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

司暃并不是怕被古人看到自己现代着装风格，但现在并不是个渗透服饰文化的好时候。

尤其是直播推广到更多地方，观众的身份也不尽相同了，那些骂的最凶的多是妇女流氓小混混，言辞龌龊且无法沟通。

“大家好，我是司暃，是来自一千年后的人类。我想屏幕前的所有人，对在下也不再陌生。千年岁月带来的文明差异，你们只看到在下的衣服便指点叫骂，是因为脑子有毛病，无知痴傻吗？”

阴沟下的鼠虫可以踩在脚下不必在意，但司暃还是尽量挽尊，有识之士面前她的形象还是要捞一捞的。

不同于最无法接受司暃睡衣的封建卫士，脑子更单纯的小孩子们是问题最多的。

“这个姐姐满嘴沫沫也是在漱口刷牙吗？她的牙刷好生奇怪。”

有路过书院的老先生，看到洗手台前的玻璃镜，心头大为震动。

“不知这是什么镜子，比老夫内子用的铜镜清晰这么多？”

司暃有点小失落，想不到居然是个老爷子开口来问镜子的问题，这也说明她推广的直播点，还是极少有地主阶层的大家闺秀。

这些女性已经开始轻易不出秀阁，外面行走的女性大多还是要下地干活的农妇。

由此可见想要影响女性的思维，还任重道远。

任重就慢慢扛，道远就缓缓走，司暃还是有信心。

弹幕上没几句好话，她便挑小孩子的问题一一解答：“这个，是我们这里的牙刷。通上电可以自动刷牙，一点也不用担心掉毛。”

司暃提起电动牙刷，人们才好奇起来。

“真的有这样的牙刷嘛？我家用的猪毛刷，每天刷牙都会掉一嘴毛……”

“什么是电动铱誮牙刷？电是什么东西？”

司暃漱了漱口，笑了。有好奇，有求知欲，事情就好办了。

“电，在你们的理解里，或许只有夏日雷雨伴随着的闪电。你们觉得风雨雷电这些自然的能量，应当是操控在雷公电母手里，像这样，才是电。”

司暃一边说一边让系统模拟闪电特效，在人们面前播放。

这才真的是晴空霹雳，万里无云一声惊雷，简直没道理。方才辱骂司暃的男男女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害怕。

这妖女居然可以操控雷电，毕竟是妖怪，她是会妖法的！

这些人在此刻只有疯狂祈祷，说话的人多，妖女并没有听到他们轻薄的话。

司暃不管直播前的唐人怎样惊恐，她收了闪电特效，继续科普：“如今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已经收服雷电，为自己所用。这只小小的电动牙刷，正是靠着电的能量驱动，来实现自动刷牙的过程。”

司暃说罢，咧着嘴留下一张笑脸，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古人最常见的刷牙方式……不，她们还谈不上刷牙，更多只是漱口，连猪毛牙刷都只在富贵人家范围内小规模普及。

司暃那一口整齐的白牙，无声的替电动牙刷做了个深入人心的宣传。

一时间弹幕上关心牙刷的消息开始占上风。

正常评论压倒刺耳的噪音，司暃很快便态度温和起来。她当了八年教师，脾气早就磨炼出来了，只要是他眼里的学生，应该她负责教育的对象，司暃脾气与耐心都好的出奇。

当然，也只有她认为必须教育，不可以放任的责任，司暃才会如此耐心。她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了学生，存放在校园。

出了学校大门，司暃的性子怼天日地的，锋利的很。

如今她既然接受系统开直播的请求，那群思想封建的唐人在她眼里，便是狗子托付给她的学生，都是她的责任，要耐着性子慢慢教化引导。

“虽然如何将电能化为己用你们尚且无法做到，但若是大家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将牙刷和牙膏的制作配方告诉大家，以你们的生产能力，这两样东西还是可以做得出来的。”

司暃言辞并不向昨日那般犀利，有今日才观看直播的观众被她表现出来的温柔欺骗到，更令她们没想到的是这女人还愿意将牙刷的做法告诉他们。

像牙刷这种贵人用的东西，制作方法都被他们自己手下的作坊垄断，寻常百姓用不到，也分不到这些消耗品的羹。

周商是走街串巷的货郎，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卖货郎。今日他正是来城里进货，把城中的小玩意儿买回来，再挑出城外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去叫卖。

他也是恰巧路过坊市口，看到这面天幕，又听到天幕之中的女子说可以将牙刷的配方公布给大家。

周商的心思顿时活跃起来，若是他能够得到牙刷配方，动手做出一批来，然后沿村叫卖，一定会卖的很火！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好奇这点洗漱用品。

司暃洗漱完毕连睡衣都没换，直播视角跟着她穿过走廊，打开二楼阳台的铁门，直接看到小楼的后院。

后院是司暃爸妈自己开垦的菜园子，要想从根子上抓住古人的心，她得刺激刺激所有身为炎黄子孙骨子里的神农血脉。

给古人康康她妈妈精心侍弄的菜园儿，大棚里四季常青的蔬菜，后世从国外流传进来的瓜果品种，她就不信无法激活古人们的种菜天赋。

司暃一边解说一边抓起栅栏边的水管，站在二楼阳台上端着水管当水枪，洋洋得意的打开水龙头：“看吧，我们这边农业种植灌溉已经全面普及自动浇水功能。以我家后面这小菜园为例，只需站在菜园边儿上就能浇灌所有蔬菜。”

作者有话说：

唉，因为敏感话题被编编建议砍一部分纲，难受。

第9章 物理电学

水管里巨大的水压将水流化作水汽，冲出好几米远，源源不断的喷洒在楼下的小菜园里。

这一次最为惊讶的是城郊驻足歇息的农户，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花花绿绿的菜园，菜园里的菜绿的像翡翠，红的像晚霞，撒上水汽之后鲜嫩的仿佛掐一把就能渗出汁水来。

司暃浇水的方式更让人惊讶的合不拢嘴，那长长的水管不知怎么就喷出水来。他们种菜浇水，只能用粪瓢一点点的舀水来灌溉。

要是他们也有这样一根水管，那该多好啊。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们就简单直白的多，他们惊讶过后争先恐后的朝着直播屏幕高声发问。

“那浇水的管子是怎么回事？”

“水是怎么说来就来的呢？菜园子里有许多从没见过的菜，是小娘子那边的特产吗？”

司暃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并开口承诺，可以教他们如何获得自来水。

然后楼下他妈愤怒的责骂就传了过来：“司暃！你大早上发什么神经，你爸刚浇的粪水，你在楼上撒什么水？”

司暃手一抖，连忙关了水龙头逃离现场，还不忘跟弹幕吐个槽：“糟糕，触了俺娘的霉头，咱得先躲一躲暂避锋芒！晚一点带大家伙去农场转一转，我们也正值收割的季节，你们一定想不到我们的农户，早上出门，晚上便可以将打好的谷子搬回谷房了。”

司暃爸妈在乡下老家，都是乡下农村人，没什么讲究。她穿着睡衣睡裤，外面套了件防晒衣便下了楼。

自从司旸毕业，老两口压力减轻许多，干脆退休在家养老，打理个小菜园，喂喂猪养养狗，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的很。

所说老两口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双儿女。女儿野心勃勃不着家，眼看着年龄大了，直奔三十去了，这对象的事儿还没个影儿。

更让人发愁的是儿子也太没有野心了，毕业后就窝在家里不出门，一催就是：要在家好好画画，技术足够扎实了就出去找工作。

要是儿子闺女互换一下该多好啊……

司暃套着防晒衣刚下楼，就遇到喂猪回来的老妈，看到司暃这身打扮就开始皱眉：“你这是有准备去哪里？你看看都几点了，就要吃午饭了你还出去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