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57)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祁宵月!”狠辣的眼神锁紧了她,杨毅像从齿间硬逼出来的这句凶狠叫喊,每一个字都恨不得要把祁宵月拆吃入腹。
而目标中心的祁宵月和应三倒没慌,应三在祁宵月身后站着,祁宵月没说话,他就不上前。他盯着杨毅的动作,手上解着袖口,将里面的衬衫微往上捋,略扬起的手指对着杨毅涨红的眼,一时静止。
祁宵月抬眸看着杨毅暴怒的样子,长睫毛在颤,嘴唇启开一条缝,上排牙尖沿着淡粉的下唇滑了一圈,最后凝滞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她顶着杨毅气极的表情,慢悠悠地说:
“刚才杨先生质疑我的能力不足以担当得起邀请函的分量。”
她抬起一只手,搭在虚空,白皙的手背被灯照得宛若透明,围观人群被这只手勾着视线,纷纷停住后退的脚步,直勾勾地往这边瞧。
光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凝聚在祁宵月的指尖,她手下亮光乍盛,宛若持着一只绚丽的光球,夺目光彩后,祁宵月微微后撤,后背恰好抵着应三的前胸,她一笑,昂头毫无顾忌地对上杨毅的逼视。
“那我现在就向杨先生证明一下,这邀请函到底配不配得上我的身份!”
眸骤冷,祁宵月扬手。
整个厅里的灵气有一瞬间的激烈震动,飘散着的鬼气感受到了什么,争先恐后地朝杨毅身后逃窜。
众人呼吸都被攫住片刻,全身灵力像陷入泥沼,运行艰涩。
而祁宵月只是伸着食指,凭空对着杨毅的脸,轻轻一按。
这一按的幅度仿佛带着千斤坠的压力,杨毅还在蓄力,刚准备对上一招,可抬手打在空气中的力量却顷刻消散。
周身的灵气像全被一只手给硬生生地抽走,杨毅一愣,攥起了拳头,手却虚软得不能抬起。这股力量按着他的头,将他狠狠地往下压制。
小鬼争相嘶鸣,他的额间冒出锥心灼痛,霎时间血气翻涌,一股闷气逼上心头。
“你...”他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一步,口中泛上腥味:“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一个简单的灵气剥夺罢了。”祁宵月耸耸肩,不甚在意。
骚动声又起。
“卧槽我没听错吧,她说得是那个灵气剥夺吗?”
“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那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消失的外道秘术吗!怎么她会知道。”
“艹这不会是哪个隐世家族出来的真传弟子吧,怪不得看起来这么年轻,怕是连驻颜术也会。完了完了,杨毅肯定斗不过了。”
“呸,该!谁让他整天耀武扬威的,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看笑话的声音嗡嗡作响,杨毅勉强支撑着身体,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泛黑。
偏偏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还在若无其事地笑。
“灵气剥夺这种无耻的招就适合用在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身上。”
“杨先生,”祁宵月上下摆着手指,杨毅的力量随着手指晃动的幅度而在他的体内左右冲击。
“您现在还对我的能力有疑问吗?”
全身疼痛难忍,杨毅憋着表情,忍住想要呕血的欲望,艰难抬起脸看了祁宵月一眼。
四周人影憧憧,浑黄的眼瞳里,祁宵月漫不经心地在笑,她长发又柔又顺,衬得一张脸白嫩干净。细细的眉下眼睛微弯,灯光炽盛,她比灯光还要灼眼。
杨毅有一瞬间,感受到了极其冰冷的恐惧。
他趔趄了一下,腿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虚汗从他的发里慢慢往下滑,越过脸上裂出的疤,带了数道血痕,一点一点缀在他黝黑的下巴上。
祁宵月俯视着,有些乏味地收了手。
“杨先生,我本无意对你出手。”
她插兜,垂着头看地上瘫成一团的杨毅,轻声道:“我界中人秉持善念,少与人有所冲突,但你出言不逊在先,侮辱应家门庭在后,我给你一点教训,也不为过。”
祁宵月斜扫了一眼下来,那一眼冷意彻骨,杨毅突然感觉自己像被刀剜了一记,陡然间心跳加速。
她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视甚高保不准你哪天就会遭殃,所以为了保命,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
“应家尊重待你,是他们包容有礼,大家风度,但我不一样,我没这个心胸,且有仇必报。”
杨毅狠狠地僵着脖子,不抬头,一边听着起宵月的话,一边把气憋回自己的喉咙。
他挣扎着起身,满脸血痕也不擦,低着头冲散围观人群,快步直往楼梯口走。
人群中的修士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嘘声渐起,他们大笑着目送杨毅一瘸一拐的离开,不加掩饰地嘲笑这个落水狗。
而祁宵月拍拍手,拉过来小桌上的果盘,把刚才才啃了一口的苹果重新拿回手里,继续咬。
苹果有些氧化,果肉发黄,上面有一圈小小的牙印,应三看着,递了个新的苹果给她。
祁宵月不接,她往后斜睨一眼,后方围着偷看的人立刻尴尬地收回目光,咳声阵阵,人群立刻散尽。
她这才说话:“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杨毅怎么着也是应家请来的前辈,这样被她直接上手教育一番,好像确实有点扫应家的脸面。
应三把苹果放回果盘,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啃苹果,细索的咯吱声一阵一阵,他笑,在沙发落座,搭着膝,面上还有些不容察觉地愉悦:
“没关系,杨毅被教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
应三斜靠沙发背,抵着下颔的手臂擦着祁宵月的肩,他看到她耳后的红色印记,像烙过的火印,顿了两秒,视线收回,他徐徐开口:
“上一次这样教训他的人,就是我。”
“四年前那届玄学大会,杨毅使暗招伤了应家的一个小弟子,当时没有长辈看到,无人可以定论,我恰好撞了个现场,就替那个弟子把杨毅臭骂了一顿。”
当时应三年龄也不大,去看玄学大会也纯属太闲,那个小弟子被断了一条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偏偏动手的是个心思奸猾的,谁都无法作证。
曾家茶不好,应三喝出一身气,刚巧又碰上这样令人来气的,就直接拿了主持人的话筒,把杨毅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点不落地狠狠批了一顿。
全场人目瞪口呆地听着他明里暗里地骂,应家老爷子在主座上偷笑,杨家家主脸黑如锅底。
而且纵使他骂,杨毅也没办法动他一根手指头,应三不是玄学人士,他不能上手。
祁宵月第一次听这桩事儿,一乐:“行啊,应三大人风采不减当年。”
他俩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坏,谁都不好惹。
不同的是,祁宵月不爽就直接动手,应三动手都会嫌脏了自己的手,所以练就了一副好嘴皮子,一张嘴就专往人痛处上扎。
“没直接打,算是给他面子了。”
祁宵月哼了一声,笑他。
服务生适时送上两杯酒,清白酒液满了半杯,祁宵月勾着手拿了一杯,递到半途被应三截了回去。
“别喝了。”
他把酒放在了自己臂边的小桌上,没动,“刚吃了水果,喝多了你会难受。”
“应大人管得还挺多。”
祁宵月瞪着眼看他,胳膊越过应三的上身,去拿酒杯。
长发因动作而散下,丝丝缕缕刮着应三的喉结处,有些痒,更多的是冲入鼻的馨香。
祁宵月的侧脸微红,眼角泛着光,她没看应三,眼神落在桌上,凝视的样子溟濛美丽。
细白的手腕横在应三眼前,皓白似雪,他眼一动,突然伸手握住。
奏琴声响起,四处而来的拉弦音绕着两人转。
应三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大堂,他整个人比吊灯散发的光还要华贵,祁宵月似有所觉地侧过脸,应三的眸子黑沉如水,静静对上祁宵月蓦然撞进来的眼神。
温热的呼吸交织,应三的声音低沉沙哑,在一片微小的底噪中,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