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逃荒,怎可饿着我傻相公(116)
周泽勋侧卧在身边,伸出手臂搭在江承雪的被子上,屋里炭火带出的微弱的光。他背着光,一对眸子依然闪闪发光。
“雪儿,这三年委屈你了。”
“唔……”
江承雪含含糊糊,因为觉得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她还不能不应声。
想起原主……她的心里很是复杂。希望她这次能够投一个好胎。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好。明天我们去肖府接孩子回来,只是孩子接回来后,你就不要往城南门跑了,孩子娇弱,小心着好。”
“嗯。”
江承雪原本以为周泽勋不会同意,没想到出乎她的意料,心里不由欣喜。
第二天起来外面居然飘雪了,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
两人没有惊动家里其他人,悄悄开了院门出去。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正是他们要的。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与肖家的关系。
肖家也还没有起床,他们到了之后才有下人去唤醒主子。
在正厅里面喝着热茶,这茶叶很香,江承雪也不大懂茶叶,只觉得这茶叶一片片舒展翠绿,茶汤清澈,应该是好茶。她看着,觉得很是喜欢。
“阿勋,等一下能不能问外祖父讨些茶叶回去?”
现在外面的铺子,除了米面之类的生活必须物品的铺子,其他一直歇着业,茶叶也买不上。
“哈哈哈,你们要喝,给你们包些回去就是!”
外祖父大笑着进门,老人家依然精神矍铄,身体康健。
两人赶紧起身见礼。
下人给老爷倒了茶水便被遣退出去。
两人又重新见礼,唤了声:“外祖父。”
“坐吧坐吧,不是都派人给你们说了这边一切都好吗,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周泽勋道:“外祖,没有什么麻烦。城南门那边一切顺利,疫情差不多过去了,许多百姓已经回家团聚,剩下的过了这个冬天也应该痊愈了。”
外祖父长叹一口气,神色在这一瞬间显得苍老了很多,像是终于挺过了一大劫。
“这一次云州百姓多亏了你们。这份恩情,他们理应铭记于心。”
老人家喝了一口茶水,又抬头道:“你们来得这么早,是避着人?”
周泽勋道:“没错,我们想着现在还不适合公开与肖府的关系,薛家势力庞大,我们还是不要明着与他们作对。”
老人点点头,脸上睿智平静:“阿勋,这些你尽可以自己拿主意,若是拿不准再与我商量即可,平时你们有什么举动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这边也有个准备。”
“外祖说得是。”
爷孙两个说着话,江承雪在旁边默默听着,乖巧地喝着茶水。
外祖父话音一转,看看江承雪,又看看周泽勋:“你们二人一同前来,是想见孩子了吧?”
周泽勋和江承雪相互看看,江承雪起身,笑盈盈道:“外祖说得是,我和相公想孩子得很,这次过来是想接孩子回去。”
周泽勋也站起身:“外祖,城里已经安全了,我想着孩子离开父亲母亲不行,留在府上还劳烦外祖和外祖母费心,我们今日就接孩子回去,另外还想问外祖让奶妈跟我们一起回去。”
外祖父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们二人也不提前跟肖府来个信儿商量一下!”
看着二人表情,这孩子还非要今天带走不可了?
肖老爷起身转了个圈,“阿勋,你跟我来一下。”
周泽勋对江承雪笑笑,让她在正厅等一阵,随后爷孙两个就出了门。
江承雪喝着茶,想起周泽勋之前有提到过一嘴,说外祖认为自己儿子是“真龙天子”。
这种话万万不能随意说出来的,老人家比寻常百姓更加知道这话的分量。
之前江承雪没将这句话当成事儿,但现在想想,老人家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他恐怕是真的这么认为。
如果是这样这个,她原本想要过平淡的老百姓生活,周泽勋也同意,但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没坐一会儿,便有丫鬟过来请她去外祖母的那院儿。
江承雪也懒得去想那些,一步一步来呗。一路催着丫鬟走快点。
外祖母住的院子也随着外面的病情减缓而开放了,两个丫鬟正在院子里面扫雪,身上穿的看上去比江承雪穿得还靓丽一点。
“老夫人,江娘子来了。”
丫鬟恭恭敬敬地对里屋请示道,一个衣着素净的老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慈眉善目,上下将江承雪打量了一番。
“雪儿见过老夫人。”
有些人在江承雪自然也不会叫她外祖母。
老夫人点点头:“孩子,你进屋来。”
里屋十分暖和,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但是让人的心软乎乎的。
江承雪一进屋便忍不住张望起来,恨不得越过老太太直接跑进帐子里面去找儿子。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奶妈,身材感觉挺丰腴的,看来肖家为了让她奶孩子没有在吃食上亏待她。
另外一个跟杨氏的年龄差不多,穿着下人的衣服。
肖老太太见江承雪着急的样子,便笑着使唤奶妈去抱孩子出来。
孩子正睡着觉,被抱在干净柔软的襁褓里面,白白胖胖。
江承雪接过孩子,看看外祖母,又忍不住伸头往床那边看去。
肖老太太笑道:“怎么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不认识了?”
江承雪仓促地笑了一下,大概是周泽勋曾经被人掉包这个事情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挺深刻的,她的疑心病就犯了。
“老夫人……我孩子没有这么白……”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肚子里生出来的那个长得又小又黑还很丑,丑得让她想哭。
这孩子……
就算自己的孩子丑,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好啊!
第144章 你原本没有资格
屋里三个女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中年女仆道:“小娘子,你这还真是认不出来自己的孩子了,你再细瞧瞧,这眉眼,这嘴巴,跟你相公可有相似的地方?”
江承雪盯着宝宝看了又看,鼻子一吸,又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感觉错过了好多。
“这怎么哭上了,”老夫人乐呵呵地过来给小丫头擦眼泪,瘦了吧唧的,看着没点福样,怪叫人心疼的。
又让奶妈和那仆妇退下:“你们休息去吧,让人家跟孩子单独待会儿。”
两个女人福身退下,老夫人则拉着江承雪到椅子边坐下。
她能理解外孙媳妇现在哭的心情,女人的第一个孩子最是觉得稀罕,又跟着受了这么多苦生下来的,一出生就两个月不见,能不哭吗?
这是高兴的哭。
“外祖母,外孙媳妇给您请安了。这两个月您受累了。”
现在屋里也没有外人,江承雪抱着孩子做了个并不标准的屈膝礼。她一个现代人,对这些规矩并不真的了解,原主记忆里,江家倒是给江承烟江承雨请过礼教师傅,可那也与她无关。
她行礼全凭着她对老夫人的尊敬,标不标准不说,心意要传达到。这孩子多亏了这老夫人精心照顾,现在才能长得这么白胖健康。
老夫人点头:“坐吧。什么累不累的,这是我亲亲的重孙子,我乐意受累。”
说话间,怀里的孩子就醒了,醒了却也不哭不闹,一对圆溜溜的的黑眼睛盯着江承雪,忽而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口没牙的小嘴别提多喜庆,流的下巴上都是哈喇子。
老夫人和江承雪都被感染地笑了起来,心都要化了。
“到底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有见了亲娘才笑得这么开心。”老夫人感叹道,又道:“我听说这孩子从肚子生出来,还没来得及哭就张嘴笑呢,可有这事?”
江承雪一边逗着孩子一边点头:“是,一出生就在笑,被产婆一巴掌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