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帝(快穿)+番外(87)
都不用网友们提示,系统已经看到,朱厚照给嬴政的孝顺值,直线上升。
没办法,这重生回来的太子殿下,简直是一口气将前世今生对父皇的歉疚和怀念都化作了孝心,一股脑都送给了嬴政。
嬴政也毫不客气地笑纳。
毕竟,要替原主教育这个熊孩子,让他能够走上正途,不再被什么“八虎”太监带得走歪了路,不再跟文臣们斗气荒废朝政,发挥特长好生干掉那些侵扰边境的蒙古鞑子,免得再过几代就被那些糟心的后人败光了家产,江山断送不说,还让华夏文明和科技倒退,从世界之巅沦落成帝国主义的殖民地。
现在收下的孝顺值,就当是替原主做事,替他们老朱家的大明王朝中兴续命的报酬吧。
更何况,嬴政对这个勇武机灵胆大包天的儿子,还是颇有几分欣赏的。
只不过凡事有张有弛,一味好勇而不知以柔克刚,终归是过刚易折,尤其是面对那些都修炼成了人精的老臣们,更是要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才能顺利推行自己的治国理念。
从昨日抄了李广的私宅,李广自尽开始,由他牵连进去的传奉官,就被锦衣卫们顺藤摸瓜一网打尽,李梦阳前脚从诏狱出来,后脚诏狱里就满员了,就连他先前住过的单间,都塞进去四五个犯人,实在塞不下的,就将罪证确凿的开始往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送。
大明的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为三法司,如有重大案件,都是由三法司会审,而实际上,刑部主审案,大理寺为纠察错案和平反的慎刑机关,都察院则负责监察司法,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
李梦阳从户部主事直接被调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不光可以查案,还可以翻案,对旧案翻查,对刑部大理寺监察之权在手,加上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简直可以在朝中横着走了。
他倒是记着对弘治帝的承诺,第一桩案子办得就是寿宁侯张鹤龄。
弹劾张鹤龄和状告张氏兄弟的卷宗,其实从李梦阳尚未当官就开始积攒,他能追溯到的,也就最近这三年的,可他从府衙调出张家这近十年来所登记的田亩商铺数目,就能看出,从弘治三年开始,张皇后地位稳固,张家的气焰就开始一日甚过一日。
从一开始只是强买强卖,到后来干脆占地夺铺,掳人子女,甚至京城中看到哪家的铺子生意好了,就上门强买,为此还曾与周太后家中子弟当街聚众械斗,被言官群起弹劾,竟然都没损伤分毫,更是助长了两人的气焰。
再有敢弹劾上告的,他们干脆就罗织罪名,送往官府和锦衣卫诏狱,买通里面的官员,只要他们送进去的人,一顿板子下来,不死也废。
所以李梦阳能活着走出诏狱,若无当初弘治帝的叮嘱安排,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李梦阳查到此处,对弘治帝更为感激,正准备收集了证据再写一封奏折,请皇帝批捕张家兄弟,就听随侍的小厮李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大叫。
“大人不好了!大人快避一避,那张家兄弟带人找上门来了!”
李梦阳一怔,抬头看看自己如今所在之地,恍惚了一下,便愤然说道:“此处乃都察院衙门,张家兄弟竟敢带人到衙门闹事?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九已经急了:“我的大人哪,人都打上门来,你不赶紧避一避,还管这干嘛?”
“李梦阳,听说你准备再弹劾本候,本候倒想问问,谁给你的胆子!”
还不等李梦阳回话,就听门口传来了张鹤龄嚣张的声音,显然他来得够快,紧跟着李九进了都察院,刚才李梦阳的话,已经落入了他的耳中。
李梦阳见张鹤龄张延龄兄弟大摇大摆地走进都察院中庭,身后呼啦啦跟进了数十个持刀拿棍的护卫,硬生生地将都察院的人都挤了出去,直奔他而来,显然是要在此将他拿下,以报弹劾之仇。
张鹤龄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此刻一见,几乎两眼发红,“李梦阳,诏狱打不死你,本候今天就在这都察院杖毙了你,看谁人敢拦!”
李梦阳冷笑一声,说道:“本官做的是大明朝廷的官,可不是你张家的官。这都察院乃三法司重地,岂容你在此咆哮?你这般肆无忌惮目无王法,已犯《大明律》七十二条,条条都是死罪,还敢在此放肆?”
“你——”张鹤龄气得发疯,伸手一指他,“来人,跟我拖出来打,我倒要先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大胆!御赐尚方宝剑在此,谁敢上前!”
李梦阳毫不犹豫地亮出尚方宝剑,直指张鹤龄,“寿宁侯和建昌伯犯案累累,目无王法,竟敢擅闯都察院行凶,还不将他拿下!”
“我姐姐乃当朝皇后,谁敢拿我!”
张延龄直接跳了出了,当初和周家人在街头械斗为首的就是他,根本不知天高地厚,哪里管什么尚方宝剑,拔刀就朝李梦阳砍了过去,“我先杀了你这个假传圣旨的狗贼!”
李梦阳到底是个文官,纵有一身胆气,也没想到张氏兄弟猖狂至此,竟敢当众行凶,当即高举着尚方宝剑,怒吼道:“本官代天行事,你敢抗旨不遵,行刺本官,便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你唬我啊!”张延龄个混不吝的,冷哼道:“还拿诛九族吓唬我?我姐姐是皇后,我外甥是太子,你倒是有本事,把他们都诛了啊!”
说话间,旁边忽然飞来一个砚台,正好砸到了他的头上,砸得他一个倒仰,手中刀一偏,没砍倒李梦阳,反倒砍在了门框上。
那砚台里墨汁未干,砸到他头上,顿时砸得他头破血流,和着墨汁一起糊了一头一脸,气得他暴跳如雷,双眼也看不清前面的人,挥舞着手中刀到处乱砍。
“那个王八蛋砸我?给我滚出来!”
张鹤龄一见弟弟受伤,立刻命人冲了上去,那些护卫一开始看到李梦阳亮出尚方宝剑,还吓了一跳,犹豫着没敢动手,可如今张延龄被打受伤,他们如果再不上,只怕不等皇帝下令治罪,他们就得先被张家兄弟砍了,只得一哄而上,朝着李梦阳扑去。
李梦阳一咬牙,横剑在身前,拼着一死也绝不后退。反正,大不了他一死,换得张家兄弟大不敬加谋逆的罪名,他一命抵张氏一族,也不算亏了。
可没想到,还不等那些人冲上前来,就听得一个带着几分稚嫩的清脆童声,压过了满场喧哗之声,传入所有人耳中。
“胆敢无视尚方宝剑者,行同谋逆,一律格杀勿论!放箭!”
张延龄和张鹤龄闻声一震,抬头望去,却见都察院的墙头屋顶上,忽地蹿出了无数锦衣卫,手持弓箭,已经对准了中庭里的所有人,两人不由吓得浑身冰冷,目呲欲裂,高声惊呼:“太子殿下!不要啊!是我啊,我是你舅舅啊……”
朱厚照跟着黎清站在二楼的窗口,俯瞰着两个亲舅舅,想起前世在父皇驾崩后,他们仗着太后之势,更为嚣张跋扈,害得自己无子而终,甚至在自己死后,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扶持朱厚熜继位,结果连累的母后都晚景凄凉。
从他们父子到母后,对张家兄弟可谓仁至义尽,可结果却是养了一对白眼狼,不光玷污了父皇的清名,还害了他和母后。这样的舅舅,留着还有什么用?
他眼神中冰冷肃杀,带着浓浓的恨意,完全不似一个八岁的小儿,哪怕听到他们的喊声,依然用力地一挥手。
“杀!——”
这一声令下,周围的箭雨如蝗,铺天盖地地射往中庭,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所带的几十个护卫,本想冲进李梦阳的房间躲避,可没等他们靠近,被乱箭射中,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门口,血流一地。
李梦阳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都察院转眼变成修罗场一般,任是他胆大,这会儿也不禁冷汗涔涔而下,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