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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90)

作者:阿匪 阅读记录

然而进去之后却犯愁了,印好的小报堆成山一样高。

我一个人搬不走。

可街上的钱很快就会被捡完,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就算我把东西搬出去了,他们难道不会出去追?

我视线落在屋里正烧着火的火盆上。

没办法,对不住了。

我抓了一大把小报,在屋里炭盆引了火,把堆成山的小报推倒,分开好几处点燃,纸张易燃,火势瞬间变大,烧得整间屋子都亮堂堂。

但还不够快,我在屋子里翻翻找找,幸运地翻出一瓶点灯的油,悉数浇在小报和地上的木刻雕版上。

而后抬脚把燃起来的小报踹了些到那些木刻活字上去,结果衣裳下摆不小心烧着了,吓得我赶紧跑了出来,掬着缸里的水往身上扑。

“走水了!走水了!”

“房子烧起来了!”

“快去找潜火队!”

有人发现房子着火了,我回头一看,里面火势已经不是我出来时那样了,纸本就易燃,再加上那一大瓶子油,这会儿火烧得旺极了,火势往上冲,燎了木梁和屋顶,瞬间烧燃了大半间屋子,还隐隐有点燃旁边屋子的趋势。

我把前面的下摆打了个结藏起烧过的痕迹,躲远了看着那黑灰交杂的浓烟直往天上飘,站在原地发怔,心想我在现代遵纪守法好公民,到了古代却成纵火犯了。

“小伙子,帮忙救火啊!”有人推了我一下,我如梦初醒,接过那人给我的桶打了缸里的水跟着去救火。

很快潜火兵们来了,架着云梯,扛着几个蓄满水的猪皮水袋上去,水流从扎在猪皮袋上的竹管喷进火里。

屋子临河,方便取水,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火灭了,没烧着旁边的屋子。

但这间屋子是彻底毁了,烧断了大梁,屋顶全塌了,里面的东西也都化成了灰,那几个跑出去捡钱的印报妇人和汉子正在被潜火兵盘问家里有什么值钱东西,以及有没有和人结仇之类。

他们互相看看,都摇头,愁眉苦脸一脸吃闷亏的表情,想来本就做的是违法营生,就算知道是被人故意烧掉的,也不敢让官府来查。

我溜了,转了几圈到街上,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把卖小报的人手里的小报全都买了下来,地上如果看见有丢弃的,也捡起来揣着。

到最后小报重得根本拿不了了,想去租车,又发现身上的钱都用完了,没办法,只得先把管公公那块腰牌先抵押在典当铺里,换了二十两银子租了辆马车,载着上百斤小报出了城去——这玩意儿太敏感,既不能随便丢了,也不能当街烧掉,得找个偏僻的地方处理。

我还是不会骑马,只能牵着马带着马车慢慢吞吞地走,走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双腿酸得不行,终于找到间废弃无人的破庙。

把马拴在庙外树下,我撸起袖子把小报都搬进了庙里,怕不小心烧了庙,我把小报一小叠一小叠扔进上香的铜鼎里去烧。

正烧着,庙里突然闯进来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穿一身普普通通的褐色衣裳,头发却束得整齐,大白天的用布巾蒙着半张脸,手里握着一把带鞘长剑。

“哟呵,圣上手里竟是没人了么?”来人笑眼盈盈看着我,“这么麻烦的活儿,只派了你一个人来做?怪不心疼人的。”

第92章 天子禁脔,就该是这红着眼眶的,惹人疼的模样

是敌是友?我分辨不出来,也不认识他,只默不作声看着那人,一手拔了香鼎里一支香烛点燃,顾不得许多,将地上小报全点燃了。

那人眼里笑意却更盛,抱剑倚在门框上:“烧吧,既然能抓到你这个宝贝,谁还在意地上这些破烂呢,你且慢慢烧,在下耐心等你烧完再抓你走。”

我微微愣怔,什么意思?

“你是谁?抓我干什么?”

他挑眉:“区区在下乃一无名无姓的游侠,打算抓你向当今天子讨点儿喝酒的钱。”

一听就是假话,民间无名无姓的游侠,怎么会知道抓我能向赵煜风要到钱?我还特意换过衣服掩盖了太监身份的。

这人见过我,或是受人指派来的。

地上小报大半都烧了起来,我退后几步,拿了支箭搭在弦上,拉满对准了他,虽无锋利尖锐的箭簇,但瞄准薄弱柔软的地方,也不见得就不能造出严重的伤口来。

假游侠不以为意:“学会射箭了?架势倒是不错,不过你这弓箭一看便知是孩童的玩……”

箭蓦地离弦,“咻”一声直直往假游侠喉咙飞去,假游侠霎时瞳孔放大,迅速侧身避过。

他眼里笑意收敛了,卸了剑鞘,我一边往窗边退,又是一箭放了出去,他抖动手腕,长剑在半空划出半圈雪亮虚影,拦下了这一箭,继而不紧不慢地朝我走过来。

我退到窗边,最后放出一箭后立马手脚并用地爬出了窗户快速跑到马车旁,结果绑在树上的绳子解了好一会儿都没解开。

旁边倒有一匹没被拴起来的黑色大马,眼见着假游侠已经从庙里出来了,着急之下,我直接弃了马车,爬上那黑马。

假游侠背对着火光冲天翻滚着浓烟的破庙,好整以暇看着我:“嚯!”

我拿弓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黑马吃痛疾驰了出去,我赶紧趴下死死抱住马脖子才没有被甩出去。

马跑得贼快,一起一伏的,两边事物快成虚影,让我感觉和平时赵煜风带着我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害怕得几乎想闭眼,我试着动了动缰绳,发现我也根本操控不了这马的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往哪儿去。

“跟着我!”那假游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回头一看,见他骑着的正是我买的那匹马,解了后面的马车车厢。

我心里纳闷他喊这么一声做什么?打王者吗?

结果下一刻,黑马竟然慢慢减慢了速度,继而忽然一个掉头,朝着假游侠跑去了。

我:“???!!!”

“多谢公公,替在下省事了!”假游侠也微微偏转方向,继而两匹马一前一后驰上一条无人的小路。

我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上回在宫里出事,永宁宫里那么多人,想来总有一二赵煜风的耳目,所以他才能来得及时,可是这一次,荒郊野岭的,怕是只能靠自救了。

我看着他背影,收敛心神,双腿紧夹马腹,慢慢试着在马背上坐直,然后从背上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弦上。

正要射出去,忽然他口中飘出一声哨声,黑马瞬间一停,撂起了前蹄。

箭离弦,却擦过他发髻上方,飞到了天上去。

我几乎从马背上摔下去,紧接着,假游侠于马背上纵身一跃,跳到了黑马上来,坐在我身后,扶住我肩膀,再一指戳在我肩窝,我登时动弹不得。

“在下的直觉告诉在下,公公要谋害于我,果然,你们这些宦官,当真内心歹毒险恶诡计多端,我等无权无势的布衣良民在谢公公如此权珰面前,实在是惶恐畏惧。”

“惶恐畏惧你他妈的还敢抓老子?!”我差点儿没气炸。

“哎,所谓越是恐惧的,越是要去面对,这才是行走江湖的大丈夫所为嘛。”

我,我艹你妈个鸡儿的&%*¥#……!

“驾!”假游侠一甩缰绳加快了速度。

半个时辰后,黑马载着我们两人上了中京城外的一座大山,行至半山腰,山路越发陡峭不宜骑马,他便下马把我也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黑马进了林子里去吃草,假游侠在路边捡了两条长而结实的枯藤草,手掌一搓编成一股捆住了我双手,继而解开我穴位,扯着藤草另一端像拽个牲口似的拽着我走。

我脚用力抵着地面不肯走。

“谢公公,在下路途劳累,想上去歇息了。”假游侠回头,一手旋了两圈他的剑,“人疲惫的时候情绪也就容易冲动,谢公公这颗脑袋貌美如花赏心悦目,可别因为一时惹恼了在下被一剑斩下来的好,那岂不是既可惜了谢公公的性命,又害在下失去风度?实在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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