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60)
听着屋外轻轻的脚步声,乔雅南贪恋片刻被窝的舒服才轻手轻脚的起床。
伸了个懒腰打开门,正巧见到怀信提着两桶水进来,她笑:“一早就给自己伪装好了?”
“就用那东西抹了几下。”把水提进灶房,见乔姑娘跟进来他继续道:“二叔告诉我水井在哪了,这几天我都去提的井水。”
乔雅南接受的教育里河水是不能喝的,虽然这地儿没什么污染,但是病菌这东西谁也说不好,能喝井水当然再好不过了,忙问:“远吗?”
“挺远的,我们这已经是桂花里的最南边了,井在北边。”
那搞不定,她也是用不了扁担的人,提水走这么远她就废了,乔雅南半点不挣扎就放弃了去提水的想法,还是借有钱‘未婚夫’的名头打水井得了,只是这钱要还回去恐怕得想想办法,这小子有散财童子的潜质。
“修成呢?”
“我让他在外边踢蹴鞠的场子里跑跑。”想到什么,沈怀信转身看向她:“他身上的淤青不会散得那么快,但是练练力气没关系了。”
“我知道。小孩子摔摔打打着长大很正常,你看我昨儿回来就没问他的伤,我要是太惦记了,他就也会把这当成了不得的事。”把头发随意挽起来,乔雅南笑道:“他在我面前是弟弟,我心疼他,但他在小修齐面前是哥哥,他就得勇敢。”
谁不是几重身份的活着呢?将来他还得为人夫,为人父,成为别人的天,也就越来越不会有人心疼他。成为大人的过程就是这样的,她已经走过一遭了,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但也不能因此就拦着不让人长大。
捧起一掬水泼在脸上,冰凉凉的让人脑子更加清醒,乔雅南想着今日要做的事,想着桂花买卖,想着得去谢谢两位婶婶,光是想想这些事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充实无比。
早餐喝的粥,舀走了米汤的粥失了灵魂,乔雅南勉强喝了一碗,刚放下碗徐老爹就小跑着进来:“有人往这边来了。”
几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洗是来不及了,一股脑放进锅里,乔修成连着锅一起藏进了柴房。
“米汤,快,收我屋里去。”
沈怀信忙去端,边问:“放橱柜里不行吗?”
“不行,灶房里谁都能来,一开柜门就露馅,我屋里一般没人会进去。”
沈怀信一想到那是乔姑娘的房间顿时又停下脚步了,他能进?
“快点,要被人瞧见了。”
沈怀信顾不得多想,端着碗一溜小跑送进乔姑娘屋里又一溜小跑着出来,想起不对,又返回去把门关上。
乔雅南一看他回来就忍不住抱怨:“吃顿白米饭都跟做贼似的,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惨的时候。”
沈怀信却觉得有意思得很,他这辈子还没和人这么共患难过,这么独一份的事还是和乔姑娘一起,想想他就开心。
“大丫头。”
是二叔,两人对望一眼,乔雅南起身往外走去,正要打趣来得这么早,一抬眼就看到走在前边的是老族长,她忙加快脚步迎上去:“大伯爷您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就过去给您问好。”
乔昌盛在一边解释:“昨儿就要过来的,听我说你累着了才作罢。”
乔雅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着桂花那事来了,她礼让着进了堂屋,示意修成上前来见礼。
“大伯爷。”
出乎预料的,老族长应了一声,乔修成看向姐姐。
乔雅南笑着把小修齐递给他,揉揉他的头道:“带弟弟进屋玩,姐姐和长辈们说点事。”
乔修成因着这点善意欢喜得很,步子轻快得回了屋。
“您坐,我去给您拿点好东西。”
乔雅南从自己房间捧着一个小酒坛出来,献宝似的递到老族长面前:“给您倒一杯?”
乔昌盛笑骂道:“这不是说要给我们喝的?到时候要是我们不够喝我可不干。”
“你爹喝口酒还得等你喝够了?”老族长瞪他一眼,转头看向乔雅南时又有了笑意:“去,拿碗来。”
乔雅南拿出来三个碗倒上,一杯递给大伯爷,一杯递给二叔:“您看我可没有偏心,还让您提前喝上了,够孝顺吧。”
乔昌盛在老爹面前哪里敢说别的,哼了一声接过酒去。
“怀信,你帮我陪两位长辈喝点。”乔雅南酒递到半道儿上想起来了,迟疑着问:“能喝吗?”
“能喝。”沈怀信起身伸手接过去,朝两位举了举杯:“小子敬两位长辈。”
老族长早就馋得不行了,举了举杯就喝下一大口,美得直咂嘴:“好一段时间没喝着好酒了,这是昨儿带回来的?”
“前几天让怀信买回来的。”乔雅南拿着酒坛给三人都添满:“您还是第一次过来,看着是不是好多了?”
老族长左左右右的打量这堂屋:“是大变样了,屋子有没有人住是不一样。”
“还得再拾掇拾掇,现在也就勉强能住。”乔雅南主动把话题转回他们的来意上:“二叔说桂花里的桂花比别地儿的都好,我虽然不知这个好是多好,但是这桂花能做些什么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就跑了这一趟。本来也没想着能成,就想着万一呢?结果真成了。”
老族长昨晚听着这事就一宿没睡,做什么买卖都得成本,可在桂花里,这桂花多得都让人嫌弃,这要是能变成钱,那可就真算是变废为宝了!
“这事就算是定了?”
“定了一半吧,他们得来看看是不是真有他们要的那么多货。”
“好,好,好。”老族长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抹了把嘴道:“这事要是成了,大丫头,桂花里的人都得记你的好。”
第79章 喝高了?
雅南眼角余光瞥到怀信急急忙忙端起碗跟着喝了一口差点没绷住嘴角,轻咳一声,道:“大伯爷,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咱们就先别往外说吧,等他们来看了货,谈好价钱也放了定金了再说,而且到那时恐怕还得好好谈谈这事要怎么做。”
老族长自是想到了这一点:“想挣这个钱就得按咱们的规矩来,放心,那些个事不能有。”
乔昌盛也跟着点头:“这个事是以我乔家为主,那就得按我们乔家的规矩来,谁要是不听那就一个铜板都和他们没关系。”
“那我就放心了。”
老族长仍是不放心得很,追问道:“你确定他们过两天真会来?”
乔雅南看他这样心里就是一咯噔:“大伯爷,只要钱没到手的事都有变数,您先别太往心里去。”
“这我还能心里没数?”老族长喝了口酒,咂了下嘴道:“只是知道有这么个路子就没法不盼着,大家伙日子都不好过,哪怕每家只能多挣几个子儿都是好的。”
乔雅南给几人续上酒:“‘含香春’是同心府最大的香粉铺子,他家买卖也做得大,宋姨他家的商队就常帮着送到北边去。桂花是一味主香料,香粉铺子的需求量非常大,只要是他家真需要,这买卖就一定能成。”
“那就好,那就好。”老族长心里安稳了些:“只要他们来,咱们桂花里的桂花他们就一定能看上,别地儿的都没我们桂花里的好。”
“我都把我们桂花里的桂花吹上天了。”乔雅南回头要给怀信添酒,看他眉头皱着有些奇怪:“怎么了?”
沈怀信回过神来,看她手里端着酒坛忙将碗里的喝空了递过去:“没什么,听你提到‘含香春’就想起这家铺子来。”
“你离家这么多年也知道?”
“听说过。”
“那就更说明这铺子买卖确实做得大。”乔雅南放下酒坛问:“这桂花还多久开花?”
乔昌盛道:“十天左右就差不多全开了。”
十天,乔雅南若有所思的点头,时间上倒是正好,希望‘含香春’别放她鸽子,一件事还没定下来但是又已经被人知晓,她压力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