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84)
“我就是听说昌延哥家的孩子回来了过来关心关心,没想到屋里没人,我正准备走呢,她就回来了,扬手就那么一洒,我就成这样了,你们说她受到了惊吓,我还说我受到了惊吓,她必须赔我钱!”
沈怀信冷笑:“大言不惭,不请自入是为贼,你之行事是谋财害命。”
“你谁啊你,张口就说我谋财害命,你有证据吗?”
“兴叔,帮我搜他身。”
许满立刻不干了:“你们又不是捕快,凭什么搜我的身!”
乔昌兴哪理会他的这点反抗,一把将人按住就往他怀里摸,许满边骂边抵抗,乔昌盛走上前正要帮忙,就见一方小铜镜从他怀里掉出来,这下,人赃俱获了。
梅序指着他,气得手都在抖:“许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上边写她名字了吗?就说是她的,是我买回来送我自家婆娘的不行?”
沈怀信不屑的看他一眼:“修善,拿个火把上前来给各位掌掌眼,看看上边是不是有名字。”
乔修善也不问他爹,真就从小伙伴手里拿了火把,又飞快跑过去将铜镜捡起来递到里长手里,举着火把给他照明。
小铜镜上雅南二字虽然不好认,但是确实是这两字没错,这是抵赖不了的事实。
已经在渐渐平复的乔雅南突然泪崩,和铜镜相关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奔涌而出。
这小铜镜是他爹买回来的,工艺精巧,价钱不菲,之所以没能在家里需要钱的时候卖了,是因为上边有‘雅南’二字。若是写得好也就罢了,名字雅致,可以当成是这铜镜之名,可那字歪歪扭扭,该长的地方短,该短的地方长,该大的地方小,该小的地方又大,丑得别树一帜。
那些年爹断断续续买了许多东西送她,最后留在身边的只剩这么一方铜镜,差一点,她就连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胸前热意再起,衣裳被揪住的地方收紧,沈怀信心知是铜镜引出了乔姑娘的伤心,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人抱得更紧一些。
梅序把铜镜递到乔老哥手里,老族长看着这字就叹气,他当然认得这是昌延的字。
“里长,这事,乔家需要一个公道。”老族长看向明明站在人群中,却似是和周围都隔离开来的几人:“昌延是不在了,可乔家还在这里,大丫头懂事,可也不能欺负她懂事,没有这个道理。”
听到这话许满慌了,不会真刻了名字吧?他高声道:“你们别仗着我看不到骗我,那就是我买来的东西!”
没人理会他,一个是村里的祸害,一个是能给大家带来利益的人,谁都知道要怎么选。梅序自然更是清楚,毕竟,明日就要开始摘桂花了。
“乔家的,你们就仗着是桂花里的大族欺负我们这些散户是不是,我要告官!我要去告官!”
许满摸索着站起来,他当时挡了一下,进眼睛的不多,现在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那阵了,眯着眼睛看一眼能看清,但是不能久看。
这会他就装什么都看不到,张开双臂摸索着往前走,那样子装得跟真的一样,只可惜他走的路太直了些,就奔着村子里边去了。
乔昌兴哼笑一声,走到前边伸出腿,见他打算避怪笑一声,脚往后一扫,拌了许满一个狠的,摔了他一个狗吃屎。
许满心底慌乱,骂得更大声:“谁!是谁!我告诉你们,今儿你们谁拦了我,他日我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
这话平时是有用的,生死在这一片地方,没有谁想被无赖惦记上,那真是永无宁日。可现在乔昌兴不怕,今晚这事不可能善了,许满这畜生这次栽了,他怕个屁。
这么想着,乔昌兴一脚踩在许满背上让他动弹不得,引来许满又一顿哭爷爷叫奶奶。就是这畜生,吓得他婆娘两年不敢独自出门!
没人替许满说情,在他手里吃亏的人家多了去了,平时不敢招惹,这时都痛快得不得了,有人甚至想着是不是能借这个机会把那一家子赶出桂花里。
里长心里也闪过这个念头,只是虽说是里长,他也不敢把许满得罪狠了,怕将来给自家人招祸,心思一转,他看向沈怀信:“小沈,你想怎么处置他?”
“报官。谋财害命,按律当诛。”
“你放屁,老子哪里有谋财害命!”许满抬起上半身威胁:“哪来的小子,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沈怀信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万幸乔姑娘机灵脱身,侥幸没有留下遗憾,但是有诸位这么多人证,有铜镜为物证,证据齐全,这并不妨碍给他定罪。”
“你放屁!老子告诉你们,你们谁敢做这个证,老子让他断子绝孙!”
第110章 胡搅蛮缠
刚有些兴奋的人顿时噤若寒蝉,这正是他们个个痛恨许满,却不敢招惹他的地方。
十里八乡那些个无赖地痞穿一条裤子,招惹了许满,那真是没一日清静日子可过。
沈怀信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乔姑娘,于是更加憎恨让她难过的人:“绑起来,明日一早我去送官。”
乔昌盛看向他爹,老族长轻轻点头,再看向里长,虽然眉头皱着有些犹豫,却也没有反对,于是他二话不说,招呼乔昌兴将人反剪了双手,脱下他自己的衣服把手绑了起来,又脱了裤子把脚绑住。
许满是真不怕事,县里他有的是朋友,见挣脱不了索性就任由他们动作,一嘴的污言秽语张口就来。
乔昌盛担心要说到大丫头身上,脱下他的鞋子往嘴里一塞,顿时清静了。
这时一个妇人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急急忙忙往这跑,边喊:“饶命,里长饶命。”
众人沉默的看着那壮实的妇人跑近。
男人不是东西,家里攒几个钱就拿走去赌了,一开始他们都挺同情那邱氏,田里土里都帮把手,后来她有了身孕更是把他们家里的重活分着做了。可时间一长他们就看透了,那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两口子是绝配。
要说可怜她是真可怜,每年交丁税的时候哭天抹地到处借,远的近的都借遍了,可借给她后她从来没说过要还,还能若无其事的来借第二回 ,去找她要吧,她先哭上了,然后让人去找她男人要。
这时候大家才明白过来,夫妻俩不愧是盖一个被窝的,她挺知道她男人不是东西的,并且都会用她那不是东西的男人来挡事。
更让人恶心的是,许满拿回家的好东西她吃得一嘴油也不会给别人一口,她儿子在外边还要耀武扬威他爹的厉害,用藏着的肉去让馋肉的孩子钻胯,去打架,然后扔自己嘴里吃掉,气得小孩们哇哇大哭,他嚣张的跑了。
背地里大家都骂,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小子就是个坏种,长大了又是一个许满。
邱氏拉着儿子在里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里长,里长,许满就是听我说乔家那个在府城做大买卖的回来了,他才过来看看的,他没坏心啊!”
梅序冷笑一声:“你说,他没坏心?”
“他,他真就是来看看的。”妇人眼神闪躲,咬死了不认:“里长,您不能因为我男人不争气就把这事赖他头上!”
里长气笑了:“人家都不在屋里,他就自个儿去看?偷走人家东西也是在看?”
邱氏晚来一步,不知道男人被抓了个人赃俱获,她还是不认,并且更加胡搅蛮缠:“他平日里不被你们喜欢,可你们不能因为姓乔的帮你们赚了几个钱就只信她的,只把她当回事,冤枉我家许满。”
里长被气得差点岔了气,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小修齐被这尖嗓门闹得睡不安稳,沈怀信也不耐烦在这里废话,道:“不必掰扯,有没有冤枉他恒朝律法说了算。”
邱氏没听懂:“律法?什么律法?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