浴后,宁靖还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晾到后院,回来到厨房放木盆,就见苏凉正在揉面。
“不用你烧火,去睡会儿吧,到时间我叫你。”苏凉没有回头说。
宁靖把木盆放下,披着半干的头发,走出厨房,看着天空明月皎洁,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回房去了。
天色将明。
一夜未眠的苏凉进了宁靖的房间,“大神?大神醒醒?”
在苏凉隔着被子拍宁靖的肩膀第三下后,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睡得这么沉?”苏凉觉得有点怪,但只是嘀咕一句,就跟宁靖说干粮准备好了,他可以上路了。
宁靖起床洗漱好,苏凉已经把早饭摆上了。
熬得清甜软糯的白粥,香软的鸡蛋饼,素拌菜。
旁边包袱里装着苏凉给他做好路上吃的肉饼。
“得找一具尸体吧。”苏凉说。
宁靖点头,“你不必操心。”
“也是,那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苏凉说着打了个哈欠。
等到宁靖吃完,苏凉又把她那里有的各种药物都给了他,一样一样交代该怎么用。
天色蒙蒙亮,苏凉把宁靖的马从马厩里牵出来,交给宁靖,“你走吧,注意安全。”
宁靖看着苏凉困倦的小脸,在朦胧晨雾中更添了几分柔和慵懒。
宁靖开口问她,“你们那边,离别时,可有什么礼仪?”
苏凉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就笑起来,往前一步,伸手轻轻抱住了宁靖,说了一声“保重”后,就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