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郎+番外(347)
乔修远一惊:“作坊这么挣钱?你把作坊的钱全带出来了?”
“作坊的钱我分文未动,这是我写话本子挣的钱。”这几天都沉浸在怀信回来和为父鸣冤的情绪里,此时说起,那兴奋劲后知后觉的上来了,尤其是见到大哥和弟弟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成就感倍增。
“我写了三个话本让怀信带去京城,他帮我找书局印售了,这只是第一本挣的钱。”
乔修远犹豫着问:“你确定这真是你挣的,不是他补贴给你的?”
“大哥,对你妹妹多点信心。”这事乔雅南全不曾起疑。一是相信自己,那么多小说电视电影不是白看的。二则,她相信怀信不会在这事上骗她,没这个必要。
乔修远站起身来:“真是写话本子挣的?”
“以后还能挣,这还只结算了第一本。”
“没白挨娘那么多年的打。”想到那些年妹妹被打肿的手心,乔修远感怀之余又欢喜:“多写几本,虽然这算不得正经典籍,但是能以这种方式留下些供后人翻阅的故事,挺好,挺好。”
乔雅南笑了,她都还没想这么远呢!
周嬷嬷进来:“姑娘,马车备好了。”
“走吧。”乔雅南从修成怀里抱过小修齐:“看宋姨去咯。”
宋凝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原地转了一圈,眼泪都快流下来,辛苦这许多年,一朝全没了。
方皓晨握住娘的手安慰道:“娘,您别难过,我以后买更大的宅子孝敬您。”
迟迟未落的泪因着这话落了下来,宋凝握紧儿子的手哭着笑出了声:“好,娘等着儿子孝敬我。”
“夫人,夫人!”
听着是吴娘子的声音,宋凝心往下沉,都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更坏吗?
吴娘子小跑着进来:“夫人,乔家,乔家!”
乔家?宋凝立刻往外跑去:“乔家怎么了?”
“都来了!乔家的公子姑娘都来了!”吴娘子都破了音。
方家的下人几乎散尽,宋家的陪嫁大半送了回去,只留下几个老人。这几天,他们真正见识到了人情冷暖,平时把臂言欢的避而不见,嘲讽的,落井下石的,痛踩一脚的,无一不足,反倒是几户平时来往不那么热络的帮了把手。
此时见到远远隔着的人齐齐出现在面前,吴娘子不想去想其他的,只觉得心里有个角落暖和起来。
宋凝已经看到了进来的几人,她来不及高兴,快步走近拍了雅南手臂一下:“不是让你安心呆在桂花里吗?你回来做甚!回来做甚!”
“回来和宋姨在一起。”乔雅南笑着,把小修齐往她怀里一递免得自己再挨打:“房子不用搬了,不会有事的。”
“你,你……”
宋凝看着她,又看看修远,修成,眼里透出希望来:“事儿办成了?”
乔雅南握住宋姨的手臂:“童沛瑜已经被拿下了,您没收到消息吗?”
“不曾……不,不是。”宋凝突然想到了:“今日一早你姨父得着个消息突然出门了,至今未归,当时他的神情好像有些激动,只是他近日为着这宅子能估个好价钱见了不少人,我以为终于是有人出个正常的价钱了,便想着过来再看一眼。难道,难道真是?”
宋凝又喜,又怕白高兴了,连声催促:“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第446章 方家之事
宋凝仿佛听了个话本子,好半晌没说得出话来。
未婚夫婿?状元郎?圣旨?这明明和雅南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家,怎么全和她扯上关系了?
真是,简直一事比一事玄乎!
等等!
宋凝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多大年纪?莫不是大你许多,贪你美色?”
乔家几姊妹神情都有些……奇特。
宋凝只以为自己猜对了,眼泪立刻就下来了:“这,这可怎么好,有这么大的恩情在,你也不能翻脸不认人,你要怎么办啊!”
“宋姨您先别急啊,他不老,年轻着呢!”乔雅南拼命忍住笑意:“就比我大一岁。”
宋凝哭声一滞,大一岁?十八岁?十八岁的状元郎?
“莫不是他面目可怖?”
乔雅南没忍住大笑出声:“宋姨,难道我就不配和一个年轻的俊秀状元郎谈婚论嫁吗?”
宋凝看看忍笑的兄弟俩,又看看眉宇间不见半点为难的雅南:“没骗我?”
“没骗您,马上就能见着面的人,骗您做甚。”乔雅南回想一番:“我没说吗?他是沈家子。”
同心府不止一个沈家,可提及沈家首先想到的必是那一家。这家的事不说满城皆知,茶余饭后的也没少议论,宋凝知道是那家后更愁了:“这门第实在是太高了些。”
乔雅南只是笑,并不在这事上去安抚说服。门当户对的结亲即便是在她那个时空都是遵循了这一点的,只是不那么明显,毕竟自由婚配讲了那么多年。可在这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无需遮掩。
而她和怀信就是太不门当户对了,不怪外人要闲言,亲人要担心,就是她自己,一开始都是因着这个想远离的。
“雅南姐姐,那你们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乔雅南看向倚在宋姨身边安静许多的方皓晨,招手示意他过来,握住他的手道:“暂时不回来,但是以后不必躲着谁,可以想回来就回来了。”
方皓晨点点头,靠着雅南姐姐更紧一些,这段时间家里变卖东西他是知道原因的,以前的玩伴都不和他玩了。还是乔家的哥哥姐姐好,别人都躲着,他们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摸了摸他的头,乔雅南温声道:“我给你把修成哥哥带回来了,你不带他去你院子里说说悄悄话?”
方皓晨低下头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门槛总搬不走,有坐的地儿就行,等这事儿过去了正好全部买新的。”
方皓晨顿时有了精神,转头看向修成哥哥。
乔修成起身上前牵着他:“宋姨,我带晨晨去玩一会。”
“去吧去吧。”目送蹦蹦跳跳走远的儿子,宋凝眼角发热:“晨晨这些天特别听话,以前喊都喊不听的事,现在根本不用我喊就主动做好了,温书练字从没有这么认真过,就好像突然懂事了。”
宋凝擦了擦眼角,看看沉稳得和之前判若两人的修远,再看看越来越会藏的雅南:“以前只觉得你们懂事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这懂事是用什么换来的。晨晨有我,有他父亲,外祖一家也在帮忙支撑,他尚且如此,想想你们那时得熬得多辛苦,真是,想想就心疼。”
“南南最辛苦。”乔修远看向妹妹:“娘过世后家里全是她撑起来的。”
“你为父仇奔走在外,不能怪你。文姐姐泉下有知定也开心。”
提起故去的人难免伤怀,乔雅南转开话题,问起方家之事。
“从去年年底开始,生意多了许多,车队根本没时间修整,人困骡乏。最开始是送错货,收到贵重货物的那家不认,无奈只能赔了一大笔。然后是货物在途中毁坏,又赔出去一大笔。连着出了两桩事已经让家中伤了元气,之后你姨父处处小心,可仍是接连出问题,我们就知道了,这定是人为。”
宋凝苦笑:“那时都还未疑到童家身上去,只以为是同行眼看我家生意越做越好,想在这个当口按死我们。直到前阵,车队送的最后一单货仍是出了问题,骡子不知为何突然发疯,拖着货物冲下了山谷,货毁骡亡。偏这单货物贵重,把家里赔空都不够。之后,童沛瑜找上门了。”
乔雅南心下一紧:“他威胁你了?”
“他说只要我写信让你来府城,保我方家平顺,以后生意蒸蒸日上,我再愚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出事的货物都是童家的?”
宋凝摇摇头:“你姨父暗地里查过,多半无关。”
乔雅南知道了:“有人吃里扒外,查出来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