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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番外(32)

作者:二恰 阅读记录

十年沙场他见过无数的死人,也从尸山血海中穿行,可她才几岁,手指细的连匕首都提不起,平日磕着碰着都能红眼眶,哪能懂什么生死。

方才他赶到湖边,瞧见她的衣服在湖水中漂浮,那一刻竟有些难言的冰寒刺骨。

想到那场景,他的目光一凝,捏着她小腿肚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力道疼得沈婳下意识一缩,就要将腿给收回来,却被他手掌死死捏着动弹不得。

“我要你的命作何。”

沈婳看向他那双透着危险的眼睛,以及俯身靠近的身躯,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她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简直是欲哭无泪,方才在水里时她将荷包一并给扯掉了。

这回连荷包都没法给了。

可不要命总不能是要她以身相许吧?

虽然她不想嫁给凌维舟了,但暂时也没嫁给其他人的打算,更何况这还是她名义上的长辈,眼见他越贴越近,她正要撇开眼时,他在距她鼻尖一指的距离停下,抿紧的唇翘了翘。

“你先前喊我什么。”

沈婳讷讷地看着他浅色的眼瞳,一动不敢动:“王爷。”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她迟疑了下,蓦地想起了某个片段,试探地道:“舅父?”

伏在她身/上的人,伸手揉了下她发凉的额头,很快又坐直了身子,淡淡地道:“乖。”

可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戚关系,不过是她上回随意攀扯的,这便够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她竟隐约瞧见凌越的眼底闪过一丝很浅的笑意,就像是逗弄了只乖顺的——小猫。

的耳根有些发烫,目光闪烁着根本不敢看他,慌乱间只能岔开话题:“王、舅父,我们这会是在哪?”

“镜湖边。出了何事?”

熙春园是供陛下与嫔妃们赏玩的,看这屋子简陋的程度,应当是宫人休息的地方。

沈婳眉心紧锁,将今日之事掩去捉/奸的部分,只说自己与凌知黎出来消食,突然就被打晕了,待再醒来时已经在湖中。

“那太监,你可认得。”

沈婳摇了摇头,“面生的很,看穿着也只是普通的内侍,瞧不出是哪个宫里的。”

凌越捏着她腿的手指轻捏了下,双眼微眯:“有人想要你死。”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令她后怕的背脊发寒,若非有凌越,她今日就真要做个水鬼了。

“可,可我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何会有人要害我。”

落水是梦中没有过的事情,且当下赵温窈与凌维舟正在私会,也不可能分心来害她,那还会有谁想要她的命?

沈婳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人的身影,却怎么都觉得想不通。

今日在园中的皆是些皇子公主,她与他们皆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既无仇怨也没什么过节,难不成是有人想害凌维舟,误害到了她的身上?

可这也说不通啊,杀了她没办法伤到凌维舟分毫。

“舅父,您瞧见阿黎了吗?”

她是先看到凌知黎被打晕,再失去了意识,难不成她也遇害了。

凌越放下她的腿,重新将厚厚的鹤氅盖到了她的身上,而后才摇了摇头,“不曾。”

沈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更加的想不通了,这凶手没伤害凌知黎却要她死。

昏暗的屋舍内门窗紧闭,火盆里的木炭炸开滋滋的火星子,一时无人开口,四周又陷入了寂静。

她本就刚从鬼门关走了遭,惊吓过度浑身酸痛,待死亡的威胁解除那股疲倦再次涌上心头。

她的眼皮一点点往下耷,恍惚间她看见凌越站起了身,她不安地低喃了着伸手去抓。

冰冷的手指虚虚地握住凌越的小拇指,他的身影微微一滞,良久后生硬地道:“我不走。”

他的话就像是令人安心的符,沈婳丝毫没有怀疑真假,很快就闭上了眼,没多久屋内传来了她微弱的呼吸声。

他僵直着站了会,才缓慢地挣开她的手,但往外去的脚步到底是没再迈开。

凌越寻了处干净的罗汉榻坐下,单手扶额,斜眸看向她毫无戒备的睡颜,捏了捏眉心。在个外男面前也能睡得如此熟,就这戒备心九条命也不够她死的。

他凝神屏息,跟着闭上了眼,过了许久,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霎时寒芒毕露,杀意尽显。

“是我,是我,别动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越眼底的寒意蓦然褪去。

方玉恒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又重新掩上门缝,朝里间探了眼,“如何了?”

见他微微颔首,方玉恒才松了口气,“尸首已经处置了,是熙春园内当值的小太监,我已派人去查他近来与何人来往密切,暂时不会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对方这事做得并不算缜密,仔细去查应当能发现不少蛛丝马迹。

凌越闻言依旧神色不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方玉恒朝他看了两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讶异地道:“不会吧,你已经知道了?”

许是一时太过激动,他没压住声音,在这四下无人的屋舍显得尤为刺耳。

“闭嘴,太吵了。”

凌越拧着眉往榻上看了眼,见沈婳双目紧闭,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才收回目光。

方玉恒也意识到自己有些

没轻重,赶忙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是谁下的手了?”

“不外乎那几个人。”

方玉恒抓了抓头,看看榻上的人,又看看凌越,不禁长出了口气,“我真是愈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她既对你的病无用,又是你的侄媳妇,如此多番越界可不像你的风格。”

凌越想起那日在慈宁宫瞧见的场景,眉尾轻扬,他这侄媳妇是谁可还不一定。

就听方玉恒又道:“我可听说这沈家丫头与太子乃是青梅竹马,两人的婚事还是由太后指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沈家丫头喜欢太子多年,如今只待陛下定下婚期,两人即日便可完婚,你可不能犯糊涂。”

凌越原本不置可否地垂着眼,当听到全京城都知晓她喜欢太子时,眼前便浮现出那日她湿润的眼。

她只是看到凌维舟与旁的女子私会,便如此难过,想来这喜欢并不是假的。

亏他还当她是个果决之人,为她出了主意,不想也不过是庸人罢了。

他淡色的眸子沉了沉,半息后嗤笑出声,“我看着有这么闲?”

方玉恒:……

怎么没有,你凌越什么时候抱过女子,你心里没点数吗!

方玉恒恨铁不成钢,还想与他掰扯一番,就听外头传来了阵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同时抬眸对了个眼神。

有人找过来了。

-

凌维舟沉着眼驻足镜湖边,望向冰封的湖面思绪翻涌。

幼年时父皇疼爱早慧的大哥,全心全意的培养大哥,眼里根本没他这个儿子。

一朝大哥早夭,根本还来不及教他什么,便将他推上了太子之位,还样样都以大哥为标榜。

父皇嫌他不如大哥聪慧,母妃只会让他争气,太傅也暗示他要再加把劲,将来的大雍就全指望着他了。

他要无时无刻维持着世人眼中完美的太子,没有一日不是活在五指山下,可即便当太子要背负很多,他内心还是欢喜的。

至少他拥有了权势,没人再敢看不起他,没人再欺负他与母妃,可身边都是宫人,这样的欢喜他根本无处宣泄。

他本可以向沈婳倾述,她是他的未来妻子,他们将共享这万里河山,偏偏她却是个懵懂天真的性子,他的苦闷他的悲喜她都无法共情,也将他心底最后一抹色彩给抹去了。

他隐忍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父皇缠绵病榻,眼见他便要掌权,母妃又步步紧逼,非要他封赏她母族秦家之人。

秦家那群酒囊饭袋,根本无一人可用,除了拖累他还能有何助益,朝中文武大臣他尚且不能完全收入麾下,如何还有精力去管那群废物,可母妃却以他忘恩负义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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