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99)
我过去和赵煜风一块儿看我的药方,一大堆中草药名上面有一行格外醒目的大字,写着:
【药引,龙涎】
“这个龙涎是什么?龙的……口水吗?这玩意儿要上哪儿去弄?”
我看向院首,院首捋着胡子朝赵煜风瞥了一眼,于是我又转过头去看赵煜风。
却见赵煜风也正看着我,双眼微微泛红湿润,眼里汹涌着激动的情绪。
他怎么了?
“您,您是不是也难受,也生病了?”我关心地问他。
赵煜风点头:“对,我也生病了,但我病得比你早,病症和你差不多,咱们一块儿治。”
病症和我差不多?
我凑近了,好奇地小声问他:“您看见您自己也难受吗?连您也觉得自己欠揍讨人厌?”
赵煜风:“……”
第99章 只要你开口说不许我去,我就不去了
赵煜风今晚不知道去的那儿,晚饭后没多久,他便被簇拥着,在啪嗒啪嗒的小雪里离开了含章殿。
冬夜漫长,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发饭困,无聊地看着炭盆里正烧得发红发亮的木炭。
桌上的铜熏炉里已经点上了香,甜甜的香气熏得人更想睡觉。
“打热水来吧。”我吩咐道。
洗完了脸,刷好了牙,我脱下层层叠叠的冬季衣裳,只剩下最里单薄如雪的中衣,钻进了被窝里去,蜷在里面听屋顶上传来的雪落在瓦片上的动静。
我的胸口还是很难受,因为我没有喝药。
赵煜风口口声声说要给我治病,却只是假惺惺的表面关心,他忘了让人给我煎药了,他吃完饭就急不可耐地去了他的老婆那里。
他肯定不喜欢我了吧,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除了我,我已经不是个真的男的了,所以我是好东西。
我摸摸索索,从床里侧的角落里摸过那只草扎成的小兔子来。
它是赵煜风亲手做出来的,所以赵煜风算它爹。
“你爹真讨厌,他以前说多喜欢多喜欢我,现在我生病了,他也不管我,他就知道去找他的老婆,不管我这个小三了,不对,他有三十六个老婆,我不是小三,我是小三十七……”
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又想我妈了,妈,你儿子在古代给人家当小三,排到第三十七名去了。从小到大那么多考试比赛,我什么时候排过这么差的名次?
都是因为赵煜风,我才受这样的委屈。
我一拳捶扁了草兔子,把它扒拉到一边去,拉上被子蒙住头睡觉。
睡觉自然也睡不安稳,夜里总是要做梦的。
做的还是那种梦,大概梦里也有熟能生巧一说,从前的梦里都是赵煜风强迫我,但最近的梦里,我已经开始学会配合赵煜风,总之梦里也不痛,甚至还有点儿舒服。
现实里我不想看见赵煜风,但梦里我还是挺喜欢和他玩的,梦里的他温柔有耐心,什么都听我的,而且梦里的赵煜风没有皇后,也没有妃子。
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亲吻,缠绵,陪伴,仿佛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本来也是,他没有父母兄弟,最喜欢的就是我了,我在这个世界里,最熟悉的人也是他,我们就是最亲密的。
可他最近多了好多好多亲密的人,想到这里我很生气,于是咬了梦里的他嘴唇一口。
赵煜风痛得哼了一声,我睁开方才因沉醉而闭上的眼睛,却发现原本脱得赤条条的两个人身上竟然又穿上了衣裳,赵煜风的外袍上还带着凉意。
梦里果然是没有逻辑的,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行吧那就再脱一次,我手指从赵煜风衣襟上滑过:“衣服脱了……”
赵煜风身体半支在床上,看着我表情愣怔,眨巴了下眼睛,沉默并且没有行动。
“你不听话,”我失望道,“连做梦你都不听我话了……”
赵煜风喉结一动,继而动作轻轻地脱起身上衣服来,直到剩下一条长裤,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梦里总飘荡着那股安息香的香甜味,很适合现在的氛围,但今天晚上又多了另外一股掺着药香的甜味,也挺好闻的,这令我心情愉悦,手指扯了扯身上的中衣,道:“来脱这件。”
赵煜风瞳孔震颤,继而抖着手指拽松了我的系带,两边一扒,露出胸腹来,随着呼吸缓缓起伏,赵煜风紧盯着发愣。
“还有裤子,”我抬腿搭在他腰上,不满道,“你怎么像口钟似的,我敲你一下你才响一下?你之前不是做得挺好?今晚是怎么了?我这么笨的人都越来越熟练,你怎么还退步了呢?”
赵煜风视线往旁边撇了两下,似乎有犹豫,片刻后听我的话除了我身上最后的衣物。
继而又像截木头似的不动了,一张俊脸红得像是喝了酒,眼神有些无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黄花小子似的。
“你不喜欢我了吗?现实里的你不喜欢我,现在连梦里的你也不喜欢我了……”
赵煜风声音暗哑:“没,没有……我喜欢的。”
我心里稍微好过了些,道:“那你还不来?”
赵煜风一头雾水:“来什么?”
我:“进来啊,你都忘记了?没事我可以教你。”
我抓着他一只手,为他指引:“那天你让我看的话本上是这样写的,先如此这般,接下来才不会太疼,你平日里做得都很好,今天怎么全忘了,你这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懂,还得我来教你……嗯?今天怎么不行了?”
不但不顺利,而且还有点儿痛。
赵煜风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肩膀和胸口,他低着头不说话,浑身僵硬着。
气氛仿佛变了,我开始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梦里我从来没感觉到疼过,怎么今天就疼了?
我又观察了观察赵煜风,发现平时的梦里他的身体看起来都有些微的模糊,像被打了柔光似的。但今天他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高清,甚至能看清肩窝下有一颗小痣。
脑子里逐渐由朦胧混沌转为清醒,我心脏狂跳得像要猝死,充满恐惧地在赵煜风手臂上拧住一小块儿皮肉慢慢地旋转用力。
赵煜风皱眉,仿佛试图忍住,但最终开始没能忍住,手臂往回撤了:“嘶——”
“你,你是在疼吗赵煜风?”我朝他确定。
他看了我一眼,用那种怜悯的,替他人尴尬的眼神,并不说话,手臂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我收回了架在他腰上的腿,缓缓翻身,手摸索着被子,掀开一条缝钻了进去,又在里面狠狠掐了自己一记,痛得我脑门清醒,热泪盈眶。
赵煜风:“二宝,你,你该喝药了。”
我扒下一点点被子,只露两只眼睛去看,只见赵煜风端起床边小桌上的一碗汤药朝我递过来,那甜甜的气味,和梦里出现的那种新的气味一模一样。
这药想必是他端来的,这说明从很前面开始,我就不是在做梦了。
“放着吧,我待会儿喝。”我冷静道,“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晚安。”
赵煜风并无异议,红着脸点点头,听话地起身把先前我让他脱的衣裳一件一件都又穿上了,然后又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下一步指示。
“皇上,夜深了,奴才困了要睡觉了,您也回去歇息吧。”我说。
他的眼神像有话要说,并且看着不太想走。
我声音礼貌:“快滚。”
赵煜风这才终于走了。
我缩在被窝里深呼吸了好几轮,发现几乎没什么镇静作用,伸手出来摸到衣服拖进去穿上,然后叫人进来。
“公公有何吩咐?”我的长随进来了,躬身。
“拿铁锹来,给我在这儿挖个洞。”我指着地上。
长随:“啊?”
我火了:“我说在这儿挖个洞!听不懂吗?!快去找家伙!”
长随慌慌张张出去了,不出片刻,两人拿了铁锹进来开始铲屋里的地,铲了两下便一脸发苦地看着我:“公公,这,这是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