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哥哥轻点咬(114)
听到容珏的声音,晏池才稍稍缓了口气,“你别怕,我已经打电话叫人抢修电梯了,马上救你出来。”
“嗯。”容珏低低的回了一句。
晏池听他声音不对劲,有气无力的样子,忙道:“你受伤了?”
“头晕。”还有些犯恶心。
容珏淡淡地说。
晏池担心他昏睡过去,忙道:“坚持住,现在你先把电梯的往下的每一层按钮都按一下,从7层开始。”
容珏照做了。
救援人员很快就赶到了,立即开始维修电梯。
晏池就在电梯外和容珏说话,他一个人说,让容珏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就行。
容珏听着他的声音,脑海里晃过刚才一瞬间涌进脑海的记忆,薄唇轻轻抿起。
“晏池。”
“我在。”
“我想起一些事情……”
晏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想起了什么?”
“很多。”容珏缓缓出声,眼中划过一抹复杂,更多的是痛苦,“多到,我……”
直到生气地从晏池家里出来,直到电梯下坠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动摇对晏池的喜欢。
然而,忽然想起的记忆,关于他和宴晚舒的,是那么的痛苦。
他闭了闭眼,“多到,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你。”
曾经,他因为觉得晏池和宴晚舒是同一个人而暗自欢喜,现在又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而难以面对。
“容珏。”晏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状态太差开始说胡话了,满脸焦急地喊他,“马上就能出来了,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们。”
“晏池。”容珏疲倦地闭上眼,眼底划过一抹水光,一滴眼泪也从眼角滑落下来。
“轰啦”一声响,
电梯门被打开了。
晏池第一个伸出手去,将容珏抱了起来,见他鬓角带着血迹,眼角还残留着水迹,已经慌了神。
“江游!”
江游早等在一旁了,立即和他一起跑往地下室。
容珏在轻轻的颠簸中睁开眼,看着一脸焦急的晏池,鼻翼有些发酸,“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醒了?”晏池关心则乱,还以为他昏迷了,见他醒来,顿时如释重负。
脚下却依旧不停,穿过楼道去往地下停车场,“受伤了,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容珏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侧头,往他怀里靠了靠。
晏池带他去附近的医院,医生给容珏的伤口做了处理,上了药,缠了绷带,又问容珏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容珏说没有。
晏池根本不信他的这话,哪次有点伤痛之类的不是说没事。
一点也不关心自己,总爱逞强。
他非拉着容珏去做检查,容珏拗不过他,只得做了。
半小时之后就拿到了报告。
好在真的没什么大碍。
晏池终于放下心来,将容珏搂进怀里,“还好你没事,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和你说了没事的。”容珏道。
“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你要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离开我了。”晏池抓着他的肩膀,无比真切地看着他,眼中还带着后怕。
如果容珏真的出事了,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容珏看着他,触及他投来的目光,漆黑的眸子里印着他斑驳的影子,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半晌,才敛下眉,开了口,“你不必自责,谁也没想到电梯会出故障。”
晏池轻轻抚了抚他的脸,“还疼吗?”
“你在乎吗?”容珏的表情变得有些陌生。
在刚刚想起的那段记忆里,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一头长发,束玉钗,爱着白衣,端得是斯文恭敬,却无数次不顾他的感受,强行与他夜度春风,更是无数次的羞辱他,将他一颗心扎得伤痕累累。
“当然。”晏池心疼地看着他头上缠了好几圈的绷带,原本柔顺的头发被绷带压得平平的。
“疼。”容珏轻轻点头,忽然有些娇气的想哭,“好疼。”
记忆里,他流着泪,流着血,无论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从不喊疼。
实际上,早就疼得,无法呼吸了。
那种疼痛的瞬间涌上感觉,那么清晰,得到一句安慰,就再也压不住似的弥漫开来。
晏池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甚至除了在床上被欺负哭,从没见容珏流过泪,一时慌了神。
他无措地捧着他容珏的脸,望着的伤口,有些笨拙地吹了吹,“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更疼了。”容珏的眸子如同碎了的珍珠,闪烁着微光,愣愣望着他。
容珏长得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但从来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他能哭着喊疼,一定是痛惨了。
晏池恨不能帮他痛一场,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抱着我就不疼了。”
又朝一旁的江游扬了扬头,“你去问问医生,看看能不能用止痛药。”
江游点头,立即去了。
晏池又微微低头,帮容珏吹了吹伤口。
容珏被他抱着,目光掠过他的肩膀,落在干净的瓷砖上,低声问道:“如果有个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伤害过你,但是他忘记了,你会原谅他吗?”
晏池压根儿没想过这句话的主角是他自己。
毕竟容珏还在他怀里,泪眼汪汪的软绵绵的撒娇喊疼呢。
想也没想就答道:“不会。”
“我想,我也是。”
第139章 进退两难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容珏一直沉默无言。
脑海里全是那些破碎的记忆。
原来,在这个世界睁眼醒来之前,那一段被刺客追杀坠崖的记忆并不是他上一世最后记忆。
他的直觉没错,他所相信的也没错,那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并不是宴晚舒。
他坠崖也没有死,被崖边横生出来的树枝挡了一下,养了两个月的伤才痊愈。
只是,那次刺杀之后,他和宴晚舒之间,有些变了。
宴晚舒不再温言软语地求他说要留在京城的话,他主动请缨,率兵出征,屡战屡胜,所向披靡。
每每胜利归来,宴晚舒也如以往那般找他温存,只是冷淡了很多,也粗暴了很多。
他只道是宴晚舒心里有怨,便也随他折腾了。
随着胜利的次数越多,宴晚舒在军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风头大盛。
京城里开始出现一些蜚语,说宴晚舒功高盖主,边境百姓只知镇国大将军,不知皇帝。
朝中有大臣奏请收回宴晚舒的兵权,都被容珏一一按下了。
在他看来,兵权在谁手里,都比不上在宴晚舒手里安全。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是难以定量的。
宴晚舒凭着过人的才能终于威震四方,致使敌国无人敢犯,近一半兵权握在他手中,朝中大臣也不知道敢再提及削弱他兵权的事。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权臣,一些心怀不轨的大臣在他的震慑下,也有所收敛起来。
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反向发展。
然而,宴晚舒和他之间聚少离多,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复以往,却又缠他的身体,隔三差五的入宫将他折腾一翻。
他不让碰,宴晚舒就会将他绑了再做,总要如愿之后才会走。
容珏一再被欺压,这才想削弱他的势力,却已经晚了。
仗着无人可撼动的地位,宴晚舒早就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所以自由留宿皇宫也无人敢过问。
“容珏,容珏……”
耳边传来一道磁性的嗓音。
晏池抬手的容珏眼前晃了晃,见他睁着眼,却双目失神着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珏从那段记忆里收回神来,朝晏池投去一个冷淡又复杂的眼神。
“在想什么?”晏池问他。
“我在想,一个人的眼睛是有多瞎,才会两次喜欢上同一个人。”容珏收回目光,有些自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