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酒正说着,他朝许怀谦了一眼,他终于注意到许怀谦的小动作了。
看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了一个头的许怀谦,陈烈酒抿了一下唇:“怎么,怕我把你吃了啊?”
“不是,”许怀谦被他吓得一哆嗦,“我冷嘛。”
“阿谦,你身上哪儿我没碰过,”陈烈酒靠近许怀谦坏笑,“你要是再躲过,我就把你扒光,我看个够!”
“阿酒,你好凶啊!”许怀谦对上陈烈酒势在必得的眼睛,想到刚刚的场景,鼻子一下就堵了。
“我恶霸嘛,”陈烈酒一点都不介意地蹭了蹭他鼻子,“恶霸凶小相公,不是理所应当的?”
说了要烧砖盖学校,陈烈酒第二天,一早就去组织人手建砖瓦厂去了。
这事都他干了好几回了,再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没过几天他就在营地里看到了陈烈酒砖瓦厂的炊烟。
因着方天禄把垃圾地给清理了出来,清理了不少树木出来,陈烈酒也不去霍霍盛北其余没有被水淹没过的树木了,就买这些被水淹过的湿木来烧砖。
反正这种被水淹过的木头,也不能拿来修堤坝做房梁了,当柴禾卖给他,还能给他家小相公创收一点。
拿着陈烈酒给他买柴禾的钱,许怀谦正在想水渠究竟还有什么用处的时候,章秉文就来找他了。
“师兄,师兄,我们建水磨房吧!”章秉文拿着自己画的图纸兴致勃勃地找到许怀谦,“正好可以把水库和袤河利用起来。”
“你看啊,”章秉文给许怀谦说,“你不正好要修袤河的堤坝么,我们修一个可以随时收关水闸的堤坝,平时水闸可以关着,等需要水的时候,把袤河的水闸打开,让他流进水库,再从水库向整个盛北放闸。”
“不需要水的时候,把水闸一关就行了,平日里水渠的囤积的水,我们就在盛北各处县城逐渐大型水磨坊,正好,盛北产麦子,收了麦子就把麦子运进水磨房里磨成粉,能节省很多人工的,是不是很方便。”
“是很方便,”许怀谦听章秉文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算了算账,“修一个水磨坊大概许多多少钱?”
“不多不多,”章秉文早就给他算好,“一个水磨坊大概一百两。”
撒许怀谦觉得贵,章秉文还给他说:“一个水磨坊五磨盘,一磨盘一天能磨两千斤麦子。”
“一个磨坊一天能磨上万斤麦子!”
“我跟师父算过了,你一个区域三十万人,”章秉文给许怀谦报价,“至少都要十座水磨坊才够。”
“三万两!”许怀谦迅速算了算账,“三万两倒也是很多。”
“就是要修成你们这种可以开关的水闸,”许怀谦直觉告诉他,里面有陷阱,“不便宜吧?”
“至少都要五百万两,”章秉文特别不好意思地给伸了伸手指,“这已经是最省的了,连堤坝带水闸一块。”
“我现在手上就剩一百五十万两了,”许怀谦也直接给他说,“剩下的三百五十万两,杀了我,我都拿不出来。”
“那咋办,如果师兄你现在给钱的话,”章秉文挠头,“今年收麦子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个水磨坊给用上了。”
“就不能先修水磨坊?”许怀谦看水渠里的水还有不少,“你们说的这个水闸先慢慢建着,或许建着建着就有钱了?”
“也行,”章秉文皱眉想了想,也不是不能够做到,“就是做出来的效果,可能没有全部逐渐好那么好。”
“有得用都不错了,”许怀谦摆手,“效果后面再提升也是一样的。”
最后一百五十万两这一花出去,许怀谦手上是彻底没有银子了。
修水闸还欠着三十五十万两。
为了把这个钱凑足,许怀谦的毛笔杆都快要被他咬没了,最后只好又把注意打回到他的蚯蚓粪上。
他把他的三十位区域长召集了过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麦收的情况如何,会不会增产,但有一样至少能够肯定,正常的产收是可以做到的吧?”
三十位区域长齐齐给他保证:“绝对可以做到。”
“那好,”许怀谦颔首,“等麦收的时候,我会请寻旬报笔帖式大肆报到盛北的小麦丰收情况,夸大蚯蚓肥的作用,让全国百姓都来买我们的蚯蚓肥。”
“所以你们现在手头上的任务很重,”许怀谦给他们下命令,“要大量的囤积蚯蚓肥,等麦收过后,我们就要大卖蚯蚓肥了。”
许怀谦知道养蚯蚓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太臭了,但是没办法,他们这不是什么都没有么,手头上有这么一个几乎不花钱就能挣大钱的项目,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吧。
三十位区域长都向许怀谦保证:“没问题。”
“等我们卖了蚯蚓粪,有了钱,我们就可以把营地给建设起来了。”
按理说,他们来建设盛北,许怀谦该给他们钱才是,奈何许怀谦穷光蛋一个,手上的钱都支出去了,只能让他们先穷着了。
“许大人,”仲长治听许怀谦这么一说,开了开口,“我们没有钱建设营地,能不能向陈掌柜赊账买些砖瓦,慢慢开始建着一些设施。”
现在盛北的田地都已经种上小麦,百姓们除了去地里锄草,浇水也挺方便的,就没什么活干了。
许怀谦这片区域的人能去砖瓦厂里烧砖瓦开始建设一些住宅,别的区域人都羡慕死了,他们也想找点事干。
“我们这边就一个砖瓦厂,供应一个区域都不够,”许怀谦蹙了蹙眉,“这样,我去跟陈掌柜说一下,让他们在你们三十个区域上再各自建三十个砖瓦厂?”
仲长治没想到许怀谦这么大方:“这样不太好吧。”
要知道,再建三十个分厂,就意味着要把技术工享三十次,是,烧砖瓦并不难,他们这些人也能组织人手做。
可他们没钱,光是找人修窑都要花好大一笔钱,更别说一点点地将砖烧出来了。
而许怀谦这么大方的让他家夫郎到他们的区域开分厂,他们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白得一家砖瓦厂,这就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当然也不是白让陈掌柜付出的,”许怀谦开始试探他们的底线了,看着方天禄道,“我给陈掌柜一个县丞的名头可以吗?”
因为这些从京城来的官员官秩都不高,都是七八品官,所以昌盛帝给他们外放的官职都是正七品的县令。
别看现在许怀谦区域长区域长的叫着他们,等这三十个区域建设起来,这就是三十县城啊。
而这些县城现如今还没有班底,许怀谦想给他们安排班底了,他没忘记陈烈酒想做官的想法。
“这……”
此话一出,底下三十位县令全都沉默了,觉得难以接受:“许大人,陈掌柜可是个哥儿,且身上又没有什么功名……”
“我知道,”许怀谦颔首,“所以我这不是走的捐官的路子,三十个砖瓦厂,怎么也够捐一个七品官了吧。”
而他只是给他家夫郎捐的八品官。
“但陈掌柜毕竟是个哥儿,”有人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来当这个县丞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不会的,”许怀谦对自家老婆相信得很,“你们没有来之前,他就帮着我把盛北打理得井井有条,先前一整个盛北他都管过来了,现在只是一个区域他会管不过来?”
“可陈掌柜的官碟上报到京城,”还有人担忧,“京城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一般的县丞都是由落第的举人或者其他有功名的谋士担任,只要上报到京城,京城就没有不批准的。
可是陈烈酒一个哥儿,就算是走捐官的路子,京城那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先不报京城,”许怀谦知道京城那边是个大麻烦,他还没有强大到去跳京城那边神经的地步,“只是在我们盛北有个县丞的名头好做事,你们先把官碟给做出来,等麦收后,我回京城述职的时候再把官碟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