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穿成“真”千金对照组(2)
苏阙并不动,轻笑了声:“你们都吵两个小时了,要打早打了,还用等一会?”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手下被激怒,撸起袖子想冲过来。
苏阙道:“前排喊话的一天五十,后面壮胆的一天二十,动手的话,一个人头十五块。不过我看你们今天是打不起来了,为一家面积不足三十平的小店,不值得。”
那手下已经冲出阵列,闻言一个急刹,险些跌倒。
后排众人脸色很难看。
“她怎么知道我们的规矩?”
“是不是你们走漏了风声?!”
“不会是差佬吧,四眼仔,这么不够意思!”
“切,一个妞儿而已,怕她啊!”
眼镜男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噤声,不动声色向苏阙包抄过来。
眼镜男冷冷道:“既然如此,小姐也不用回去了。”
“衰仔,废咩话,砍了再说!”不等眼镜男的人动手,癞痢头率先冲了出来。
他一手挥着擀面杖,一手摇着炖奶锅,奔至距苏阙几步远的地方,两手狠狠一击——
就听“当”一声,虎口被震得生疼。
随即眼前一花,擀面杖脱手,脑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炖奶锅凌空飞起,直冲身后眼镜男的手下。
又是“当”的一声,伴随着惨叫,那手下头罩奶锅,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变故来得太快,等到眼镜男他们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苏阙低头拍拍裙角的灰,仍旧是赤着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们这点规矩,是个人都听过。大家都是穷鬼,何苦自相残杀,不如听我的,叫你们管事的来。”
癞痢头捂着肿起的脑门坐在地上,敢怒不敢言地嚷:“你咩事呀!”
见苏阙不答,眼镜男苦笑着摇了摇头,叫手下把她的鞋捡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江湖礼。
“小姐一双鞋价值上千块,我们不过区区几十人,多谢小姐美意。阿标,去请大佬。”
癞痢头见状,也不甘示弱,匆匆吩咐手下去请人。
大概是不想输阵,癞痢头哼哼唧唧爬起来,把自己的鞋脱下来,双手递给苏阙。
然后用夹生的普通话,费劲地说:“穿、穿上吧,我妈说光脚对女人不好。”
苏阙不接,倒是在眼镜男搬来的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1989年的春天,距离她进入系统、经历那八千多个世界,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罢了。
第2章
两帮管事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挪过来,手底下混混立刻作鸟兽散。
广东帮的红九比闽南帮的豹头早两年混社会,在这个关头,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头。
红九一身短衫打扮,头发削得极短,紧贴着头皮,露出一副凌厉干练的五官。
他听小弟说了大致经过,只觉得这来闹事的女人实在过分,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把短袖卷到肩膀,露出一枚五官扭曲的豹子头纹身。
后面豹头见了,顿时深感侮辱,鼻孔里喷出热气来,只恨身上没有纹身,不能当场报复回去。
两人争先恐后地窜到苏阙跟前。
苏阙抬眼各自打量了他俩一会,明知故问:“你们谁是管事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我!”
说完立刻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再次挺起胸膛:“我!”
苏阙弯着眼睛笑起来。
红九一把推开豹头,终于抢占了先机,勾着薄唇哼道:“就是你闹事?一双破鞋打发我这么多兄弟,好犀利啊!”
苏阙道:“是不是兄弟你们自己才清楚。你们呢,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大佬,大家不过混口饭吃,有钱为什么不拿?”
“嗬,好大的口气!”豹头瞪着小眼睛挤过来,伸手去抓苏阙肩膀。
苏阙稳稳坐在椅子里,食指轻轻勾住对方,一拧,一转,接着再往前一送,重达80公斤的豹头“Duang”一声坐倒在地,脸色顿时大变。
红九眉头也皱起来,语气正色不少:“原来是武林高手,怪不得口气这么大。不过这里是唐人街,你又怎么能保证全身而退呢?”
苏阙笑起来:“唐人街帮派林立,广东帮、闽南帮、南洋帮……个个都想出人头地。殊不知,闹事的都是些平头百姓,没钱没地位,空有一副好身板,一天二三十块钱来砸个场子,赚点吆喝。至于你们——”
她目光在两人脸上一转,笑意更深:“也不知是哪座小山头,哪只小虾米。”
话落,豹头的胖脸涨成了猪肝色,当下想要跃起揍人,奈何手还疼着,只好作罢。
红九略有些幸灾乐祸地瞧他一眼,哼道:“你懂得还不少。”
苏阙道:“我不光知道你们雇人来闹事,我还知道你们也不想撕破脸。说来说去,一家三十平的店铺才多少钱,我有钱,只消你们办件简单的事。”
说着,她摘下腕上的金表,扔到地上。
豹头立刻扑过去。
红九也来抢,无奈豹头占了先机,只好悻悻收手。
豹头喘着粗气问:“什么事?”
苏阙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女孩恶毒的眼,顿了片刻道:“放个消息出去,就说苏珊珊在你们手上。”
“什么?!”豹头一听,赶紧把金表放回去,“不行不行,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只是个蓝-灯笼,连红棍的屁股都摸不到!我要是敢绑人,大佬不会放过我!”
“又没叫你真绑。”苏阙有些失望地叹口气,转头看红九,“你怎么说?”
红九瞥了眼金表,问:“谁是苏珊珊?”
“反正不是我。”苏阙回答。
红九迟疑了下,道:“杀人放火的事不做,有损道义的事也不做,我只帮你放消息,出了事不负责。”
“可以。”
红九摸了把脑门,在豹头后悔万分的目光中,一把抄起金表,扔下一句:“等着。”就大步离开。
过了一会转回来,冲苏阙点点头,表示事情办妥了。
然后踢了踢豹头的屁股,扬起下巴:“还不起来?走了。”
“……哦。”豹头灰溜溜地爬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捏着鼻子损兵折将地走了。
他俩一走,街道就空了。
春天日落得早,风渐渐大起来。
“生意兴隆”的老板小心翼翼拉开一点窗缝,眯着眼睛向外窥视。
只见苏阙仍然好整以暇,大佛似地坐在椅子里。
“砰!”
——老板吓得又缩了回去。
一直到太阳下山,苏阙才等来第一位客人。
对方是个大鼻子的“中美意德”四国混血,梳着时髦的中分头,胳膊肘下夹着一个镶金扣的公文包。
见到苏阙,他先愣了愣,迟疑着走过来:“你是……苏阙?”
苏阙点点头:“你是?”
“我叫Sam,是你妈妈的代理律师……不,现在也不知该不该说是你妈妈了。”男人充满歉意地笑了笑,环顾四周,“怎么是你在这?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谁,苏珊珊?”
男人又抱歉地笑了声,算是默认。
苏阙仔细打量他,目光带着审视:“你说你是我妈的代理律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目光一盯,Sam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他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只好极不情愿地抻起裤脚,坐在了地上,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阙。
“我是方晓仁女士的私人律师,方晓仁女士过世前,指定我做你妈妈的律师。你知道的,方晓仁女士是你妈妈的姑母,你妈妈很小的时候就过继给了她。”
苏阙不置可否,翻开了文件,里面有许多证明,都签了名,按了手印。
“你妈妈过世前,留了一份遗产给你——不,是给苏阙,真正的苏阙,只是要等到苏阙十八岁时才能继承。我曾经联系过你爸爸,但他当我是骗子,大骂了我一顿。那时你妈妈刚过世,离你十八岁也还太早,我就没有找你。谁知道出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