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就又听到系统小一在说话。

【宿主, 你准备好了吗？】

久十张嘴，却发现嘴巴也动不了, 完全没办法回答。

只是系统小一好像也没指望久十能够回答，自顾自地继续：【嗯，知道你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了。】

嗯，开始啥玩意儿？

下一瞬, 久十感觉有东西在扯着自己的脚, 很疼很疼, 就像是骨头被撕裂, 钻进灵魂深处的那种疼。

久十想要躲避，却怎么也逃不过，疼痛感依旧传过来，身体似乎有大把大的汗珠流下来，眨眨眼睛，眼泪似乎疼了出来。

“小一，疼、疼......”

久十感觉自己在呐喊，但随着疼痛加深，似乎连呐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双脚像是被拽掉了一般，没有了直觉，渐渐地移向腿部，疼痛已经麻木，久十木然地呆着，好像没了呼吸，却又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十浑浑噩噩，中间断断续续传来系统小一的声音，偶然夹杂着叹息声。

【哎，你自己的选择，是该要承受的。】

【有因才有果！】

【......】

【很快了，再坚持一下。】

麻木不知几何，久十想到了埃奇尔，似乎没那么疼了，只是泪水又不自觉流下来。

过了很久，久十好像被移动了，脑子里慢慢地回忆着埃奇尔的事情，那些甜美的日子，近在眼前，却又距离很远。

昏昏沉沉的脑袋并不能思考很久，

不知道何时，久十发现已经换了一个场景，是在埃奇尔的别墅，也就是他们的家中。

这是？

慢慢朝着里面移去，他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埃奇尔，埃奇尔的眼神中没有一点亮光。

眼睛不再是好看的红色，而是死寂的暗红，压抑、苦闷、思念、绝望，久十能够看到里面各种复杂的情绪。

埃奇尔像是一尊雕像，静静地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睁着眼睛，久十就要以为对面已经没了呼吸。

久十想要靠近，却被无形的壁挡住，前进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也疼到了极致。

突然，埃奇尔的通讯仪响了起来，这似乎吵到了埃奇尔，只见埃奇尔的眼睫毛眨了下，眼皮动了动，低头看了一眼通讯仪，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虽然久十离得远，但不知为何，他竟然可以知道通讯仪的另外一头的虫是摩斯。

埃奇尔怎么不接摩斯的电话呢？

这时，外面有很多虫强行闯了进来，为首的是那个雄虫，久十认识，那是雄虫保护协会里面的，所以他们想要做什么？

接着，久十似乎听到那个雄虫在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有些模糊，却也听了断断续续。

大概意思便是，埃奇尔害死了雄主，要被发配，成为最为下等的雌妓。

雌妓？

凭什么！

久十瞬间目含怒火，一股凶煞气从脚底冲到了头顶，想立马冲过去，想要撕碎那些虫。

但他连阻挡在面前的无形墙壁都穿不过去，更何况冲到面前。

他只能徒劳地在一旁呐喊，眼泪不停掉落，他已经进入不到对方的世界，也阻止不了坏的发生。

那些虫想要将埃奇尔捕捉，却刺激到了埃奇尔。

埃奇尔的红眸越来越红，升起的却不是希望，而是毁灭。

S级强大的精神力暴.乱，久十已经见识过一次，而这次，是他第二次见到。

但显然对方是早有准备的，埃奇尔根本不敌。

久十只记得最后一幕，埃奇尔突然朝着他的方面看过来，眼神充满深情和释然。

最后他看着埃奇尔倒下来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久十并不知道了，因为他的双眼已经变得模糊。

慢慢的，眼前什么都没有，耳边也没有动静，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过往是什么，而存在又是什么。

没有思考，没有行动，更没有意义，像是没有灵魂，又不知道要往何处。

......

“雄主，雄主......”

久十好像听到一阵急促却又轻柔的声音，很熟悉，很喜欢。

眼皮动了动，久十慢慢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刺眼的光照着，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被温暖的手握住，久十感受到了手心处的颤抖，回握了一下，就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雄主，你醒了吗？”

带了些颤意呢！

这声音像是勾了一下久十的心，让他心疼不已。

眯着眼睛适应了亮光，久十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久十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他侧过头，就看到了埃奇尔担心的眼眸，是灵活生动的，也是鲜红的。

蓦地，久十想到了什么，他的记忆回来了，而那个如同真实的梦境也回来了。

“埃奇尔。”

久十干巴巴地喊道，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见此，埃奇尔赶紧将久十按住：“雄主，您刚醒来，先躺着休息，我将医雌叫进来，给你检查一下。”

久十也不挣扎，他紧紧握住埃奇尔的手，轻声道：“埃奇尔。”

“怎么了，雄主。”埃奇尔紧张地问道。

“抱住我。”

埃奇尔一时没听清：“什么？”

久十直勾勾地盯着埃奇尔，眼神炙热，里面似乎有水光，他重复：“抱住我！”

这次埃奇尔听到了，他没有问什么，而是躺在小雄虫的边上，将小雄虫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小雄虫的后背，声音是说不出来的温柔：“我在呢，雄主。”

“嗯。”声音里有很大的颤音。

久十埋在埃奇尔的怀里，感受着真实的温度和触感，眼泪止不住地流，浸湿了埃奇尔的衣服，却依旧停不下来。

害怕、恐惧、不安、疼痛等等，一瞬间袭至心头，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闻着熟悉的味道，听着温柔的声音，过了很久，久十才缓了过来，情绪渐渐得到平复。

他从埃奇尔的怀中抬起了头，眼睛已经变得红肿，眼皮可怜巴巴地垂着，看起来很是心碎。

埃奇尔轻声道：“雄主，做噩梦了吗？”他不敢大声，怕吓到了小雄虫。

“嗯。”久十点头，紧紧搂住埃奇尔，汲取埃奇尔身上的温暖。

“雄主不怕，我在。”

简单的话语，却能安定久十的心，久十没有说做了什么噩梦，而埃奇尔也没有询问。

忽然，久十猛地亲住埃奇尔的双唇，夺去他的呼吸，感受他的存在。

呼吸交缠间，久十毫无技巧，只是一味地啃咬、吮吸，而埃奇尔热烈地回应。

不知谁的唇角破裂，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散出来，久十这才放开了埃奇尔，两虫急促地呼吸着。

“对不起。”久十舔了舔破的地方，有点刺疼，他又上去帮埃奇尔舔了舔。

埃奇尔摇头：“没关系，雄主。”

“嗯。”

久十摸了摸埃奇尔的眼睛，看到了眼睛下面的黑青，这才注意到埃奇尔眼睛里的疲惫。

“陪我睡一会儿，好吗？”久十道。

“好的，雄主。”埃奇尔乖巧地将久十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久十轻轻笑了下，随即变换了姿势，将埃奇尔抱住，纳入怀里。

“乖，睡吧。”久十捋了捋埃奇尔没有及时打理的头发，轻吻了一下埃奇尔的眼皮。

看着埃奇尔的睡姿，久十才觉得真正的安逸，又想到了那个梦，嘴角的弧度消失不见。

梦中的疼痛，他感受到了，很疼很疼，却远比不上后面看到埃奇尔时的那种心疼。

他忽然在想，如果他真的突然死亡，没有原因，那么埃奇尔该如何。

他只知道埃奇尔会痛苦，有可能会忘了他，却忘了思考，他的死亡会给埃奇尔带来多么大的麻烦。

也许梦中的情况不会出现，但也必定会降罪于埃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