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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44)

他原话是让红媒婆劝他别寻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红媒婆却把重心听成了,入赘给他也比死了好吧。

后面的这些事许怀谦和陈烈酒都不知道。总之许怀谦一看到马翠芬就想到了原主听完她的话后决绝跳河的画面。

刚他老婆为了给他正名都不惜说自己笨,这会儿马翠芬又跳出来质疑他,这个脸许怀谦要是不打就对不起原主,对不起老婆了。

他朝大家苦涩地笑了一下:“实不相瞒大家,在我爹娘没去世前,我确实没有想过要为家里创收,一心只铺在学业上,想着考上个功名就能光宗耀祖替爹娘减轻负担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睛一红,像是快要哭了:“奈何天意弄人,我从未想过父母竟会去得这般突然,要是早知如此,我宁肯不读书,不考功名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有何法?只能日思夜想,要是家里有钱就好了,有钱父母就不会上山打柴被那饿狼……”

许怀谦说到这里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右眼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有那泪腺浅的当即被他感动哭了,这是什么懂事听话的好孩子,父母去世后,身体不好还一直活在自责中,一边咳血一边想挣钱的办法。

……想想就觉得好可怜。

“终有一日我从书中琢磨一个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拿着鸡蛋和炭火到大伯家里商议,想着我就他这个一个亲人了,我不依靠他依靠谁,没想到却被……”

许怀谦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便停住不说了。

大家伙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许怀谦呕心沥血自己想出来的。这马翠芬恶人做多了,总把人往坏处想。

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她要是不把侄儿拿出去抵债,那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岂不是都是她家的了……

众人这么一想,都不知道该说马翠芬可怜还是可恨了。

别人怎么想,马翠芬不知道,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回忆,许怀谦被陈烈酒抢走那天好像是提着东西上门来的,至于提着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全家人都顾着和陈烈酒吵架去了,哪里还想得起来其他。

要真是许怀谦拿着烧炭和孵小鸡的法子上门来找他大伯商议,那她和儿子顺势而为推他去当赘婿抵债的事,岂不是在把财神爷往门外推……

马翠芬一想到光是那孵小鸡的法子一个月就可以挣好几两,更别说那跟银山一样的烧炭法了。

全都被她给拱手让了人。

瞬间,一口老血哽在她心间,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憋得难受。

正所谓杀人诛心。

许怀谦诛得就是许家大房的心,那日原主的确是拿了些东西去许家大房感谢大伯一家为他父母操持丧事,并想委婉地问一下大伯,他今后该怎么办?

他倒也没有要让大伯养他的想法,只是他一个十七岁,又从小体弱没接触过外面社会的人,遭逢如此大变,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想让大伯给他指一条明路。

没想却被大伯一家抵给了陈烈酒……

其实原主拿的东西并不是鸡蛋和煤炭,但架不住人的心总是会疑神疑鬼的,尤其是对那天的事记忆混乱的人,被许怀谦这样一加深记忆,就是总是疑神疑鬼地回忆那天的事,从而更加肯定。

果然他说完这番话后,马翠芬那张脸就憋成了猪肝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她怎样无人在意,有人听完许怀谦的话后,注意到许怀谦说那孵小鸡和烧炭的法子都是从书里看到的,好奇地问:“那书就这么神奇,这烧炭孵小鸡的法子里面都有?”

“有的!”许怀谦也没有想到他做一番戏,居然引来了几个对读书好奇的,当即点了点头,“这书里不仅仅只有教人做学问,还有教人做饭,治病,种地等等各式各样挣钱的书,只要读过书,认识字,就能买回来自己琢磨。”

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科举用的书,食谱、医书等等什么都有,只要用心去书铺翻翻总是能找到的。

但看杏花村就他一个人去学堂读书就知道了,这里群众的知识普及极低,大家不是供不起孩子读书,而是根本没有那种把孩子送去学堂读书的思想。

现在他把这个思想给打破了,村民们一个个都傻眼了,以前只知道读书好,可具体好在哪里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

说是考功名,可这世上能考上功名的能有几人?他们这种乡下人生的毛孩子,哪有考功名那个机灵劲。

现在一听许怀谦这样说,他们顿时觉得要是让自家孩子去上学识字了,随便买本许怀谦说的那什么食谱,医书回来琢磨琢磨,是不是也能跟许怀谦一样弄出什么孵小鸡、烧炭的生意,造福家里?

怪不得那上书院读书的束脩可是比上学堂的束脩多多了,陈烈酒却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许怀谦送去读了。

现在他们明白了,要是他家也有像许怀谦一样能从书里找来这挣钱法子的读书人,不管花多少银钱他们都要供他继续读下去。

这一刻村民们由羡慕许怀谦入赘到了陈烈酒家到羡慕起陈烈酒找到许怀谦这个入赘相公来。

不过好在他们家里也有男娃,现在回去找当家人商议商议好像也不晚。

等众人回过神来,想回家找人商议的时候,发现地上居然还躺了个人,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的马翠芬,叫了一声。

“哎呀,这富贵家的怎么晕了!”

坐在牛车上还没有走远的许怀谦听到这话,翘了翘唇。

人气人算什么,自己气自己才是最气的!有了他今天这番话,只要他带着原主这具身体越过好越好,越过越好,马翠芬就越会回想他的话,越回想他的话就越痛苦。

“阿谦。”

“嗯。” 许怀谦正想着,陈烈酒突然叫了他一声,他侧过头去,应了一声。

陈烈酒伸手抹了一下他的右脸,哪里还有一点泪痕。

他说:“别哭,你还有我。”

他以为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许怀谦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嗯。”他确实只有陈烈酒了。

由于烧炭的烟尘大,还要保密,就那窑的制作方式也简单让人一眼就能让人看穿,要不了几天大家都知道了,他们还挣什么钱?

因此选址的时候,陈烈酒和陈氏宗族的人选择了距离村子较远的西山,这里是进出村子口,进出村子的人在山上放哨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很有利他们保密法子。

可缺点也有,那就是距离村子,甚至是距离陈烈酒家有点远,好歹许怀谦不在家,他连家都懒得回,直接住山上,远不远的也没什么干系了。

由于要进出送炭,进山的路早就被牛车给踏平了,许怀谦坐着陈烈酒赶的牛车进到山里的时候,还觉得不是很颠簸。

只是等他从牛车上跳下来,看着那整个忙碌成一团的超大型炭窑群的时候,整个人都讶异了起来:“这就是你们弄的炭窑?这么大?这么多?”

“对啊。”陈烈酒没带许怀谦走近,怕他吸不了那么大的烟尘味,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柴窑烟道上的浓烟,得意地跟许怀谦说,“我发现烧一窑炭的时间不是很长,而冷却一窑炭却需要很长的时间,就干脆把窑做大做多了。”

不然他们这些人隔很久才能卖上一回炭,岂不是一年到头都挣不到什么钱,还不如多挖窑,将这冷却成型的时间一个一个错开来,这样岂不是就能保证每天都有炭可以出窑了?

反正陈氏宗族在这里扎根了这么多年,别的什么东西没有,山地有的是,怕什么?

炭是消耗品,又不是买回去就不用了,再多都销得完!

“我的阿酒真聪明!”许怀谦丝毫不吝啬对老婆的夸奖,目光却在周围打量了一圈,见那烟雾正浓烈的地方光秃秃地就只剩下木头砍伐后的木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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