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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88)

将来想翻身亦越无望。

不过这一点,云莺觉得没有什么好提的。

左右提不提皇帝自己也该想得到。

面对云莺的这一提议,赵崇同样没有矢口否决、坚持反对到底。

既是体谅她孝心,亦因知晓那背后之人想借着新年令这桩事情更为严重。

赵崇认同过明日先询问张老太医之后,他提起周太后。

“母后那边,朕今日去解释过了。”

这么大的事情不敢叫自己母后白白高兴又白白伤心,唯有先行解释。

纵使母后向来通情达理,事关皇嗣,也担心如今倘若瞒着,往后闹起来会迁怒到云莺身上。

云莺闻言眨了下眼睛。

“太后娘娘今日命人送来好一些赏赐。”

赵崇笑,捏一捏云莺的耳尖:“既是给你的,安心收着便是。”

云莺便也笑了笑。

她“有孕”的消息白天在六宫已经传开。

自从她去过一趟勤政殿,皇帝陛下的赏赐送到月漪殿,之后各宫妃嫔的贺礼也流水一样送来了。

既然送来便都是她的。

全当是大家日后看热闹的入场银子。

赵崇和云莺渐渐商议定这些事,见时辰已晚,便各自沐浴梳洗,安寝了。翌日,赵崇去上早朝,下早朝后回来陪她用早膳,顺便让人去太医院将张老太医请来。

张老太医到月漪殿时,赵崇和云莺两个人已用过早膳。

屏退殿内宫人,只循着云莺的意思多留下碧梧,方才将张老太医请进来。

同昨日那般,张老太医上前为云莺诊脉。

但不多时他皱起眉,心下几分惊骇,面上却不敢流露太多的情绪,一颗心难免悄悄打起鼓。

淑顺仪的脉象……

今日再看,竟不似有孕……

昨天才在勤政殿在皇帝陛下面前确认过淑顺仪有孕,今日竟得出不同判断来,张老太医在太医院当差数十年,这种情况也从不曾见过。不过内心隐隐有所感,发生在淑顺仪身上的事情与后宫阴私有关,却拿不准根源出在谁身上。

赵崇听得到张老太医的心声,知其已判断出云莺并非当真怀有身孕。

他看一眼云莺,在云莺也看过来后,一颔首,徐徐对张老太医道:“淑顺仪的身体如何?”

张老太医收回手来,退开一步,战战兢兢中斟酌开口。

“回陛下的话,娘娘身体……一切安好……”

赵崇又问:“淑顺仪腹中的胎儿如何?”

听言,张老太医心神一凛。

若回答无碍便是欺君。

若坦白自己诊断出淑顺仪似无身孕,偏昨日方才说过淑顺仪确实有孕,只怕一样招来祸患。

张老太医在腊月天里冷汗直冒。

正当他心下惶惶之际,忽而听赵崇不紧不慢道:“是朕问得不对,朕该问,淑顺仪如今当真是有孕在身吗?”

张老太医惊惶中拜倒下去,一磕头道:“老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赵崇便问:“张老太医何罪之有?”

张老太医此时心里有数,知皇帝陛下实则晓得其中蹊跷,当即坦白说:“是老臣医术不精,昨日诊断失误,竟误导陛下和娘娘,让陛下和娘娘以为有喜。”

赵崇和云莺对视一眼。

云莺道:“昨日张老太医已是十分谨慎,反复询问我的情况,此事却怪不到张老太医的身上。”

“碧梧,将昨日的药渣拿来让张老太医仔细看一看。”

她转而去吩咐候在旁边的碧梧。

尽管前一刻方骤然得知自家娘娘不是当真有身孕,但碧梧迅速冷静下来,未及多思索,只管按照云莺吩咐的去办。不一时将药渣取来,送到张老太医面前。

药渣已经干透了。

昨天煎的汤药所用药材皆在其中。

张老太医也不敢有所怠慢,即刻对照碧梧递上的药方一一仔细分辨。

一样又一样的药材细细分辨过后,他研究起其中一味药,不仅辨认其模样亦放入口中品尝其味。

“启禀陛下,淑顺仪娘娘。”张老太医反复确认过,方才对赵崇和云莺禀报道,“以老臣的判断,这安胎的药方中有一味石菖蒲被人私下里换成了藜芦。”

“石菖蒲和藜芦皆以根茎入药,其形乍看十分相似。”

“但,石菖蒲化湿开胃、醒神益智,藜芦却性寒、有毒,少量服之便会有呕吐之症出现。”

这便是昨日云莺干呕不止的原因。

而因用量极小,毒性微弱,张老太医也未能凭借诊脉判断出其中的古怪。

赵崇一听说藜芦有毒,一张脸便是一沉。

瞥见皇帝冷着脸,云莺握了下他的手,询问张老太医道:“我昨日曾喝过一碗这汤药,可于身体有碍?”

张老太医说:“回娘娘的话,这其中藜芦用量极少,虽有毒,但毒性不大,因而会导致娘娘昨日出现呕吐之症。若娘娘仍有不舒服,可饮用葱汤解其毒。”

云莺点点头。

她又去看一眼赵崇,赵崇脸色却未有所缓解,只好歹开口:“今日之事张老太医切不可外传。”

“老臣明白,请陛下和娘娘放心。”

张老太医深深拜下,“老臣只知娘娘有孕,一切安好,不知其他。”

如若单单是云莺这个妃嫔的意思,张老太医或会有所迟疑。但显然诸事皆得皇帝陛下首肯、是陛下的意思,他便全然没有迟疑犹豫的必要,只需配合行事。

能在太医院安安生生几十年,总归有点看眼色的本事。

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确认过药方中蹊跷,云莺又对张老太医提起想讨一剂药方之事。

赵崇问:“此种汤药可会于身体有损?”

张老太医躬身道:“请陛下放心,此药方本也是用于调理女子月事,不会于身体有大损害,且也只影响这一次,往后仍一切如常。”想起刘太医不曾开过这种药,他又道,“先前刘太医不曾为娘娘开过这药方,是因其想为娘娘慢慢调理身体,见效虽慢,但却可一劳永逸。”

碰上家母去世须得回乡奔丧,又是另一码事。

毕竟,谁也无从预料。

“那便请张老太医为我开一剂这药吧。”

云莺说着,未免皇帝有其他意见,这一次不是握一握赵崇的手,而是握住他的手没有放开。

药方开好却自然不能去太医院取药。

张老太医开好药方后,无别的事,云莺示意他先行退下,也让夏江和碧梧退出殿外,留她和赵崇在殿内。

她将墨迹已干的药方双手捧到赵崇面前。

“陛下有劳。”

赵崇瞥一眼,没吭声。

云莺眉眼弯弯看他:“这件事,臣妾全仰赖陛下了。”

“过来。”赵崇望向云莺的灿烂笑脸几息时间,闷闷不乐开口。

云莺乖巧上前,由着赵崇将她拉到腿上去坐。

赵崇掌心覆上云莺的小腹,皱眉:“也未必非要喝这药。”

顿一顿补上一句,“只要爱妃当真怀上朕的孩子,便也一样万事大吉。”

云莺:“……”

早两个月怎么不知道努力?

第55章 一试

云莺懒得分辨皇帝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

但在她看来, 这主意十分不靠谱,风险也极大——怀孕这样的事本身便很难说,越想要指不定越要不来。

何况最迟在她下一次月事,那背后的人必定有所动作。

若当真不服用让张老太医开的药, 指不定没过两天她的月事便来了。

云莺想着干脆认真和赵崇讲道理。

“陛下这个法子太过冒险, 一旦臣妾未能在新年之前顺利有孕,便注定将会在新年之际闹出一场事端。若是如此, 臣妾也不必特地向陛下讨要那一剂药。”

赵崇见云莺眉心微蹙一本正经和他说着这法子如何行不通, 心口如同被羽毛拂过,有些痒。

他偏头, 吻一吻云莺的耳朵, 故意说:“朕倒觉得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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