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妻三嫁(19)
菜篮子里什么都没了。
面袋子也见底了。
“明天去镇上买东西。”苏凉接手了那一盆面糊。
却听宁靖说,“明天修桥。”
苏凉愣了一下,“今天不是给过钱了?”
“要出劳力,我去。”宁靖面色平静。
苏凉看着他,若有所思,“你是在……体验生活?”
“体验?”宁靖微微摇头,“就是生活。”
“行。那你去修桥,我去镇上。”苏凉表示他这种接地气的生活态度值得肯定。
白鹏过来跟苏凉确认白小虎带的话。
“我也不懂那些家具物件怎么卖。白叔帮忙把能卖的全卖掉,卖得的钱,给你们两成当辛苦费。”苏凉说。
白鹏应下,说明日修桥让他弟弟去。
苏凉把烙好的白面饼给白鹏几张,他连连推辞。
“白叔拿着吧。明日我不在家,宁靖要去修桥,到你家吃午饭。”苏凉说。
白鹏很惊讶,“里正让宁公子去修桥?那活儿又累又脏,宁公子哪能干得了?我去找里正说说,多出几十文工钱就得了!”
苏凉摇头,“白叔叫他的名字就好。是他自己想去的。”
……
这天夜里苏凉搬回原来的房间睡,睡前临了两页字帖。
又写了两个新的药膳方子,打算明日拿去飞雁酒楼卖掉。
至于赌坊,回头可以去玩玩,不能当个正经赚钱的门路。
……
清早天蒙蒙亮,宁靖就被人叫走了。
他出现在苏家村一众扛着铁锹的壮小伙中间,显得很违和。
除了白小虎的叔叔白鹤,也没人敢跟宁靖说话。
有人嘀咕,“几十文都拿不出来,那比我家还穷呢!他哪里是能干活的样子?”
只是当真正开始干活的时候,这个“小白脸”,让他们眼球都要惊爆了!
他怎么不怕脏?
他力气好大!
他竟然没喊过累?
总之,宁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天生丽质,但并不柔弱,更不娇气。
于是,这天过后,关于宁靖的身世,村里有了一个新的传闻:他虽然出身富贵,但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被虐待……
半晌,有人吆喝,“宁公子,你媳妇儿在看你呢!”
宁靖抬头,就见苏凉背着背篓出现在不远处。
苏凉对宁靖挥挥手,打过招呼就继续往村口走了。
发现宁靖脾气好,有人起哄到,“宁公子啥时候当爹?得请咱们喝酒!”
宁靖愣了一下。
见他不说话,以为害羞了,大家都哄笑起来。
……
苏凉背着半篓梨,步行去镇上,半路歇脚喝水的功夫,看见一辆马车。
“苏家村是往哪边走?”车夫大声问。
苏凉伸手指了一下,很快继续赶路了。
马车到村里,停在了苏大强家门口,一个桃红袄子的少女下了车。
大门紧锁,少女叫人没动静,隔壁老妪出来问她找谁。
“这里是苏小蝶家吗?”少女问。
老妪点头,“是啊!”
少女蹙眉,“她家人呢?”
“欠了高利贷,全家都被卖去矿上了!”老妪说,“你找苏小蝶作甚?”
少女也不答,转身快步走到马车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回来问老妪,苏小蝶哪天被卖的,她家房子现在是谁的。
听到少女说她家主子付了定金,来找苏小蝶拿绣品。
老妪嗤笑,伸手指向小溪对岸,“原也是这家丫头,嫁到那边去了!现在这房子都是她的!苏小蝶哪会绣花?都是苏凉绣的!”
“苏凉?”少女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掏出几个铜板给了老妪。
……
快到正午了,修桥的汉子们都满头大汗。跟他们一起干活,丝毫没偷懒的宁靖看起来依旧清爽。
白小虎飞奔过来,“宁大哥!有人要找苏凉姐姐!”
里正抬头看看天,开口说下工,都回家吃了饭再来。
宁靖带着白小虎回家去,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旁边站着个桃红袄的少女。
少女乍看到宁靖的脸,不觉痴了。
“你们有什么事就跟宁大哥说!他是苏凉姐姐的相公!”白小虎大声说。
少女回神,面色微红,开口柔声说,“我家小姐定的双面绣梅花屏风,过了日子,迟迟不见送去,就亲自来取了。”
宁靖神色淡漠,“跟谁定的?”
“苏徐氏,她收了五两银子的定钱。”少女说。
“你们找她去,跟苏凉没关系。”宁靖说。
少女面色一僵,“听人说先前的绣品都是苏凉……”
车里传出一道年轻的女声,“公子,那幅梅花屏对我很重要,只要你们把东西给我,价钱好商量。”
白小虎轻哼,宁大哥和苏凉姐姐才不缺钱呢!宁大哥去干活,是因为他是真男人,不是小白脸!
结果下一刻,就见宁靖点头,“好。”
少女神色一喜,“快把梅花屏拿出来给我们吧!”
“万两黄金。”宁靖薄唇轻启。
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宁靖,“你说什么?”
“不是价钱好商量么?”宁靖反问。
“那也不能……万两黄金?你开什么玩笑?”少女面露恼色。
宁靖面色平静如斯,“我夫人的绣品,就是这个价,没得商量。买不起,慢走不送。””
第19章 .密谋
【密谋】
“梅花屏是我出了定金的,绣线屏风都是我给的,当时说好的价格是三十两。如今我愿在定金之外,再给五十两。”马车里的小姐说。
丫鬟立即附和,“你们见好就收吧!我家小姐的身份……”
“柳儿!”
叫柳儿的丫鬟捂住嘴,一副险些泄露天大秘密的模样。
白小虎觉得五十两银子好多啊!但宁大哥才不稀罕呢!
宁靖转身朝白家走去,白小虎不解,“宁大哥你去哪儿?”
“你家。”宁靖说。
白小虎想起来了,昨晚苏凉给了他爹好几张白面饼子,又香又软可好吃了,请白家今天管宁靖一顿饭。
白小虎追着跑走,柳儿恼怒,让宁靖站住,但无人理会。
柳儿跺脚,“小姐,那人虽生得极好看,但布衣沾泥,住在这样的地方,定是缺钱的!他这是嫌五十两太少,威胁我们抬价呢!”
车帘晃动,露出一片淡粉色的裙角,“若他想抬价,就不会走了。”
“那可怎么办?邢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柳儿攥着帕子,再去看,连宁靖的影子都没了,眉眼一横,“反正是跟苏徐氏说好的,那个苏凉又是苏徐氏的侄女,我们把银子留下,东西拿走,如此银货两讫,他们又能如何?便去告官也是我们有理!”
过了片刻,马车里的小姐说,“不妥。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绝不能闹大。”
柳儿叹气,“小姐说得有理,万一让邢老夫人知道那些都不是小姐绣的……奴婢胡言乱语真该死!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苏凉……方才她那相公,叫什么名字?”
柳儿摇头,“不知道。但那人乍看真不像这村里的人,比邢公子还好看呢!”
“好看又如何?区区贱民而已。你去找人打听清楚苏凉夫妇的底细。”
“是,小姐。”柳儿应下。
……
白小虎吃饭中途再跑出来看,宁家门口没了马车,人也都不见了。
白大娘得知此事,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对宁靖说,“苏大富家的是个碎嘴子,到处说是她闺女苏小蝶绣的花卖了大价钱,当谁不知道苏小蝶是什么货色呢!不过前头听说,是个县城的贵人跟她买的绣品,那贵人交代过不管绣了什么都不准卖给别人,还不能让人知道!”
“为啥呀?”白小虎挠头,好奇怪。
白鹤样貌周正,原先读过两年书,家中贫困交不起束脩,就放弃了,但比起村里其他年轻人,还是精明几分的。
白大娘的重点是“县城的贵人”,怕宁靖得罪人被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