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33)
后脑勺的头发被轻轻拢住,向下扯,顾栖池随着拉扯微仰起头,琥珀色的眸一片水雾,睫毛被泪水洇湿,黏连成一团,瞧着格外可怜。
薄彧却再也难以忍得住自己的心思,他只想让顾栖池的情绪起伏更大些,最好是由他掌控。
他的声音砸在顾栖池耳边,喉结上下滚动,带着口水吞咽的声响:“顾栖池,我是谁?”
薄彧问他。
窗外的夜色浓稠无边,没有了城市中心的霓虹,只依稀能看得见寥寥几盏路灯在雨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晚风拂过,雨声夹杂着拍打树叶的窸窣声填满夜色,有些嘈杂。
顾栖池仰起头,亲了下薄彧的下颌,随即开口回答:“薄彧。”
“你是薄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薄彧咬上他的唇,按住了他的腰,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之上爆起青筋,显然是忍耐到了极致。
那份协议合同上写了些什么,没有人比薄彧更清楚。
【在协议期间,不得违背顾栖池先生的意愿,做出任何有害对方身心健康的行为。】
可婚还没结,再者,他也没有违背顾栖池的意愿。
是顾栖池主动来招惹他的。
他的吐息逐渐升温,微微退开,哑着嗓子哄他:“顾栖池,我们结婚了,你该叫我什么?”
叫他什么?
顾栖池头脑混沌,思考了好一会儿,像猫一样被薄彧反复揉捻着后颈的皮肤,才颤颤巍巍地开口:
“老公……”
语气带着些许疑惑与试探。
他其实也不太确定薄彧到底想听什么,可直觉告诉他,薄彧想听的,就是这个词。
……
今晚的夜被拉得很长,每一分,每一秒,都随着淅沥的雨声被无限拖长。
只能听得见门外银渐层叫唤的声音。
猫爪子挠着门。
一声又一声,片刻不休。
第27章
海面之上, 雾气朦胧,潮水涨落,海浪翻涌。
水汽氤氲散开, 蒸腾的人头脑发昏。
顾栖池陷入无边的浪潮之中,虚虚浮浮, 修长白皙的指尖抓不到实处,紧紧绷着,缠出几道青色的脉络,关节处也被热气熏成粉色。
小王子陷入海底,天上圆月高悬,月光泠泠, 晚风微醺,暗香浮动。
恍惚之间,小王子睁开眼, 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 一片空濛之间, 海水翻滚出白色的浪花。
海妖的歌声自海底摇曳不休,轻盈飘摇,编织出绮丽幻境。
狡诈的海妖浮出水面, 唇角勾出笑意,极致诱惑的声音迷幻着小王子的神智,自海底拿出三个东西。
“我亲爱的小王子,你丢了什么东西吗?”他轻声询问。
而后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眸光晦暗, 叫人难以辨的清神色。
“你丢的是这个草莓呢?”
“还是我手里的这个苹果呢?”
“又或者是最后的这个橙子呢?”
海妖接连拿起这三个东西, 不紧不慢地向小王子展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意味不明地凝视着沉入海水之中的小王子。
小王子歪了下头,视线被海妖织就的水雾蒙住,氤氲蔓开,皎皎月华散开满地银辉,隐约可以看到半空之中闪烁的雪光,影影绰绰的,撞击着混沌的神智。
海妖所说的,是千百年间流传的河神的故事。
说谎的人需要接受惩罚,而诚实的人会被奖励。
可眼前的选项,不管小王子选了哪一个,都对海妖极为有利。
海浪又一次席卷而上,蒸腾发热的水汽裹上小王子的全身,他眼中有些困顿迷惑,眼周晕开桃花一般的粉色,想要摆脱这股陌生的暖流,颤颤巍巍地去抓海妖的手,轻轻摇头。
诚实的小王子快要融化在这一滩暖流之中,嘴唇哆嗦着,竭力保持神智去回答海妖的问题:“都不是,哪一个都不是我的。”
俊美无俦的海妖挑了下眉,古老的吟唱自海上飘荡,月色清浅,他的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藏着的别样情绪叫小王子难以琢磨,模糊的好像一片海雾,却又浓稠的像这暗无天日的夜色。
狡猾的海妖将小王子揽入怀里,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眼周,在确定上边的粉究竟是不是一瓣真正的桃花。
小王子却依旧眼神澄澈的看着他,他被海妖迷惑了心神,将全部的信任交付,全身心的依恋着对方。
“我亲爱的小王子,为了奖励你的诚实,尊贵海妖大人将赠予你珍贵的礼物。”
小王子呆呆地抬头看他:“是什么啊?”
海妖的五指插入他的乌发,近乎虔诚的低下头。
“落入海底的草莓、苹果还有橙子,都送给你好不好?”
这些都是海底的稀缺资源,海妖居然要送给他,小王子目光闪烁,眸中蕴出璀璨星芒,水红的嘴弯起来,开心地回答他:“好啊,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海水徐徐缠绕,危险悄然来临,小王子却浑然不觉。
-
今夜的雨下的格外大,隔了很久,顾栖池才恍然恢复些许意识,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打湿了睫毛,让它黏连成一团。
他的指骨紧绷着,又被薄彧牵起,十指交缠,紧紧相扣,丝毫不肯放松。
脑袋有些昏沉,他费劲全身的力气,才在偌大的房间里找到了散着微弱光芒的电子表——
凌晨三点五十分。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被薄彧堵住。
“宝宝,别看那儿,看我。”
“只要看我就好了。”
他希望顾栖池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顾栖池再度恢复意识时,眼神有些涣散,只茫然地盯着虚空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或者说,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有微弱的光从遮光窗帘里的缝隙透出,很轻,很浅,雨好像停了,只能听得到稀疏的风声。
天好像已经亮了。
意识到这一点,顾栖池彻底昏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是几点钟。
薄彧大概是采纳了自己对于房间的要求,给卧室里换上了厚而重的遮光窗帘,房间内一片昏暗,压根瞧不清光亮。
顾栖池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掀开眼睫,慢吞吞地打量四周,随即又将眼睛闭上。
昨晚哭得太久了,他只觉得眼球酸涩,疼得厉害。
四肢被什么东西紧紧桎梏,半分不得动弹,顾栖池试探性地舒展了一下手脚,随即察觉一阵酸软,老老实实安分了下来,没再动弹。
察觉到他醒了过来,身后的男人将头埋入他的颈间,蓬松柔软的头发来回蹭动。
薄彧抱着大美人,内心无比满足。
他的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是他常用的那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清冷的木质香气萦绕在青年周身,像刚下过雨的森林,万籁俱寂,日光拂照大地,蒸腾着潮湿的水汽,清冷疏离,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暖。
颈侧有些痒,顺着薄彧的动作,顾栖池被掉了个个儿,恰好对上薄彧的目光。
这样昏沉的暗光之中,薄彧的轮廓被勾勒得清晰分明。
五官的锋利冷峻被冲淡了些,狭长的凤眸微微垂着,长而直的眼睫遮挡住眸光,鼻梁挺直,微薄的唇因为长时间的啃咬充血有些肿,无端丰满。
他上半身丝毫不避讳地露着,八块腹肌分明,肌肉线条流畅好看,就这么懒懒散散地躺着,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意味不明地闷哼。
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之后的野兽,在温暖而和煦的日光之下,懒散地舒展四肢,舔舐皮毛,微微掀起眼睑,眸光散漫,周身餍足的意味浓得快要溢出来。
薄彧动了下,他心情极好,还想凑过来吻顾栖池,却被大美人一脚踹开。
顾栖池往后躲了一下,阖了下眼,将那天酒店里薄彧没听到的那句话重新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