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穿成“真”千金对照组(104)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喘息, 半晌后对方什么也没说, 用力挂断了电话。
叶嘉文缓过最初的震惊, 脸色又变得和平常一样。她好像天生没心没肺,说道:“苏珊珊怎么可能当面来啊,她被她爸送去寄宿学校了, 你不知道吗?”
苏阙没理她,依旧握着电话筒, 低头开始拨号。
叶嘉文自顾自地说:“她在东京惹了那么大乱子, 连香港新闻都在报道,还把她那些话登出来, 她现在出名了诶, 她说什么, 不就相当于她爸说什么咯。她爸一怒之下把她送去寄宿学校,听说管理可严格了,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她见苏阙不理她, 又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啊, 我今天请病假, 没去上班,你们不是读剧本,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一面说,她还一面冲带苏阙过来的几个纹身男笑了笑。
老实说,甫一眼看见苏阙,她确实有些慌张,很快便想到自己挪开维修告示牌的事败露了。
不过她亲眼看着苏阙进电梯,苏阙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要么是无事发生,要么就是出点小事没有酿成大祸,不管怎样苏阙都猜不到她干了什么,就算猜到了,没有证据,也完全赖不到她头上。
再说,苏阙想闹事,也要掂掂这是什么地方。城寨可不是外人随随便便能进来的,这里的每家每户都定期交保护费,四九仔把城寨围得跟铁桶一样,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她觉得苏阙最多也就是冲着她刚才给苏珊珊说的那几句话发发火,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看着苏阙赤着的双脚,她甚至夸张地惊叫了一声:“天啊,你干了什么,你的鞋呢?”
苏阙还是没理她。
电话已经接通,苏阙言简意赅地冲着那头说:“拿钱来。”然后她四下看了下,报了这里的地址。
见她不理自己,叶嘉文有些吃味地问:“你怎么了啊?怎么突然想到来看我,还带什么钱来。嗨呀,我跟苏珊珊是认识,不过她离开后我们就不联系了,今天还是头一回,就说了你两句坏话嘛,我嘴贱,你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计较啦……”
苏阙有些惊异于她的逻辑,索性把角落的长条凳出来,坐着听她说。
叶嘉文说不下去了。
她终于感到苏阙没想象中那么好糊弄了。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其实没把苏阙放在眼里。她造谣,苏阙不计较;她拱火,苏阙也不计较。苏阙就像一个软杮子,任由她揉圆搓扁,也正因此,她才敢接苏珊珊那笔钱。
反倒是叶如君脾气差,自那事以后就处处为难她。而苏阙不仅不发声,有时还劝叶如君不要和她计较,这让她更确定苏阙好欺负。
想想看,一个豪门弃女,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好不容易傍上了大款,结果绯闻满天飞。宋莲向来洁身自好,从不与人传绯闻,苏阙弄得他身败名裂,说不定股价还要大跌,恐怕宋莲也容不下苏阙吧。
这样的人,就算哪天死了,也不稀奇。
叶嘉文觉得,她就是缺钱而已。不是她动手弄死苏阙,也会是别人,还不如她拿这笔钱,反正苏阙活在世上也没什么价值。
她思绪乱飘了一会,见苏阙还是不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些恼了:“你到底来干什么呀,不说我走了。”
她做势要走,没想到面前那个纹身男竟然伸手拦了她一下。
她眉头皱起来:“呆马哥,你什么意思啊,这个月保护费我家是交了的。”
叫呆马哥的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笑得一口烂牙:“你才交多少保护费?呐,嘉文你是知道的,呆马哥最近手头紧,想赚点外快花花。”
“什么外快?”叶嘉文警惕起来。
呆马哥:“这位小姐放话说,折你一根手指头呢,就拿五百块。一条手臂呢,就一千。要是打到你又聋又哑,半身不遂,哇,那就发达了,有一百万啊!”
叶嘉文:“……”
竟然……连证据都不要,直接开打吗?
她脸上表情有些绷不住:“苏阙你什么意思,我没惹你吧?”
苏阙依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瞥见冷柜里有一个陌生品牌的可乐,起身去拿了过来。
叶嘉文只觉得她不可理喻,转身试图从几个男人中间的缝隙里穿过。
谁知呆马哥手臂一伸,又把她拦下了。
“诶,钱没到,谁也别想走。”
“你穷疯了吧!”叶嘉文恼火起来,谁知手一甩,正好碰到苏阙的可乐。
易拉罐的拉条已经拉起来,冒泡溅出来,同时弄湿了叶嘉文的手和苏阙的裙子。
叶嘉文更不高兴了,低头擦着手:“小心点啊!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别闹了,快走吧,我不跟你计较了。”
她觉得苏阙可能还不了解城寨的性质,这可不是有钱就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但她没想到,自己话音没落,头顶竟然一凉,苏阙把可乐浇到了她身上。
叶嘉文顿时很无语,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恰在这时,又有几个纹身男走进店里,身后跟着被苏阙叫来的红九豹头,他俩一人手里提了个箱子。
小便利店顿时拥挤,叶嘉文夸张地叫了声:“疯了吧!”
但是没人理她。
红九先把箱子打开,蹲在地上为苏阙穿上鞋。
箱子里是替换的运动装,苏阙趿上鞋,走去货架后换衣服。
再出来时,一身轻便的装扮,轻轻朝豹头点了点头。
豹头嘟囔一声,也把手里的箱子打开了。
光线昏暗的小店顿时一亮,闪闪金条在箱子里发光。金条底下是现金,足有一指厚,目测几百万都是少的。
苏阙施施然往长条凳上一坐:“开始吧。”
呆马哥立刻过来,按着叶嘉文肩膀就是一拳。
叶嘉文猝不及防,顿时鼻血长流,大叫道:“苏阙,你这算什么,香港是法治之地,你打人是犯法的!”
苏阙压根不理她,又从货架上拿下一包巧克力,拆开包装轻咬了一口。
豹头属于话多的,忍不住说:“不是说城寨是法外之地吗?想打就打,难道还要写申请请示上峰?”
“你又不是……”叶嘉文气得不轻,捂着鼻子大喊,谁知这下更惨,由于张着嘴,门牙直接被打掉。
她痛不欲生,嘴牙漏风地喊:“呆马,你-他他-妈吃城寨的米,怎敢坏了城寨的规矩!”
闻言豹头倒好奇了,扭头问红九:“城寨咩规矩呀?”
红九凉凉哼了一声,说:“穷乡僻壤规矩多,你管他呢。”
自打开始给苏阙办事他就没再动过手,看叶嘉文这欠揍的样子就手痒,要不是苏阙不准他和豹头动手,他也不至于憋着气,说出来的话像放炮。
豹头撇了撇嘴,嘀咕说:“都说城寨是城中城,还不是一样靠钱办事。”
他有些心疼地摸摸那些金条,这要是他的多好呀。一时手没忍住,拿起金条在头脑上敲了敲,忽然又突发其想,用金条去戳红九:“你说用这玩意儿打人疼不疼,能把叶嘉文打残吗?”
红九不耐烦,哼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豹头想了想,还真故意拿金条吓唬叶嘉文。
叶嘉文不经吓,爬到货架后,用力把架子推倒,手脚并用从窗户钻出去。
边跑边喊:“救命啊,来人呀!张叔李婶娇花姨——!!”
她喊得嘶心裂肺,飞机掠过的巨响都被她掩盖下去,不少街坊推门出来看热闹,她一边跑,一边推倒两旁的杂物,故意给呆马这帮人制造障碍。
苏阙慢吞吞地跟上去,她倒看看,叶嘉文胆子究竟能大成什么样。想杀人,那就得先付出代价。
叶嘉文跑得鞋都掉了,眼泪鼻涕狼狈地糊了一脸。
听到她的声音,好心的街坊把她推进屋,她从人家的床铺上跳过去,直接跳进另一户人家的家里,然后又踩着这家的饭桌,纵身跃进后面那家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