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99)
但他已经逃不了了。
恶鬼现世,便没有让猎物从自己手下溜走的份。
只见他身上突然蹿出一条凝黑的麻绳似的长条,像栓一条不知好歹的狗一般,这边绳头一甩,另一端就飞速飚射而出,轻而易举地就将还没跑了两步的曾天荥给捆了个结实!
曾天荥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
那长条捆完,便往恶鬼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送!
曾天荥剧烈地挣扎着,一边扒着身上的束缚一边高喊:
“祁...咳咳,祁宵月!救救我!救救我!”
长条绕着他的脖子狠狠拉紧。
恶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求救,凄厉的呼号声似乎让他心情愉悦,脸变换的人脸都成了一个正在眯眼笑着的红唇姑娘。
诡异,又令人血脉喷张。
祁宵月没有犹豫,她回神过来,迅速撤身入一棵粗干之后,双手往兜里一掏,甩出时飘洒出数道黄纸!
黄纸的速度比那长条速度要快,电光闪彻间,黄纸便在半空了截住它,然后似有神志般地适时爆裂,只听嘭嘭数声,剧烈的烟雾陡然冒起,空中蓦地多出了百道刀影,刀尖向着恶鬼,乍然激射开去!
而捆绑着曾天荥的长条,也在爆裂声中被烧断。
曾天荥顺势掉落下来,接着一个后滚翻滚进了坟包后。
祁宵月躲在树干后看。
符咒对恶鬼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那纷至沓来的刀影全数砍进了它的身躯内,刀刀不落,但却像鸡蛋碰石头一样,除了一丝细小的痕迹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事情严峻了。
这恶鬼,绝对不能让它走出宜陵山,否则人界就要遭大难了。
祁宵月忧虑地看了眼天色,内心焦躁。
不知道应三的阵法有没有布好。
因祁宵月的一击,那恶鬼似乎有些被震怒。它突然往这个方向走了两步,庞大的身躯穿过伫立的参天树木,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地将它们全数挥开。
一时间,地面震动,树木断裂,狭小的深林里接连砸倒在地。
轰响声简直要震破耳膜。
祁宵月烧掉了一张传讯符。
这是她特制的传讯符,信息直达地府阎王桌前,如若来得及,她能等到帮手,到时候逃出去还能有分希望。
如若来不及,那她今日就得跟曾天荥一起葬身此处,重回老家了!
想到此,祁宵月冷冷一笑。
管他如何,再死一次就重新当回鬼,来年照样能借个尸体重返人界。
反正没在怕的。
抱着这种想法,祁宵月拎着手里那柄长刀,缓缓走出树干。
恶鬼还在林间扫荡,它张着嘴,一边桀桀怪笑一边冲四方吐着黑气,是一股极为恶臭熏人的味道,触之草木枯衰,泥土凝块。
血红的天色又变深了几分,游走的云翳缓慢迁徙,沉沉地压在人们的头顶。
曾天荥瑟缩在坟包后,看到祁宵月在隐秘移动,立刻出声阻拦:“你疯了,被它发现你就要被吃了!”
刀尖划在泥土上是没有声音的,但会有痕迹。细长的划痕蔓延到脚下,沿途割烂了无数枯黄树叶,泥土翻开,土腥气中和着空气中的恶臭。
祁宵月冷眼睨他:“你觉得我们光躲着就能逃过一劫吗?”
“那你想怎样!”
“自然是砍了它。”
“什么?!”
祁宵月没好气地嘲道:“我知道你年纪大了,但不至于我这么大声音你都听不到吧。”
她重复:“我说我要砍了它,这样我们才能活着出去,外面数千万人才能有生存下去的机会,这次听见了吗?”
曾天荥蹙着眉,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认同。
祁宵月懒得跟他讲。
“你打不过它。”这种时候,曾天荥倒是很理智,“暗阵困它百年,百年的怨气汇聚,力量足以移山填海。即使十个你加起来,也不可能打得过。”
“这种废话就不需要你提醒我了。”祁宵月拎着刀,只好用牙齿咬着袖子往上提,露出一截白净的细腕。
“有时间散播消极情绪,你不如想想一会儿该选择怎样一个体面的死法,你也活了七十年,死了总不比我亏,选个合适的死法就当自己寿终正寝了。”
祁宵月咧嘴朝他冷笑:“实在不行我现在给你一刀也可以,总比被恶鬼拆吃入肚强,还能留个全尸。”
曾天荥被她哽住,嘴唇翕动了两下,没再说出话。
祁宵月嘲讽完毕,低头看了看自己颈侧,那个丑陋的结还在,血已止住,不妨碍打架。
她吸了口气,很凉,冲着喉咙,话有些嘶:“曾前辈,这事儿源头还在你们曾家,如果有幸走出这里,您以后入了地府,我一定亲自招待。”
“您该受的,一样都跑不了。”
话落,祁宵月终于缓慢地,走进了那恶鬼的视野。
日头被完全遮掩住,晦暗的天色牢牢罩在头顶。
那双蓝黑色的恐怖双眸,就这样死死地,锁定住了她。
恶鬼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而祁宵月,也凝视前方,握紧了手里的刀柄。
她的腕间,多了条细长的血痕,伤口鲜艳,触目惊心,血流顺着腕部一路流入掌心,继而缓慢地,渗进黑气弥漫的长刀之中。
刀身似又罩了一层朦胧的红色虚影。
暴戾的,血腥的,以及无法比拟的杀气猝然间爆发开来。
未等恶鬼有什么动作,祁宵月先行提刀而上!
她从不畏惧,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犹豫,纤细的身影宛若乘风而起,提步借力间,长发飞舞,刀气横行,势头猛烈,飒沓如流星般猛地逼近。
挥舞的长刀在空中幻化成数以千计的刀气,空气被骤然拉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草木呜咽,高树倒伏。
恶鬼看着眼前愈加放大的祁宵月,缓慢地,露出一个狰狞的冷笑。
第75章 替你报仇
长刀似含千钧之力狠狠地砍在了恶鬼的小臂上。
刀刃摩挲, 带起一溜乍闪的火星,祁宵月只感觉手里的武器像敲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虎口瞬间被震得发麻,腕部都狠命地抽动了一下才压住震荡。
恶鬼的一只手臂架在脸前,虬结的肉块夸张地凸起, 条状黑气盘根错节地环绕其上,宛若暴露的青筋,而那刀刃,就正好砍在肉块上, 余波飘散后, 只看到上面狭长的一道划痕,丝丝缕缕的黑气往外冒。
恶鬼又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它挪动着硕大的头颅斜看了一眼手臂上微小的伤势,扯动的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似乎在笑祁宵月的自不量力。
又似乎像在戏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祁宵月一击不成, 腰部使力踹在刚才砍下的伤处, 顺势向后翻转躲避。边撤退边右手挥扬而出,数不清的黄纸朝恶鬼的面门飞射,接二连三炸响在它变换的脸皮上。
“砰乓嘣”
万千攻击淋漓而下,雷鸣电闪、火团冰棱尽数倒泄,全都不要钱似的胡乱往恶鬼身上砸!
祁宵月凌空折身, 又甩出去两根藏在袖中的短截铁棍。
乒铃乓啷一通作响。
巨型的蘑菇云霎时间腾空而起, 浓雾扑面。
恶鬼外皮如金刚铁铸一般,寻常攻击根本伤不到它一分。
但它挨不住连绵不断的攻势。
毕竟再强悍的防护在密集的连击下也只不过是捧脆弱的泡沫,时间一到, 自会破裂。
而祁宵月别的不多,就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咒攒得多,几百年高位坐着,她也不是光花心思伺候那满屋的花了,没点家底防身那真的是说不过去。
现在就是到了该动用家底的时候了。
纷杂的爆裂声连续不断地震在耳膜上,曾天荥见机也将自己手里那柄匕首扔给她。
上面还残留着祁宵月的血,接住的时候沾了一手。
“这是寒铁铸的,锋利!”曾天荥喊,示意她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