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59)
“看了百年了,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了你这百年都没长进的审美。”
祁宵月就知道在他嘴里听不到好话,撇了撇嘴,呸了一声,继续埋头修剪枝叶,没想到几秒后,身后又不疾不徐地跟了一句:
“也习惯了什么时候身边都有你的存在。”
回头看去,应三又已经翻开书,避开了她的视线。
她玩味地笑笑,随之将这句话抛之脑后。
数年过去,记忆翻新,她凝望着窗外,感觉这沉静的一湖水似乎跟三途河也没有什么区别,身旁的这个人与数年前也没有分别。
而当初让她琢磨不清的那句话似乎也有了丝缕头绪。
她挪动了下脑袋,看应三。
这人百年都没什么变化,乌沉的眸子如漆星,眉眼锋利,认真的模样落在光中,比任何时候都勾人。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纸上,微微蜷着,祁宵月盯着看,蓦地想起留在自己腕上的那圈暖意,于是不假思索地喊了声:
“应三。”
应三动作顿住,闻声侧眸,眼神中微有疑惑。
祁宵月眸子很亮,她放轻了语调,柔缓的空气中,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在响:
她问:“你喜欢我吗?”
第43章 未婚妻
玄学大会正式开始于五日后, 自祁宵月到达的第二天始,有一场专门为小辈和各家年轻弟子设立的小型试炼。
这次试炼由应家牵头, 地点和任务由几大家族共同商议决定,试炼前进行随机抽签组队,祁宵月从木竹筒里随意点了一根出来, 签上标的地点正是宜陵山。
应家派车来送大家去汇合,碰头地点在一个废弃的小型广场。
广场空旷,偏僻,中间立着残破的一尊塑像, 石皮脱落, 看不清模样。周围围了一圈野草,覆着一层雪,压着枯黄的草尖, 靠外侧的地方有几块砖台, 半人高, 祁宵月站得累,挑了一个人群最外缘的,擦了擦坐上去。
广场上人不少,黑压压的人头挤在一起,多是年轻人, 倒不吵闹, 人人谨小慎微,攀谈也都是细声细语的。他们手上都拿着细长的竹签,上面的篆字多不相同。
祁宵月的竹签在兜里放着, 没拿出来,她自己一个人闲闲地在咬糖块,嘴里蠕动,咯吱咯吱的,脸埋在浅色围巾里,露出的一双眼睛,冷冷淡淡,像裹着碎雪。
人群中,来时碰到的那个红头发女孩极其惹眼,她跟自己族人站在一起,瘦瘦小小,罩着一个长及膝的黑色棉服,把整个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察觉到祁宵月的注视,红头发转头看了一眼,继而略有讶异地一扬眉,朝这边走过来。
“巧了。”
祁宵月掀眼,“一窝蜂都聚在这个地方,谈不上巧不巧的。”
嘴里的糖甜得粘牙,她的话倒染不上半分甜味。
红头发凝视了她一眼,觉得祁宵月好像没昨天见的时候那么温温柔柔了,话里都带了分气。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祁宵月呼出一口气,白雾往上飘,她拢起自己的围巾。
红头发在她旁边站着,抽出自己的签,往祁宵月眼前一递。
签头上,用红色的朱色墨水写着“宜陵山”三个字。
祁宵月眼神动了动,终于有了点反应:“你跟我一队?”
“对啊。”她笑笑,“我就说挺巧的吧。”
“这签倒是改良了不少,还能自动指引队友,我刚才就看到你身上泛银光才过来的,倒是比之前拿大喇叭喊人方便多了。”
她歪歪头,红色的头发坠下来,飘在眼角,在一片雪地里像团火一样,“忘了告诉你了,我叫夏寄纤,这一趟你得跟我在一起了。”
“嗯。”祁宵月认真看着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两人有过照面,现在虽算不上熟络,但也不至于尴尬生疏,夏寄纤对祁宵月观感还行,现在人群还散着,她自顾自地找话题:“你知道这宜陵山是什么地方吗?”
这个地名祁宵月有点印象,“之前听人提起过,说是曾家有人破了那里的暗阵。”
夏寄纤转着竹签,朱红在指尖飞速翻转,她不咸不淡地说:“对,就是那里,破了阵的就是曾家的小公主曾静白。”
她顿了两秒,忽的一乐:“跟你说个好玩的。”
“嗯?”
她斜过脑袋,声音放低:“我听说,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杨毅,昨晚在宴会厅大门口被曾静白打了一巴掌。”
她感慨:“啧,小公主就是小公主,这上手上得可真干脆,一般人还真不会有这个胆。”
对于昨晚的事,虽然应家封锁了消息,但到底人多口杂,多多少少还是漏出点风声出去,不过也确实没漏太多,大家目前都只知道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动手教训了杨毅一顿,到底是谁无人知晓。
但这不代表大家不会猜,放眼玄学界,能敢这样劈头盖脸就上手揍的,也就只有那个曾家小公主有这种本事和魄力了。
祁宵月撂她一眼,面无表情:“你亲眼见到了?”
“没有,听朋友说的。曾静白还真是和她对象一个样儿,欺负杨毅一比一个准。也是杨毅没脑子,曾静白虽然很少露面但他肯定也见过吧,这曾家身份摆着,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狗胆敢把脾气撒到曾静白头上。”
祁宵月幽幽说:“瞎眼了呗。”
“可不是吗,横行惯了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夏寄纤嘲笑。
祁宵月左耳进右耳出地在听,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是听没听到,总之没什么反应。
夏寄纤以为她不感兴趣,于是住了口。
这时人已到齐,人群开始骚动。
她们俩没急着去找队友,夏寄纤拢着长棉服跟祁宵月坐在一起,托着腮往人流聚集处看,重新把话题扯回来。
“说白了我们参加的这种试炼就是给他们免费当劳动力的,你看,”她摊着竹签,上面“宜陵山”三个字显眼又刺目:“这次应该就是小公主大事解决了,小事没解决,残留了一大堆跑出来的阴气等着我们去收拾烂摊子。”
“有怨气啊?”
“那倒没有,就是少了点刺激感吧。”她语气颇为遗憾:“也不知道我们这一队会分到谁家的人当队长。”
“还有队长?”
“不然嘞?”夏寄与斜睨她:“总归得有个厉害的镇场子吧,任务也不是拿来当摆设,我们一群菜鸡过去不小心就会被团灭的。”
祁宵月接话:“我还以为你是个挺自信的人来着。”
“是有,但没实力,怎样都白搭。”
这姑娘倒是清醒,祁宵月气定神闲地笑,继续旁若无人地咬糖块。
冷风在吹,两人插着兜暖手,石台又冰又凉,夏寄纤缩着脖子,隔着人潮跟之前那个小胖子对口型讲话,祁宵月搭着腿,冷眼往叽叽喳喳的人脸上瞥,不知道在看什么。
广场另一侧,有个穿着皮衣踩高跟的女孩往这边走。
她目的很明确,不闪不避,直直对着两人过来。祁宵月抬眼看,触及到她面容的那一刻顿了下。
巧了,又是熟人。
正是昨晚见到的那个叼烟女孩。
她今天没叼烟,但手里有火机,皮衣小兜有些鼓鼓囊囊,像揣着烟盒。她打着火,脚步带风,略长的皮衣敞着口,衣摆往后杨,内衬也是黑色,单薄一件裹着上身。发上有一绺编起的小辫,晃在耳侧。整张脸像被冰塑封,身形掠过的地方,气温都像陡然降了八度。
夏寄纤顺着祁宵月的目光看去,突兀地嘶出一口凉气。
“不会吧......”
祁宵月看她反应怪异,问道:“怎么了?”
夏寄纤僵着脸,闻言侧眸看她,脸色瞬息万变,她越过人潮指向那个朝她们走来的女孩,冷声道:“这是谁你不认识吗?。”
祁宵月不答。
夏寄纤确认了她是真不知道,才无奈说:“这就是曾静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