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许怀谦听章秉文这么一说,已经有六十分信任的点了点头。
找到了方向章秉文也不在迷茫,当即指挥起人来:“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把所有带碱性的东西找出来,我们一样一样加在琉璃里试!”
“哦哦哦。”作坊的工人们一听,全都兴奋地出去找带碱性的东西。
要是他们能够把许大人说的那种完全透亮的琉璃烧制出来,那样的琉璃恐怕要价值连城吧?
那是当然了。
许怀谦已经想好了,要是他要的玻璃烧制出来,他就做两种千里镜,一种就磨个百米开外的度数,出售到西域这些地方去换马种。
另外一种就是可以聚焦的千里镜,能真正看到千里之外的物品的千里镜。
他可以给弩箭手的弩上装聚焦,让弩箭手发挥更大的作用。
还可以做体温计让太医院能更好的治疗风寒病人,还可以做天文镜放在钦天监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月亮。
反正用处老多了。
一想到,他一片玻璃能够把工、户、兵、太医院、钦天监全给圈起来,许怀谦自己都兴奋了。
“试试试。”看着熊熊燃烧的玻璃炉,许怀谦的眼睛里也好像有火苗在跳动,“不试出来,谁都不准回家。”
许怀谦带着人在工部干劲满满的时候,陈烈酒抱着糯糯小朋友进宫面见了皇后。
自昌盛帝去边关后,皇后就闭宫谢客了,毕竟,丈夫在外打仗,她这个皇后要是还跟以前一样,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了。
只有陈烈酒来求见她,她开了宫门。
“你怎么想起带着孩子进宫来面见本宫了。”皇后先前就对陈烈酒很喜欢,加上昌盛帝一直在她耳旁说,许怀谦和陈烈酒生了个好儿子,乖儿子,她就想看看陈烈酒这个孩子了,现在陈烈酒把这孩子一抱进宫,她就喜爱的抱了过去,“模样长得跟许大人一模一样,果然是个乖孩子。”
许怀谦的容貌,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公认的朝廷第一。
虽然世上没人敢在皇后面前嚼舌根,但皇宫毕竟只有这么大,然后想不听见都难,因此她也听了一耳朵许怀谦好看的传闻。
后来,昌盛帝逢年过节宴请官员的时候,她也在上首目睹过许怀谦的容貌,这会儿看到糯糯那张跟他爹一样招人喜欢的脸,笑了笑。
“娘娘谬赞了,他皮实得很。”别人夸自家孩子,陈烈酒当然不能顺着夸,说了一句,说起正事来,“臣来找娘娘是有些事想与娘娘商议。”
“是商部里的事?”皇后抱着糯糯,见他不哭不闹的,心下更欢喜了,随意问了一声。
“不是。”陈烈酒摇头,他也直接,“是关于前太子妃的。”
说着陈烈酒就把他要聘请前太子妃去学校的事说了说。
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她和前太子妃的梁子是少女时期就结下的。
当年,前太子妃虽然与前太子定了亲,但前太子妃并不喜欢前太子。
因为前太子太文弱了,眼里只有诗词歌赋。
她喜欢文韬武略都有的男子。
她觉得那样的男子才配当她的夫君,所以当前太子带着他的一众弟弟们去寻她玩的时候。
她一眼就相中了,能文能武的昌盛帝,那会儿昌盛帝喜欢骑射,少年郎一袭白马意气风发,几乎百发百中的猎取猎物,一下就荣获了前太子妃的心。
她想与昌盛帝缔结良缘,但他与前太子已经定了婚约,先帝和沈家都不会同意她嫁给昌盛帝。
她就只能和已经和昌盛帝私定终身的皇后沈知鸳别苗头。
皇后那时候就是一个寄居在外族家,无权无势,没什么依靠的小可怜。沈家最受宠的嫡小姐,还是未来的皇后要找她茬,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受着。
有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挺不下去,想要逃离外祖家,幸亏没多久,前太子就和她成亲了。
而昌盛帝随后也遵守承诺,上门提亲了,她这才否极泰来,不然皇后觉得,她当年恐怕要被折磨死。
所以后来昌盛帝造反将他们囚禁后,她也没有去过问。
而沈家为了讨好她,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这一茬。
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陈烈酒居然会提及。
一想到曾经的少女时期,皇后自己都有些唏嘘,有时候这人的命运真是说不清楚。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也有跌落泥潭的时候。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曾经欺负过她的表姐,但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况且,她也被囚禁了这么多年。
皇后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什么你欺负过我,我就要折磨你到死。
冤冤相报何时了。
人老了,都慈悲了:“我这个表姐以前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不得不说,她的文采很好。”
皇后还记得,以前她们一起在一次上课的时候,每次夫子让她们做诗,她这位表姐都能拔得头筹。
甚至京都的才子还有一掷千金,只为买下她这位表姐诗词的。
可惜那些男儿郎,她表姐一个都看不上,唯独看上了当年名不见经传的昌盛帝。
不过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很好,瞧,这天下最终还不是落到了昌盛帝手中。
要不是造化弄人,先帝先把她许配给先太子,说不得现在的皇后位置还当真会是她的。
毕竟,当年她表姐要是铁了心要跟她争,她还真的争不过。
“你们眼光很好。”皇后慢慢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朝陈烈酒颔首,“请她做夫子,她不会辜负你们的。”
这些年,前太子妃囚禁在文昌殿里,皇后也不是没有去看过她。
经历过这样一场浩劫,她身上那股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就没了,她现在是一块历经世间沧桑的璞玉,不需要雕琢就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这也证明,昌盛帝对她这位表姐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情。
他都已经是皇帝了,就算是前太子妃又怎样,只要他想,一样可以得到。
可昌盛帝每次去文昌殿找前太子的时候,都是以见嫂嫂的礼,礼待她。
皇后不相信,当年前太子妃别他苗头,昌盛帝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所以现在皇后释然得也特别快,就算当年前太子妃把她折磨死也没用,昌盛帝心里依然不会有她。
无论如何,她都是那个赢家。
她的丈夫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对她无所畏惧。
“我让人带你去文昌殿吧。”皇后答应后,人也爽快,“我是答应了,至于人家答不答应,还得看你说服不能说服他们。”
“他们?”陈烈酒惊讶了一下。
“嗯。”皇后点头,“前太子可能因为被囚禁多年的缘故,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前太子妃毕竟是他的妻,他要是不同意,前太子妃也出不去。
陈烈酒心沉了沉,怎么请个夫子比他做生意还要难,还得过五关斩六将的。
但再难他也得去闯,他陈烈酒就不是那种临阵退缩的人。
由于糯糯小朋友离不得人,让皇后玩了一会儿,陈烈酒就把他抱去文昌殿面见前太子和前太子妃去了。
进行前他还怕禁宫太偏僻阴森,吓到糯糯小朋友,但还好。
文昌殿只是比起其他宫殿偏僻点,宫殿内的一应陈设都还在,甚至还有不少太监宫女伺候着。
就是门外多了一群看守的禁军。
陈烈酒是皇后的人带过来的,皇后的人给看守的禁军们说了几句话,又把皇后的腰牌给他们看了看,他们这才把陈烈酒和糯糯放行。
同一时间,在工部不停烧玻璃,已经几天没有洗过头的许怀谦和章秉文,两个鸡窝头黑眼圈靠在一起。
许怀谦的脸要苍白一点,章秉文的要红润一点,两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即将开炉的琉璃炉。
这段日子,他们通过不停的实验,已经掌握就一些基础的方法,成与不成就看这一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