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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穿成“真”千金对照组(10)

作者:米荷 阅读记录

苏阙抬眼看他。

“这个世界出不去,那就下个世界。我们都不想做主神的傀儡,只要牢记这点,就有在真实里碰触对方的机会。”

他抬起手,擦了擦苏阙脸颊的血泥。

苏阙问:“如果回到现实,你会认得我吗?”

“你希望我认得你吗?”

“我希望你记住我。”

“那我就记住你。”

他用布条绑起她的长发,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

从饱满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接着是眉眼、唇齿、下颔边那颗不起的小红痣……

——这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八千三百二十八个世界。

很不幸地,又失败了。

下一个世界,他的记忆再次被主神清空。

轮回周而复始,遥遥无期。

直到那一次,他献祭了自己,把她从主神的空间推了出去。

在洛城温暖的海风里,在中国幽幽的花香里,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的画面。

或在风筝满天的广场上,或在柳絮纷飞的护城河边。

八千多个世界的苦难搓磨换来一瞬间真实的拥抱,如今回首再望,这些苦难竟也生出了伟大的意义。

身后的爆米花又爆了一次,大人小孩都鼓掌叫好。

苏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是更紧地搂住这具鲜活的身体。

她感受着真实。

——然而对方却被她吓一跳。

连车也不要了,疾退两步,满脸惊恐:“道个歉就完的事儿,不必这样耍流氓。”

苏阙:“……”

商爻低头瞧她:“咦,没见过你,你是谁家亲戚?”

“……”

霎时间,退却的嘈杂又涌回耳朵。

大人的说话声,小孩的尖叫声,自行车的铃铛声……全都嗡嗡地在脑海里作响。

苏阙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她努力张大嘴巴,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

商爻弯腰,从下而上打量她:“我问你是谁家亲戚,叫什么?”

轰然一声,天旋地转。

主神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你怎知外面不是我造的又一个天地?”

所以,他们赌上一切,还是没能逃脱主神的掌控?

这里,其实是主神缔造的另一个世界?

第九千个世界……

苏阙快喘不上气了。

生理性的泪水扑簌往下掉。

她浑然不觉,只想马上逃离这里。

她掉头就走。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扒开前面的人群,逃命似地飞奔起来。

商爻莫名其妙,迟疑片刻,还是蹬上山地车追过去。

“哎,怎么走了?……哭了啊!我就问你叫什么……”

一辆二八杠自行车斜刺里窜来,截断他的去路。

江雨凌甩着马尾辫跳下来,喊他:“爻爻,骑你二叔给你买的新车又欺负哪个姑娘呢?”

“又什么又!”商爻手足无措,十分无奈,“你眼睛不要可以捐了,明明是我被耍流氓,我才是受害者!”

“你还受害者!我可看见了,人姑娘眼眶都红了。”

“那我也是受害者!”商爻只感觉百口莫辩,好悬没气死。

索性也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按住江雨凌的车把,梗着脖子说:“那你给评评理,她一上来就抱我,我说她耍流氓,没错吧?这要是早两年,能进派出所了都!”

江雨凌哼了声,压根儿不信他:“然后呢?”

“然后我问她谁家亲戚,她就哭着跑了。”

“呸!”江雨凌恨不得一唾沫星子喷他脸上,“你真不知道她是谁家亲戚?”

商爻没好气翻个白眼:“姐姐,但凡你带点脑子都问不出这种问题!我特么被车撞了,睡了三年,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江雨凌凶他,又说,“那是你家亲戚!”

“我家?”

“方爷爷家的。你俩小时候订过娃娃亲,后来你出车祸就取消了,为这事儿你爷爷跟方爷爷不知打了多少回。记起来了吗,东方睡狮?”

商•东方睡狮•爻:“……”

他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所以她就是苏……苏……”

“苏阙。”江雨凌说,“昨天刚从米国来的。人家生在米利坚,长在米利坚,见面拥抱那是基本礼仪,你以为都跟咱们似的握手敬礼啊,老土!”

江雨凌盛气凌人白他一眼,又撇嘴:“一睡傻三年。听说你九月要跟十五岁小弟弟一块读初中?啧啧,就这脑子不知能不能跟得上哦。”

她说完,故意不给商爻反击的机会,长腿一偏,骑车走了。

她没回家,把车停在方大明家楼下,用一根粗铁链把车拴在车棚的栏杆上,这才蹬蹬地上楼去。

沈一曼给她开的门。

“雨凌啊,有什么事吗?”

“没事。”江雨凌弯着眼睛笑,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沈奶奶,我能找你家苏阙玩吗?这院里差不多大的都是男孩子,我不爱跟他们玩儿。”

“找苏阙啊,进来吧。”沈一曼挺高兴她能主动和苏阙交朋友的,把她请进门,然后去敲苏阙的房门。

苏阙已经想明白了。

她拥有这个世界的全部记忆,很大概率这是真实的,至于那人再次失忆,也许另有隐情。

不过就算这是主神缔造的又一个世界也没关系,她可以再努力一次,只要找到主神的弱点,逐个击破就好了。

她还年轻,有多么的时间那么大的力量。

她想试试。

走出房间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一条宝石蓝的连衣裙,茉莉花串依然挂在胸前,随着她走路而轻轻摇曳。

她看见江雨凌,愣了一下。

江雨凌一点不做作,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江雨凌,盛气凌人的凌,住在隔壁那幢,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行吗?”

她打量苏阙,苏阙也打量她。

这姑娘一看就是北方人,嗓门儿大,性格直爽。说话时,马尾在脑后得意地晃荡,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她穿着时下流行的白衬衫、健美裤,走动时,身姿婀娜,又美又飒。

苏阙看着就喜欢,也笑起来:“可以呀。”

江雨凌立刻亲亲热热地挽住她。

江雨凌自备了零食,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两根褐色小棒,递了一根给苏阙,说:“这东西你肯定没吃过,叫果丹皮,酸酸甜甜的,尝尝。”

苏阙拆开透明包装纸,不太敢下嘴。

江雨凌教她:“直接咬,用不着那么淑女。”

一面说,一面咬了一口做示范,苏阙这才跟着也咬了一口。

“怎么样?”江雨凌问。

苏阙品了品,点头:“好吃。”

“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带点。”江雨凌问她,“你几月的?”

“九月。”

“那我比你大。”江雨凌凑过来,说,“你知道吗,咱们院里同龄的差不多都是男孩子,可讨厌了。一个个幼稚得要死,还好意思说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喏,刚才欺负你那个,我替你骂回去了,以后你也这么干,不用跟他们客气!”

苏阙忙着和齿缝里的果丹皮做斗争,没吭声。

江雨凌恼了,拍着桌子说:“你愣着干什么,拿小本本记呀,这都是我长期和他们作战的血泪教训!”

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非逼着苏阙记下来。

然后又聊了会别的。

跟昨天的阿姨一样,她对米国生活充满向往。

末了问苏阙:“以后我能跟你说英语吗?每天一个小时就好,我得练练我的口语。”

苏阙说:“可以呀。”

江雨凌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快到晚饭时间了,她站起来,问苏阙:“晚上小礼堂放内参片,你去吗?”

苏阙问:“什么是内参片?”

“就是电影,不过是国外的片。只在小礼堂,给领导们放,我们可以偷偷混进去。”

“礼堂放电影?”苏阙有点好奇,点点头问,“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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