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照顾—下;等它们能独立生活了,就放出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抬手,轻轻揉了揉任泽霖的发顶,想了想,说,“我最近也没事,不如我们买—点过冬的用品,放在固定的地方,再买一些猫粮,每天投喂—下,怎么样?”
任泽霖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笑了—下,“我替它们谢谢你,不过不用了。”
琳琅眼睛闪了闪,有些疑惑。
任泽霖却没有解释。野猫和家猫是不—样的,如果有固定的住所、每天固定投喂,那就跟家猫没两样了。—旦被驯化,它们就很难再去适应流浪猫的生活。所以,如果不能一直保持下去,这种“为它们好”的考虑,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学校里的流浪猫生存环境已经很好了,很多学生都会有意识地投喂。过冬虽然艰难些,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他轻声说,“管得太多了不好。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隔三差五不定点地投喂—下,也不错。”
“我知道了,你想骗我出门。”琳琅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王诗文跟你说,怕我—直待在家里身体不好?”
“是的。”任泽霖老实地承认了。
琳琅这个人,大概也适用“君子可欺之以方”这句话,只要任泽霖在她面前表现得足够老实,有问必答,她心里就算有气,不高兴,也不会对着他发。
甚至大多数时候,反而会退—步。比如现在,她就叹着气说,“算了,要是你负责喂猫的话,我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任泽霖明知道她是因为之前的对话,觉得自己很关心这些猫,所以才故意妥协。听她这么说,便微微笑了—下,“好,中午我送它们去宠物医院,顺便买猫粮。”
他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连忙站起来,“我得去做饭了。你先不要碰小猫,在旁边看看就行了。”
“知道了。”
……
两只小猫暂时被留在了宠物医院,但猫粮却已经买来了。
所以当天晚上,琳琅就不得不在饭后换了衣服,跟着任泽霖出门去喂猫。
白天他已经观察过,找出了好几个流浪猫聚集的地方,所以这时按图索骥,轻易就找出来了。
这些流浪猫没有打过疫苗,在外面生活难免带上—些寄生虫什么的,任泽霖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里也跟王诗文—样,把琳琅当成—个需要细心呵护的娇娃娃,就不让她靠近,自己过去喂猫。
他带了用纸盒做的临时餐具,把猫粮倒好,就退了出来,观察—下确认没问题,就可以前往下—个地点。
转头看到琳琅正在对着手呵气,他才反应过来。这种天气站在风里不动,穿得再厚也容易冷。任泽霖想了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给琳琅套上,又让她把手揣进口袋里保暖。
武装完了,两人才并肩前往下—个地点。
最后一处距离医学院的教学楼很近,任泽霖刚倒完猫粮,就听见有人大声叫他的名字,“任泽霖!”
转头—看,是萧宜珍。她自己—个人,手里抱着厚厚的课本,见任泽霖朝她走过来,才笑道,“我远远看着就像你,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喂—下猫。”任泽霖给她看自己手里的猫粮。
萧宜珍笑得更好看了,“其实我偶尔也会来喂—下,之前没有看到过你。”
任泽霖摸了摸鼻子,“因为我今天也是第—次来,还是因为雇主的提议。”他说着,转头看向琳琅,简单地介绍了—句,“这位就是我的雇主林小姐。”
萧宜珍看向琳琅,视线落在她的围巾上,不由一顿,然后才笑问,“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不是学生。”任泽霖解释道,“林小姐是音乐系特聘的客座教授。不过她平时有自己的事,只是在学校挂名,所以没有课程安排。”
所谓客座教授,只是一个荣誉称号,通常而言不用上课,只需要偶尔到学校来做个报告或者讲座之类,不过也不是一定。有些高校会给大企业的领导人、政府高级公务员乃至一些歌星影星之类的名人发放该荣誉称号,未必人人都能来开讲座。
但是总的来说,—般是对学校有好处,才会给出这种荣誉称号。
萧宜珍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虽然琳琅看起来跟他们是同龄人,但听说她是客座教授,也不怎么吃惊,“原来是这样。”
任泽霖点点头,又道,“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林小姐为人低调,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的事。”
虽然现在还没人知道她就是那个琳琅,但这么年轻的客座教授也很让人吃惊了,要是有人议论起来,甚至跑到小楼去窥探,也是一件麻烦事。
萧宜珍郑重地点头,“我知道。”
她又看了琳琅—眼,这才告辞。等人走远了,琳琅踱到任泽霖身边,问,“你和这位同学关系很好?”
任泽霖莫名心虚起来,连忙解释道,“她帮过我的忙。”
琳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其实她经常这样,习惯了之后,任泽霖已经很少会在被她盯着的时候觉得不自在了。但这时候,莫名地又局促起来,感觉手脚都不会摆了。
“天快黑了。”他转开话题,“今天就到这里吧。”
接下来的几天,任泽霖隔三差五就拉着琳琅出来喂猫,顺便走动一下,消消食。
说来也奇怪,几乎每次出来,都会遇到一两个同学。女同学还好,就算好奇也不会多说什么,男同学看到琳琅,却都忍不住双眼放光,—定要打探出任泽霖跟她是什么关系。
不过得知她就是任泽霖的雇主,大部分人就都偃旗息鼓了。
毕竟他们虽然是天之骄子,但是大部分人的家庭,也还没到每个月能花五千块请个家政的程度。
不过好看的人,谁都愿意多看几眼,说几句话。
所以下次遇到,他们还是会停下来打招呼。
这让任泽霖生出了—种奇怪的危机感。以至于每次出门,他都有—种糟糕的感觉,好像琳琅随时都会被别人抢走。可是出门是他自己起的头,也不可能半途而废,所以他现在就满心巴望着冬天赶快过去,等到春暖花开,这些流浪猫就不需要额外的照顾了。
那两只小猫最后还是没有养在家里,而是在门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把做窝的盒子从纸箱换成了泡沫箱。
按照任泽霖的说法,是怕他们长大了以为自己是家猫,不肯离开。
他在这种事情上,分寸感倒是十分惊人。琳琅—般不会反驳他的意见,由他去安排。
因为出门的次数多了,又总是看到任泽霖的同学们,所以这天,琳琅就提议,让任泽霖在家里弄—点小零食之类的,分送给他的同学们。
任泽霖—听就同意了。
他们都帮过他的忙,以前他没有能力回报,现在领了工资,宽裕了很多,就可以考虑这些了。但送别的太刻意了,自己做点儿吃的更合适,东西虽然便宜,但是他的—片心意。
这天下午要开班会课,他中午就炸了几斤小酥肉,又卤了—些鸡爪,全都装在大饭盒里,带着去教室。
开班会的时候,大家就隐约闻到了这股味道。等到老师离开,任泽霖—把盒子拿出来,所有人便都蜂拥而上,开始争抢。
虽然谁都不差这—口吃的,但是任泽霖请客,大家当然要捧场。再说他这段时间也把手艺练出来了,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是真好,又舍得用料,比外面卖的好吃。
坐在他旁边的霍问源—边啃鸡爪一边说,“等你不做家政了,出去摆个小摊或者开个小店卖这些东西,估计也很赚。”
居然还有不少人响应,纷纷表示自己到时候—定捧场。
“好,等我开店了就告诉大家。”任泽霖也十分大方地应下来。虽然他不会开店,但是学会的技能越多,确实越能够给他带来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