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84)
“算了算了!突然间又不疼了!”我吓得连忙抓住裤腰。
“一会儿说疼一会儿又不疼了?撒谎,欺君?”赵煜风沉声威胁,“砍了你的头!”
这久违的砍头杀。
我回头,因距离太近鼻梁碰在一起,黑暗中他脸的轮廓仍然俊朗,身后纱帐因两人动作而微微晃动,温热的呼吸交错着,忽然间我心脏一阵快速跳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数次亲吻时他嘴唇带给我的那种柔软的棉花糖般的感觉。
可千万不能让他砍了我的头,我这是为了保命。
我这么想着,侧头吻住他嘴唇,好好尝了口棉花糖,继而退开,问:“这能换块免死金牌不?”
赵煜风呼吸一窒,硬邦邦道:“……那便留着你的脑袋。”
我放下心来,心想一个吻换回我的命可太划算了,我真机灵我真聪明。
不想接着赵煜风又道:“一个不够换。”
而后手指小心地托住我下巴,使我再次偏过头去,在黑暗中又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吞咽着口水,揪着赵煜风的衣襟,心想确实,免死金牌这么稀罕的东西,一个吻怎么够换的呢?嗯,他说的在理。
第87章 把二宝送去内书堂
要害处的伤一养便是半个月,也不用干活,每天在龙床上躺着蹭着赵煜风的地龙暖气养伤,照旧每日喝药上药,只是上药的人从太医院院首变成了赵煜风。
这是个要命的变化,赵煜风每每上药必定要红着张脸,搞得我也很不好意思,脸上也跟着发烫,于是每次上药,气氛就变得极其古怪。
如此几天之后,我感觉太医院院首的脑袋应该是安全了,便开始自己上药,赵煜风虽然看着像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中间想过要回边房去住,可是主殿地龙太暖和了,再加上细想想,主殿有一众禁中高手把守,乃是含章殿里最安全的所在,待在这儿不必待在边房那小屋安全么?
再再加上,每次我说要回去睡,赵煜风就板着张脸像谁给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不爱看他这种脸色,只好打消回去睡的主意。
半个月之后伤口长好了,管公公重新安排我在御前当值,还是磨墨。
只是赵煜风会让人给我条椅子,他批复奏折的时候,我则坐在他御案旁一会儿磨墨,一会儿磨洋工,偶尔有朝臣进书房来找赵煜风商议政事我才站起身来装样子,等朝臣走了我再坐下。
一天之中,属在御书房磨墨的时候最无聊,因这是赵煜风处理国家大事的场所,众人皆十分严肃安静不苟言笑,我有时候忍不住想找赵煜风说句话,刚一张嘴,就被管公公瞪了回来。
赵煜风这半月也忙得很,除了夜里在帐子里亲嘴的时候瞧着高兴些,其他时候眉毛都是皱着的。
今日吃了早饭过来当值,看见管公公不在御前,朝长随一打听,原来他今日休沐,昨晚下了值,去司礼监打了个转,便出宫回府去了。
没人管着,我心里登时发痒,仿佛上学时班主任不来坐堂的自习课,总想干点儿什么才好,尤其是想找同桌干点儿什么。
奈何赵煜风两眼不看旁边,一心专注地批着他的折子,像是严肃认真的班长或者学习委员,批好一份折子扔在御案一边,边上御前副总管也是管公公的徒弟便小心地拿着印玺往上盖个印,再边上又一红衣太监便将折子合上收走,放至一旁的长桌上。
我也不太敢打扰他,在砚台里墨好了老大一滩墨汁后,自己拿了只毛笔,从御案旁边的长桌上抽了一卷绸布底子的空白卷轴在上面写字打发时间。
其间副总管偶然朝我这边一看时,瞪大眼睛看了我和我的书法作品好一会儿,他看完后还悄悄用胳膊肘捅他旁边的红衣太监,继而红衣太监也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事仿佛能传染似的,接着旁边奉茶的太监也瞪眼看我,再旁边守着香炉负责熏香的太监也瞪着我。
可是众人都不说话,我无法得知他们因为什么事而瞪我,简直伤脑筋,只好抓抓头,继续写我的毛笔字。
一直忍到快吃午饭的时间,赵煜风还是批着他的折子岿然不动。
反正快下班了,开会儿小差应当不要紧?难得今天管公公不在没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是否合宜。
我这么想着,心里终于按捺不住,趴在案上,毛笔悄悄伸出去,在赵煜风拿着折子那只手的手背上点了一点。
赵煜风拉开折子的动作停住了,微微偏头看向我,又低头看看手背上那一点子黑墨,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儿别的表情,问:“肚子饿了?”
我摇摇头,正要说话,赵煜风注意到了我在写东西,流露出兴趣来,放下了手里的折子:“在写什么?拿来朕瞧瞧。”
写了一上午的成果有人想瞧我自然乐意,积极地起身,拿着卷轴过去给他看。
赵煜风看见我手里卷轴,脸色登时一变,黑着脸道:“谢二宝,这是朕写圣旨的卷轴……你这奴才,是想当皇帝了吗?”
我竟然没认出来,我说呢怎么这卷轴瞧着这么眼熟,现在才发现,和古装电视里的圣旨是有点儿像,我一时没敢说话,观察赵煜风脸色,心想虽然赵煜风最近很好说话,但他到底是皇帝,这会犯了皇帝的忌讳吗?
赵煜风呼出一口气,无奈道:“你最好是写出了些好字,坐朕腿上来,把卷轴展开。”
我不大愿意,这么多人看着呢。
赵煜风皱眉一皱,直接把我拽倒坐在他大腿上,一手搭在扶手上护着我腰侧,道:“展开给朕瞧瞧,这几日一直想问问你识多少字,字写得如何来着,既然今天写了,便给朕看看。”
“字若写得还过得去。”赵煜风咬着我的耳朵以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朕让管叔给你在司礼监先挂个不打眼的闲职。”
“为什么?”我不大明白,含章殿里每天吃得最多起得最晚的就是我,我当米虫当的好好的,为啥突然给我找事做?
赵煜风却道:“晚上再和你解释,听话,把卷轴打开,嗯?”
我把卷轴展开了,现出里面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墨水画小鱼,字只有六个,写在卷轴右下方:百鱼图,谢二宝。
“画得怎么样?我画了一上午,画了一百条鱼。”我问他。
赵煜风嘴角抽搐,把卷轴拿走放御案上,道:“鱼……不错,但字太丑了,二宝,你得练练你这字。”
“为什么?”我从小字写不好,瞎写着玩还行,练字就太痛苦了吧?“怎么突然要练字,能不练不?”
“不能。”赵煜风冷冰冰道,起身把我放下,拉着我的手穿过层层书架,转过晒着冬日的长廊,回到了后方的寝殿,对副总管道,“吩咐下去,让膳房传膳,糯米肉丸先上上来。”
赵煜风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说干就干,吃完午饭在床上搂着睡了个午觉后,再去御书房的时候,御案一侧多摆了张略小的书案,配一把红漆檀木圈椅,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下午不用磨墨了,你就在这儿练字,照着这帖子临。”赵煜风道。
我坐在圈椅上感觉自己像是要坐牢了,看着赵煜风。
赵煜风避了避我的视线,拍拍我头,对旁边人道:“给你们谢公公上点儿好吃的点心果子,去御厨传一碗奶茶来。”
下午晚上都是练字,直到赵煜风批完了折子,回去洗漱躺下之后,他才告诉我原因:“朕想着,深宫之中没有宁日,朕总有看顾不到你的时候,你好好练练字,也不必写得太好,看得过去就成,到时候朕提你上来,给你个有实权的位子。”
“你让管叔教教你,如何搭建自己在朝中的人脉,将来如若再有人想欺负你,也必不能拿你当一般奴才来对付了,这是为了你好,怎么还丧着一张脸?”
我枕着他胳膊,掰了掰手指头:“还有差不多十个月我就能回家了,我老老实实待在含章殿不出去乱跑不就成了?不会有危险的,字能不练了不?毛笔字太难写了……”